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效率向来惊人，可这次物理竞赛选拔结果却罕见地拖到了周五还没公布。
又是一周放假日，安妤连着几天都心不在焉的。表面上还是那副懒散样，做题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周五最后一节晚自习，她支着下巴盯数学卷子发呆，江妄忽然用笔帽轻轻戳她手背。
“集合题，”他指尖点在她空了大半的第五题上，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再盯能把纸盯穿了，选A。”
安妤这才回神，潦草勾了个A上去，叹了口气。
江妄看了她一眼：“要不要回我家？”
安妤瞪大双眼。
“跟我回家？”江妄又重复一遍。
安妤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面无表情看着他：“江同学，请您自重一点，我没有想要跟你回家的意思。”
江妄懒洋洋往后靠了靠，低笑着用气音道：“我妈想你了，让我带你回去。”
安妤还特别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严肃道：“不行，我跟段攸约好周末陪她出去玩。”
她还真不是推脱，是真的跟段攸她们约好了。
她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就一个段攸把安妤划进了自己的朋友圈内，所以约了她明天下午去看电影，顺便陪她逛商场。
安妤自从到京市以后就没看过电影，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她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江妄。
江妄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他的女朋友透着一股莫名的可爱。
“那周天有空吗？”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半寸。
“有的。”
“那周天来接你。”
安妤点了点头。
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打岔，安妤心里那团乱麻竟松快不少，注意力这么重新集中起来。一张反馈性练习题做完后，下课铃也响了。
安妤三两下把试卷塞进书包，站在过道等江妄收拾。
放学的时间，学校里格外的热闹，走廊里熙熙攘攘全都是人，他们俩不紧不慢走在后面。
一中有钱人还是挺多的，校门口停着一排排的私家车。
江妄背对着门口的光线，垂眼看着她，这会儿校门口闹哄哄的，每个人都在说笑着往外走，没人注意到门口的人在干什么。
他看着她毛茸茸的头终于忍不住，悄悄勾住她的手。
安妤抬起头，目光掠过他身后的瞬间骤然凝滞，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秒却又像突然惊醒似的，猛地抬手推开他，踉跄着连退数步，强作镇定地与他擦肩而过，快步走出了校门。
江妄怔在原地，错愕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瓣微动似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转身朝林荫道走去。
他刻意往校园深处走了一段距离，首到确认校门口看不见自己时，才停下脚步掏出手机。
他几乎是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迅速反应过来。
手机在手里震了震，屏幕亮了一下，江妄以为是安妤的信息，立即低头去查看。
是陈野：【妄哥，校篮球赛，来不来。】
他有点在意安妤那边，没什么心情和他说屁话，皱了皱眉，刚退出去。
对方又发来一条：【听说高三也要参加。】
江妄指尖一顿：【来。】
————
安妤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一中的楼宴。男人斜倚在路灯杆上，剪裁精良的西装被昏黄光线洇出毛边，指间明明灭灭的烟头在夜色里烫出个红点。
安妤后槽牙咬得发酸，她本来以为，过了这么多天，他应该己经走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疯子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还是没有走。
安妤叹了口气，向他走去。
“Eira，想我了吗？”楼宴掐灭烟头，握住她的手，从西装口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她被江妄牵过的手指。
安妤挣了挣，没有挣开，冷声开口：“有病？？”
“带你去见见京市的上流社会夜生活啊。”他说完便拽着她上路边那辆黑色迈巴赫。
安妤被他扯得踉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没当场发作。
楼宴带着安妤坐到后排，并关上后座挡风板。
车门关上的瞬间，安妤这才发现后座还歪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领口低得能看见大。
“楼少~这位小妹妹是？”女人的手搭上楼宴大腿，指尖暧昧地往腿根滑。”
楼宴一把扯开女人肩带，手指粗暴地掐进她胸里，“我家小朋友，待会儿多照顾照顾她哦。”
女人着骑到他腿上，口红蹭花了他的衬衫领口，“楼少人家肯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安妤猛地别过脸，掏出耳机带上，耳根烧得发烫。耳机里音乐开到最大声，还是挡不住后座黏腻的水声和肉体碰撞声。
“神经......”她攥紧手机，恶心的想吐。
楼宴余光瞥到她恶心的神色，突然就掐住女人脖子把她按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扯开她裙底，“叫大声点，让我家小朋友学学。”
“楼少......要弄死人家了......”女人放荡的呻吟瞬间充斥车厢。
安妤胃里翻江倒海，哆嗦着给江妄发消息：【遇到点事，晚点联系】
江妄那边回的很快，【怎么了？】
【回头跟你细说，现在有点事。】
【好，有事打电话。】
【好，早点休息。】
消息刚发出去，楼宴突然拽过她手腕。
“Eira，”他扳过她下巴逼她看这活春宫，“专门给你演的，你要好好看着呀。”
女人正用胸脯磨蹭他皮带扣，裙摆卷到了腰际。安妤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真的是个畜生。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P＆P前。
那女人己经瘫在楼宴怀里喘得说不出话。他随手甩了沓钞票在她腿上，然后下车从后备箱拎出个纸袋扔给安妤：“换上。”
袋子里是条黑裙，看不出样式。
P＆P有钱人的天堂。
安妤现在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割裂感。
这种感觉在江妄和楼宴之间很明显。
以前很麻木，很习以为常的画面现在却让她有些反感了。
她提着袋子下车，有些疲惫地开口，“楼宴，我明天约了朋友，别玩太晚。”
“江妄？”他冷笑，手指插进她发间扯散马尾，转头对那女人说：“给她画个张扬点的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