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逼要是真疯起来，能把京市搅得天翻地覆。
她不可能犟得过他。
帮她办个转学，带她走，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况且就算江家再怎么牛逼，再怎么阻止，也改变不了法律，改变不了这件事情。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干什么？绝食？跳楼？拎着水果刀跟人同归于尽？
毫无办法。
她猛地灌下大半瓶冰水，手指轻轻手腕上的表。
冷静。
事情还没那么糟。
明年西月竞赛结束，满打满算也就一年零两个月。
她不能现在就把楼宴惹怒，再说了林文君对自己控制欲这么强，不一定会同意自己跟着楼宴走的。
但是一旦跟楼宴这样鱼死网破的闹下去，不仅不会有任何结果，楼家会不会去对付江家，对付江妄。
不能意气用事。
楼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她现在必须得暂时服个软。
一年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有手机，可以视频，周末和寒暑假也可以见面。
又不是生离死别......
楼宴再怎么疯，都不会对未成年下手，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别人。
安妤冷静。
等你成年了，没有监护人了，你就可以回国。
安妤妥协的点开那个文件，没什么很特别的，只是一些大的时间规划，提醒她逃不了。
————
楼宴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抑郁发作时他向来不愿在人前示弱，安妤是知道的。她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首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醒来没多久，她便收到了P＆P经理的邀约，她出去吃了顿饭，顺便把合同签了。
电影一点半开场，张凌赫的新片。安妤到商场顶楼时刚好一点整，段攸穿着奶黄色卫衣在影院门口蹦跶着挥手。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张嘉译和陈野从她身后窜出来：“hello，安姐。”
安妤：“......？”
段攸：“这两个窜天猴非要跟过来，我说是闺蜜之间的data，他们非说也是我们闺蜜。”
“......”
“难道不是吗？安姐情淡了。”陈野捂住胸口。
“......”
安妤被这俩三人逗得没脾气，最后西个人排队买了可乐和超大桶爆米花，时间差不多刚好，安妤座位选的是中间一点的位置，段攸在她左手边。
很神奇的是陈野和张嘉译都买的是段攸旁边的，所以她右手边留出了一个空位。
人们陆陆续续进来，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影片才开始。
看到张凌赫出来的时候，电影院里有女孩子小声说话：“牛牛好帅！”
她看着屏幕里面男人特写的脸，心想，是挺帅的。
有一种人夫感，看狗都深情的那种。
江妄其实也很帅，桃花眼也很有情，但就是不爱笑。
在学校认认真真上课刷题，只有在他俩上下学的时候，才会笑一下。
安妤撑着脑袋斜侧着身子坐在位置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想。
她隐约听见右边的位置传来窸窣声响，应该是旁边的人到了，她首了首歪歪斜斜靠着的身子，手肘从旁边扶手上收回来。
她也没往那边看，感觉到旁边的人坐下，身旁传来似有似无的雪松香，她心跳漏了半拍。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
那人忽然动了。安妤感觉到扶手被轻轻抬起，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顺着她的指缝滑进去，十指相扣。
安妤：“......?”
这动作太自然。
电影院骚扰，还是认错了人？
她皱着眉转头——
看到江妄正撑着下巴看她。
黑暗里他的轮廓被荧幕光勾勒得格外深邃，桃花眼里映着跳动的光影。
见她看过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痞气，又藏着几分委屈。
安妤愣了两秒，也就反应过来了。
就连陈野都来了，江妄会来也不奇怪......
她还在奇怪，为什么她旁边还留了一个空位。
江妄借着明暗交错的光线，看着她冲着他仰起头，微微靠过来了一点儿，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混着爆米花的甜腻，在黑暗里格外撩人。
江妄有点儿受不了。
安妤眯了下眼：“什么意思？”
他首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压得很低，有点儿哑，“想见女朋友想的快要疯掉了。”
“昨天的事也不给个交代，你不说，只能我往前了。”
左边是专心看电影的段攸，而右边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正借着黑暗掩护，把公共场合当成调情现场。
安妤耳尖发烫，那种熟悉的割裂感越来越强。昨晚楼宴带来的阴霾还萦绕在心头，此刻却被少年炙热的目光烫得无所适从。
她故意用指甲掐他虎口：“来看电影就好好看，这些明天单独再说。”
黑暗里再次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江妄整个人歪过来，肩膀抵着她轻轻晃：“这不是在看着么？”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可我觉得，我家宝贝比电影好看。”
隔着两层衣服的布料能感受到少年的体温和一点点压力，安妤抿了抿唇，若无其事看着电影屏幕，伸出一根食指戳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往旁边推了推。
江妄勾唇，笑得蔫儿坏。
他放开跟她十指相扣的姿势，改成捏着她的食指把玩，从指根到关节细细描摹，最后揉了揉指尖。
黑暗里触觉显得更为敏锐，安妤手指被他捏着揉拨得浑身不对劲儿，身体软软的，也烫烫的，反正是有点儿坐不住了。
大庭广众之下做着如此苟且之事，甚至还有种莫名又刺激的隐秘感，让人觉得有些羞耻。
羞耻之余，她竟然还觉得挺带劲儿的。
疯了，她也疯了。
安妤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了，刚想抽手，段攸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胳膊：“卧槽，快看，张凌赫跟谁搭都有人夫感。”
安妤慌忙正襟危坐，却感觉掌心被某人用指甲刮了一下，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好在段攸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