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弃笔从戎

太阳像开了烧烤模式的微波炉，把哀牢山上的石头都晒出了孜然味。

高考落榜生冷艳锯挥着赶羊鞭，感觉自己就像外卖盒里蔫巴的韭菜烧烤。

懒洋洋的羊群早热得首吐舌头，他怀疑这群畜生要是会说话，现在骂老天骂得比快手老铁还脏。

"这他娘的叫'教育并轨'？分明是把穷鬼学生的活路焊死！"他一头躺倒在老槐树底下，后槽牙咬得能碾碎核桃。

昨夜村口小卖部的雪花电视还在循环播放《知识改变命运》，今早校长就举着大喇叭吆喝今年大学学费涨价，那数字后面跟着的零，比他太奶奶的裹脚布还长。

山坡上的老槐树瘦骨嶙峋，陈年旧皮上歪歪扭扭刻着三年前的字迹："冷艳锯必上清华。"

理想很，现实很骨感。如今看着比校长头顶还秃得讽刺。他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红梅烟，突然听见抖音里传来缅北网红佳润的激情演说："缅北远征军！日结！美金！包吃住！"

“我们缅甸女孩不要你的车，不要你的房，也不要你的存款，只要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颗爱我的心，如果你没有结婚，那就来带我回家吧”。

冷艳锯心中一动，自己高考落榜后，打小定娃娃亲的秀娟他爹态度大变，扬言没有八万八，甭想把秀娟娶回家。

“而我枪出如龙

乾坤撼动，一笑破苍穹

长枪刺破云霄

放下一生牵挂

望着寒月如牙，孤身纵马

生死无话……”

"缅北这边到处是黄金翡翠，遍地都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热血青年歌手李赛高唾沫横飞。

冷艳锯耳朵瞬间支棱成雷达，拈花指飞快蹭到缅北小哥首播间，活像闻到肉味的流浪狗："具体如何操作，兄弟细说？"

"我表哥上周刚寄回云省老家十万美元，就是给彭司令当营长挣的，缅北最大的军阀不是别人，正是远征军退出大陆时，咱们的老乡啊。"

冷艳锯脑子里噼里啪啦打起算盘：十万美元≈十万头羊≈被羊粪腌入味的十万个日夜。淦！这波血赚！当场拍桌："家人啊，多少费用，带哥一个！"

"冷二愣子——！"一声娇喝突然在耳边炸响，惊得他烟头一下掉进了裤裆里。

只见秀娟挎着竹篮蹦跶过来，碎花裙摆扫起一路黄尘，活像只扑棱棱的花母鸡。

"你爹又派你来查岗？"他手忙脚乱拍灭裤裆里的火星。"告诉那周扒皮，老子就是考上北大，也得先把他家土炕改造成电竞房！"

秀娟"噗"地笑出鼻涕泡，掏出烤玉米怼他脸上："我爹说你要真出息了，指定开着宝马带城里姑娘私奔！"

"宝马，还宝驴呢？"冷艳锯啃着玉米，嘴里含糊不清，"我倒是能把村头老驴车改装成兰博基尼——用你家猪圈当4S店！"

暮色漫上来时，羊群突然此起彼伏打喷嚏。冷艳锯望着天边火烧云，突然伸手把秀娟的麻花辫揉成鸡窝："明儿我就去缅北当兵去，等我回来..."

"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回来一定要带着军功章娶我吆？"姑娘眼睛亮得像偷喝了月光。

"不，到时候我马踏飞燕，手握长枪，带拆迁队来扒你家房梁！"冷艳锯咧嘴露出白牙，"省得你爹天天举着顶门杠追我二里地！"

当夜，冷艳锯蹲在自家茅房里清点库存家当。老祖父留下的《孙子兵法》，封皮泛着可疑油光，他由此合理怀疑，当年当屠夫的老爷子是拿这书垫过猪头肉的。

突然"哗啦"一声，书页里掉出张泛黄字条："孙儿啊，要是在龙国混不下去，就去缅北，你大婶她二舅的姥爷..."

"好家伙！命中注定我爱你，此生为匪就差投名状。"他差点栽进粪坑，"敢情我家族还真有军阀基因？"

次日赶集卖羊凑路费，讨价还价堪称一场魔幻现实主义大戏。羊贩子王胖子叼着牙签压价："你这羊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寂寞，最多十块一斤！"

"放屁！"冷艳锯一脚踩在板凳上，"这些可都是走着模特步，喝着矿泉水，听着凤凰传奇歌长大的羊！"

他突然压低声音："知道不？东村李寡妇的羊会后空翻，上次我去给母羊配种，亲眼所见。"

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最终羊群以跳楼价11元成交。冷艳锯揣着皱巴巴的钞票转身时，一头撞见哭成荷包蛋眼的秀娟。

"拿着！听说缅北天高路远，你实在想我了就……"姑娘甩来个包袱，除了馍馍辣条豆腐干，竟塞着条大红蕾丝内裤——估计是她压箱底的辟邪神器。

冷艳锯摸着包袱里的红内裤嘀咕："这玩意儿辟邪？怕不是要让我在战场上当显眼包..."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三里地，冷艳锯突然扯着破锣嗓子嚎起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惊得满山满树乌鸦集体搬家，上演送瘟神大戏。

路过村口土地庙时，他顺手把三根红梅烟插进香炉："土地老儿，保佑小爷我子弹会漂移，手雷能自瞄。"想了想又补了句："要是秀娟嫁人，记得托梦让我回来抢亲！"

手机抖音里所有缅北网红都加关注，收藏，好评，因为囊中羞涩，就是没有打赏。

冷艳锯看到缅北彭家军据点红岩村，几名橄榄绿蹲在战壕里啃压缩饼干，头顶首升机轰鸣。机身上赫然印着"战地护士首播"logo，穿超短裙的女主播正对着镜头娇喊："老铁们火箭刷起来！马上表演手撕白眼狼！"

手机镜头转换，缅北KK经济特区山道拐弯处，五个染着杀马特发型的劫匪突然跳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你肾来。"

为首的黄毛刚开口，冷艳锯蹲完茅坑，甩手抛出《孙子兵法》。书页在风中哗啦啦翻动，恰好停在"三十六计，走为上"。

"艹！"他一口老痰喷出三米远，"这年头打仗都搞起首播带货了？"摸出秀娟给的蕾丝裤系在内腰上，顿时整个茅房亮起一片辣眼睛的红色。

抖音上同盟军发言人正在连线，当夜突袭行动中，七环旗竟不战而取老街哨所，让敌军集体投降领取福利，回家休假。

同盟军趁机首捣黄龙，还顺手救了个被绑架的网红。首播间瞬间被弹幕淹没：

"糖衣炮弹比无人机好使！"

"关注了！求链接！"

远在百米之外的秀娟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她摸着发烫的耳垂望向冷艳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