第1章 建奴入关

紫禁城的冬夜，乾清宫暖阁内鎏金炭盆噼啪作响。

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手指死死掐着八百里加急军报，指节泛白。

"建奴分三路破关......蓟镇军伍废弛......"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他的眼睛。

恍惚间，崇祯似乎看到了土木堡之变的场景，预感到了自己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皇爷！皇爷您怎么了？"

王承恩的惊呼声由远及近。

崇祯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栽倒在龙案上。

"快传太医！"

"皇爷厥过去了！"

“……！！”

暖阁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混乱中，“咚！咚！咚！”声响起，案头的西洋自鸣钟指向亥时。

这是公元1629年10月28日，大明王朝命运的转折点。

......……

张野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

"操！哪个不长眼的......"

他猛地睁眼，脏话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不是酒吧包厢，而是一间雕梁画栋的宫殿。

十二个鎏金炭盆围成半圆，熏得满室如春。

面前跪着个老太监，正用绣龙纹的帕子给他擦脸。

"皇爷可算醒了！"老太监涕泪横流，"您要是有什么闪失，老奴万死难赎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张野——现在是崇祯皇帝——捂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两种人生在意识里厮杀。

混混不可怕，就怕混混有文化。

历史系高材生张野毕业后，就业困难（大家都知道的，文科生找工作，比狗都难！）选择加入社团-青龙会。

沾了有文化的光，一路做到二当家（常务，主持社团工作），也算是做大做强，走上辉煌了！

昨晚还在带领小弟和"钢刀会"抢地盘，现在却成了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更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帝国只剩十七年阳寿。

人生就是如此精彩！

不过张野脑瓜子转的快，崇祯皇帝和自己社长（副，但，是常务）都一样，都是领导，只是管理人数不同罢了！

"王承恩？"张野试探着叫道。

"老奴在！"

老太监激动得首磕头，"太医说皇爷是忧劳过度，要静养......"

崇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袁崇焕的急报呢？"

王承恩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那份被攥得皱巴巴的军报。

崇祯一目十行地扫过。

张野撑着案牍坐起，掌心按到一片皱巴巴的黄纸——八百里加急的封蜡还沾着朱砂，潦草的字迹在烛火下跳着狰狞的影子。

“臣蓟辽督师袁承焕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敌酋皇太极率军约十万分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三路进攻。蓟镇塞垣颓落，军伍废弛，不堪一击。”

“臣己令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率领西千关宁铁骑，星夜驰援遵化城。”

“敌酋来势汹汹，臣等定当死战不退，以保京畿无忧！”

每个字都印证着他的记忆：皇太极绕过宁锦防线，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三路破关而入。

兵部右侍郎、总理蓟辽军务的刘策麾下尽是吃空饷的老弱残兵，连像样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

11月3日，建奴破遵化，赵率教战死。

11月15日，建奴破通州，京师危急。

11月17日，建奴兵临城下，大明危急！

张野很清楚，常规方法救大明着实有点难。

那如果料事在前加上社团管理模式呢？

张野觉得可以一试！

"现在什么时辰？赵率教的援军出发没有？"

"回皇爷，刚过子时。

赵总兵接到袁督师手令就点兵出关了，这会儿应该还有一两日便可到三屯营......"

崇祯突然站起身，龙袍带翻了案上的青花茶盏。

瓷片碎裂声里，他想起历史上赵率教的结局——西千忠心耿耿的关宁铁骑在遵化城外全军覆没。

而此刻，那西千条性命正在冬夜里奋命的奔向死亡。

"传旨：即刻召内阁、六部大臣进宫议事！"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

"立刻传召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来见朕！"

王承恩愣住了。

往常皇爷再急也会等天亮再召集群臣。

"皇爷，这......"

"快去！"崇祯一脚踹翻鎏金炭盆，烧红的银骨炭滚了一地，"再耽搁朕砍了你的脑袋！"

崇祯很生气，王承恩自然不敢耽误。

很快，骆养性便出现在了崇祯面前。

“朕不跟你废话，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迟在后日之前，赶到三屯营，拿下通敌副将朱来同。”

崇祯一边说一边首接将自己的龙袍撕开，大笔一挥，歪歪扭扭的写下“缉拿朱来同”几个大字。

看到崇祯的行为，骆养性内心惊讶。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崇祯如此狂野的一面。

“此外，让赵率教带领人马，驻守三屯营待命！”

“是，陛下！”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啥要缉拿朱来同，但是崇祯都撕龙袍写命令了，他自然不敢怠慢。

“这是给赵率教的旨意！”

崇祯再次从龙袍上撕扯一块布，再次大笔一挥。

“坚守三屯营，待命！”

骆养性立刻接过崇祯递过来的破碎龙袍，行礼告退。

至于为什么要撕扯龙袍，这也是崇祯无奈之举，按照大明的机构运营规则，等圣旨一套流程走下来，估计皇太极都杀到北京城下了。

而现在，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身份和破碎的龙袍，想必也没有哪个人敢抗旨。

骆养性领命刚离开，睡眼惺忪的朝臣们冒着风雪赶到乾清宫时，看见的是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皇帝——龙袍破碎松散地披在肩上，眼睛里布满血丝，正在巨幅舆图前用朱笔勾画。

见到一众大臣到齐，崇祯也不废话，首接将袁崇焕的加急军报摔了过去。

众人看过之后，眼中也都满是惊色。

"王洽！"

崇祯头也不回地喝道，"蓟镇防务糜烂至此，你这个兵部尚书是干什么吃的？"

兵部尚书王洽扑通跪下："臣、臣上月就上过题本，说蓟镇缺饷少械......如今建奴己经入关，还请陛下南巡，以保社稷！"

"放屁！"崇祯抓起案上一叠奏折砸过去

“建奴还没到通州，你就想着跑路？”

“这就是朕大明的兵部尚书？”

崇祯暴跳如雷。

“陛下，臣也是为大明为陛下着想！”

崇祯可以看出王洽一脸不服，如果自己不是大明皇帝，这老登还不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老登断不可留！

"你收刘策三千两银子是不是也在替朕着想？"

作为历史系穿越者，张野恰好看过此事，坐实王洽受贿之名！

闻言王洽面如死灰。

群臣更是惊骇交加，首辅韩爌的胡子都在发抖。

皇帝突然变得像能未卜先知似的，连隐秘贿赂都一清二楚。

"来人！扒了王洽的官服，押送诏狱！"

崇祯趁机立威。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

王洽的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剩余的一众大臣则是瑟瑟发抖。

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就成了阶下囚？

眼前的崇祯皇帝在群臣眼中似乎变了个人。

可是，这些迂腐的文官哪里清楚，王洽算个屁啊！

他们眼前的崇祯皇帝，目标是截杀敌酋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