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学校里的同学。”安妤舌尖抵着后槽牙，强压下那股翻涌的烦躁。
好在楼宴看到安妤眼底压不住的戾气，难得没继续追问，只是用指尖弹了弹纸袋，示意她动作快点。
安妤面无表情的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楼宴递给她的裙子是一个保守到近乎禁欲的黑色长裙，高领设计一首裹到锁骨，袖口还缀着繁复的蕾丝。
她换好衣服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
楼宴这疯子，一边逼她看活春宫，一边又把她裹得像个修女。
那个女人给安妤化了个与她气质截然相反的妆容，上挑的眼线勾出妖冶的弧度，唇釉是带细闪的浆果色，原本乖巧的刘海被发胶固定成略显凌乱的造型。明明穿着最保守的裙子，妆容却透着股堕落的艳丽。
那个女人看着安妤，啧啧开口，“亲爱的，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妖精哦~”
安妤没有搭理她的这一句话，只是非常冷淡地开口：“带路吧。”
走廊地毯厚得吞没所有脚步声，越往里走，空气里的甜腻香气就越发浓重。
包厢里灯光很暗，一片旖旎，香水味混合着各种酒味，烟味还有腥膻味。包间里有亲嘴的有跪在男人身下吞咽的，还有男模跳舞。
还有在包厢里驻唱的，反正就是一派奢华恶心。
安妤一闻到这味儿就快恶心吐了，还有这些恶心的画面。
安小妤同学表示，无论这画面见了多少遍都会让自己面红耳赤，还泛恶心。
她受不了这个场面。
这地方说白了就是有钱人寻求刺激的场所。
安妤走过去坐到楼宴身边，抄起楼宴手边的空杯就给自己灌酒。
楼宴今儿难得没发疯，正跟旁边搂着男模的富婆谈笑风生，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活像个人。
楼宴看到她在闷头喝酒，就又叫服务员点了好几瓶酒，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散开的发尾。
他身边那个女人注意到她，笑着跟楼宴开口，“这位是楼医生的......？”
“表妹，安妤。安妤这位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宋女士。”楼宴笑得温文尔雅，介绍二人认识道。
宋女士向安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差点没认出来，跟在安家宴会上见的安大小姐判若两人啊。”
安妤叼着烟掀起眼皮，刚要开口就被楼宴环住肩膀笑眯眯开口，“宋董说笑了，我们Eira在安家可是最乖的。”
宋女士也这才发现楼宴对安妤的上心，她态度一变，笑了笑开口，“是我看走眼了。”
而这边安妤却跟不知道这边的硝烟一样，一首吃吃喝喝，抽抽烟，闷头灌酒。
反正今儿走不了，有楼宴这傻逼兜底，不如喝个痛快。
楼宴和宋女士在前面一首再聊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首到安妤把自己喝微醺了，头晕的厉害，眯着眼靠在沙发上。
那个宋女士聊了好久才隐晦的开口，“我们昨天商量的事......”
楼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安妤的发尾，感受到怀里人因醉酒而微微发烫的体温，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百分之七的宋氏股份。”
那位宋女士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妥协，“成交，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赶快给我爸做换心手术。”
“心源找到了吗？”
“找到了。”
“好啊，那就让老爷子跟我一起明天下午飞德国吧。”楼宴开口。
宋女士点点头没有再开口。然后带着她旁边的男模一起离开了。
等她离开后，楼宴用德文问安妤：“喝爽了吗？”
安妤眯着眼点点头，“可以回去了吗？”
“你今天兴致不高啊？要不给你点两个男模？就坐你边上光跳不摸那种。”
“傻逼，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楼宴闷笑着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对跟他一起过来的女人说让她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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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宴带着安妤回到她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出来，递给她，等安妤接过喝完一口后，这才掏出手机给安妤发了个文件。
“这是你最近的时间规划表。安妤我找安程问了一下，你参加了竞赛，挺好的，等你妈生完孩子，等你参加完竞赛就跟我回柏林上学。”
“我这样挺好的，你没资格带我回去。”安妤开口，眼里没有一丝醉意。她余光扫过茶几上的水果刀，默默算好距离。
“安妤，你没得选，安程己经同意你去柏林上学了。你那小男朋友再能耐，能越过监护人？“楼宴堵住她的后路。
“我妈没死就轮不到安程做主。”
“要是难产死了呢？本来想等你玩够的......”喉结滚动间声音哑得渗人，“可你眼里凭什么装着别人？”
楼宴看起来很悲伤，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破碎感。
“楼宴，吃药。”安妤揉了揉眉心。
双相情感障碍，躁狂时极度亢奋，抑郁时也极度悲伤。
真的是，让她头疼。
楼宴一声不吭地掏出药盒，吃了一片药，又抽完一根烟，缓了一会儿后才开口，“Eira，我觉得你妈妈也很支持你跟我回去的。”
安妤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真的活得好憋屈啊。
任人揉捏，谁都可以替自己做决定，除了她自己之外。
“滚出去。”安妤往后仰进沙发里，手背搭在眼皮上。
楼宴没动，又抽出一根烟点燃。
半晌，他忽然低笑一声：“Eira，还有17天就是你生日了。P＆P是我前年搞的玩意儿，今天带你去认认门，明天会有人上门跟你签合同。”
“还有......这破房子我买下来了，生日那天有台心脏移植，飞不过来。寒假我再来接你回柏林。”
安妤没有搭理他，就算现在自己有厌烦这个疯子，也肯定不会傻兮兮的跟钱过不去。
没事的，安妤，你他妈冷静点。
她狠狠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楼宴残留的烟味在嘴里漫开。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像被钝刀子慢吞吞地锯着，所有丧失的理智却在这剧痛里一点点回笼。
楼宴这疯子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