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是有技巧的。
好好打和用心发完全是两个概念。
好好打，别说二十杖就是五十杖打下去，也都只是皮肉伤，不动筋骨。
但是，用心打可就不一样了。
用心打别说二十杖，就是十杖都能把人打死。
作为宫中老人的方正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请陛下放心，奴婢定然用心！”
方正化领命。
“陛下饶命！臣错了！”
毛羽健当场就慌了，连忙求饶，哪里还有刚刚那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真是让人看不起。
有句话说的好，对方并不是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他只是知道他要死了，所以才认错。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刘懋也是一副谄媚的嘴角。
崇祯看到二人这般，心中更加生气。
哪里还有文人的风骨？难怪建奴攻占京城后，会有那么多官员投降。
难怪多尔衮会说，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崇祯内心实在是厌恶的很，连忙摆手，示意方正化抓紧。
很快，方正化带领人立刻将刘懋和毛羽健粗鲁的按在地上。
随后，两人抡起杖棍便狠狠的打了下去。
看到求饶没有用之后，刘懋和毛羽健两人原形毕露。
“崇祯小儿，大明必亡，就是亡国之君，老子先下去等着你！”
“狗皇帝，金人大军马上就会打进来，到时候，你也不得好死！”
“啊！啊！狗皇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啊！啊！”
“…………”
两人己经毫无顾忌的口出狂言，当然了，没说两句，两人的嘴就被堵了起来。
满朝的官员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五棍下去，毛羽健和刘懋二人己经是屁股开花，鲜血迸射。
一些距离二人比较近的大臣，官服上都溅了一些，虽然恶心，但是却不敢躲避。
十棍过后，毛羽健的哀嚎声渐渐弱了下去，喉间发出咯咯的气音。
他的脊背弓成虾米状，青灰色的官袍被血浸透，与皮肉黏在一起，随着杖击不断撕开新的血口。刘懋还在挣扎，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隙，指尖沾满血泥，每挨一棍都要喷出一口血沫。
方正化额头沁着薄汗，手中枣木棍微微发颤。
他瞥向龙椅上攥紧扶手的崇祯，突然压低声音对行刑太监道：“换棍。”
新取来的木棍表面裹着一层桐油，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第十七棍落下时，毛羽健和刘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抽搐几下便在地。
方正化上前试探一下，二人俨然没有了呼吸。
“启禀陛下，二人死了！”
方正化的声音传来，一众百官内心一颤。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打死了？
打死在了自己面前？
残忍，太残忍了，昏君，暴君啊！
虽然不少大臣在心中嘀咕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出声。
“死了？打了多少棍了？”
“陛下，打了十七棍了！”
崇祯眉头一皱。
“二十杖没打完？怎么就停下来了！”
崇祯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顿时愕然。
这…这还是大明的皇帝嘛？
这样冰冷无情的话是从一国之君的嘴中说出的？
这根本就不是大明皇帝，是悍匪，是恶人！
“是！”
方正化哪里会去管这么多，崇祯让他打，他就打！
“啪！”“啪！”“啪！”
是棍棒结结实实接触肉的声音！
毛羽健和刘懋的尸体结结实实的又接触了三杖。
“回禀陛下，杖责完毕！”
崇祯摆了摆手。
“把大殿打扫干净！”
很快，毛羽健和刘懋的尸体便被拖了下去，几个小太监立刻将地面清洗干净。
崇祯的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温卿，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成祖有训，大明的帝王要做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温体仁自然知道崇祯想听什么。
“好！诸位爱卿往日里经常进谏，要朕恪守祖训，朕也是深以为然！”
一众大臣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这皇帝要干嘛？
“如今，大敌当前，朕准备躬身践行祖训，做到天子守国门！”
崇祯一字一句的说道。
“传旨，三日之后，朕亲率京营人马，御驾亲征，前往通州御敌！”
崇祯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御驾亲征？
开什么玩笑，最近的一次御驾亲征还是正德皇帝，距离现在都快百年了！
英国公张维贤听了心中更是大惊。
作为京营总督，京营士兵什么鸟样，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京营现在糜烂不堪，编制十五万，有一半吃空饷的，剩下的一半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老弱病残。
拼拼凑凑人数加起来不过五万人。
这五万人也是疏于训练，平日里拉出来充充场面，吓唬吓唬人还可以。
和建奴真枪实弹的干仗？还是算了吧！
要是崇祯真的率军御驾亲征，这不就露底了么！
张维贤刚想出言劝阻，崇祯的话音又传来。
“诸位爱卿，这可是祖训，朕恪守祖训，诸位该不会反对吧？违背祖制，可是大不敬啊！大不敬可是要斩首的，最低也得杖责啊！”
崇祯的话很平淡，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
杖责？刚刚才打死两个！
张维贤闻言，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温体仁听到崇祯的话，内心也是一惊。
如今建奴兵锋正盛，御驾亲征岂不是开玩笑。
要是崇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刚抱上的大腿没了，自己还没捂热的内阁辅臣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嘛？
但是，崇祯的话己经说出口了，温体仁心一横，决定再赌一把。
压上自己所有的声誉和家底，再干一把！
“陛下之行，实乃大明之幸，百姓之福，有陛下为榜样，将士们定倍受鼓舞，奋勇杀敌，定能击溃建奴！”
听到温体仁的话，张维贤在心中又问候了一遍温府的女性。
内阁首辅韩焿和辅臣钱龙锡私下交流了一下眼神后，韩焿出声开口。
“陛下，臣附议！陛下御驾亲征，定能鼓舞军民之心，定能击溃建奴，护我大明江山社稷！”
韩焿一开口，朝中一半的大臣齐声附议。
听到韩焿的话，崇祯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他们要动手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