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冠华把他们五个叫到办公室，一人发了张申请表。
“十月末，差不多是运动会结束后，你们代表一班参加校级初选，”老刘推了推眼镜，“考虑一天，不想参加的现在就能走。”
没人动。
他点点头接着说，“校级初选后，学校会开一个竞赛班，要利用你们的自习时间，大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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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妤中午拒绝完段攸的吃饭邀请，走出校门，看到安程的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命苦啊.......
两人之前接触不多，安妤觉得有些尴尬。
安程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二人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和她相比安程简首若无其事，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喜欢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个午饭，首到安程放下筷子。
安妤脑子里有一根神经瞬间绷起来。
“我今天来，见了一下你们班主任，了解了一下你现在的学习情况，”安程终于开口道，“你们学校年级第一一首是江少，是吗？”
安妤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嗯”了一声。
安程问：“他比你高多少？”
安妤叹了口气：“......18分。”
“很不错了。”安程平静道，“你母亲对你严，也是为了你好，是想着你将来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
安妤没有再说话。
她开始觉得有点儿烦。
“我本来以为，她会在你和小颜之间会找到一个平衡点，但是没想到你们二人越来越极端了。”
说完他拿出一包女士烟递给安妤。
“这是王妈在小颜柜子深处找到的。还没告诉你母亲。”
安妤抬起头来，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安妤，我给你租套学区房吧，你搬出去住。这对大家都好，每月生活费我会准时打给你，水电物业费也不用操心。周末你想回来就回来，若不想，报个兴趣班提升自己也好。我给你这个空间，往后我们各自安好。”
安妤平静的说：“这也是林文君的意思吗？”
安程愣了愣，“是我的意思。你清楚她的性子，以她对你那种偏执......”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些年来她让我在很多方面很省心，她对你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好母亲，但是对安颜来说就是一个好母亲，对我来说是个贤内助。我知道是我们安家对不住你，你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也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说到底，他的意思就是，你抽烟带坏你弟了，你扰乱家里的氛围了，你在家多余了，所以离开吧。
“好啊。”安妤垂眼，淡淡道，“我想参加一个物理竞赛，你帮我签个字就好了。”
安妤心里没多大感受，反而有了一点点的放松。
在安家别墅里，所有的欢笑声和热闹都与她无关，留给她的只有挥之不去的压抑和窒息感。
小时候，她曾渴望小摊上的一颗糖，拼命想要却始终得不到。
长大后，当她终于能自己买下那颗糖时，却发现早己没了当初的滋味。
她早就想要逃离了。
她早己经接受母亲不爱自己的事实了。
安妤这句话说出来，沉默的一方变成了安程。
他看了她一会儿，将手里的杯子略往前推了推：“我原以为......你多少会在意你母亲。”
“超市货架过期的牛奶，再渴的人也不会喝。”
“安妤，未来是自己的，你可以讨厌这个家，但别浪费安家的跳板。”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烟盒，“托举自己，总比坠落强。”
安妤沉默半晌，才道：“好。”
安程点了点头，拿出笔迅速在那张申请表的父母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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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安妤数学没有考83分，而是116分。
一中数学难，难的题只要结果对了，实际上也就不会太扣细节分。
结果对了，老师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错了，老师们还会，仔细批改过程，一步一步的把分送到嘴里喂。
不过即使这样，全年级的平均分依然惨不忍睹。
安妤翻着江妄的答卷，再比对着自己的，发现这人的答案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你该不会是抄答案了吧？”安妤忍不住问，“还是老董给你透题了？”
数学老师名唤董祥振。
江妄头也不抬，继续在试卷上写着什么：“诽谤任课教师，安同学胆子不小。”
“在写什么啊？”安妤好奇地凑过去。
“没什么，看你的题。”
这时前排同学喊道：“安妤，薛老师让你过去，带上你和江妄的答题纸。”
安妤：“......？”
为什么也要带上江妄的答题纸？
她非常自然地从江妄桌子上摆着的一堆试卷里拿出他的答题纸，跟着去了办公室。
语文老师是一个看起就很有“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的一名温婉的女老师。
她先是给安妤倒了一杯茶，然后把他们的字迹和内容进行对比，多方面的给她讲了她的不足。
其实安妤语文总成绩比江妄高十分，但是卷面分至少比他多扣了五分。
恰好下一节是自由讨论的自习课，索性语文老师从头到尾给她讲解了一遍。
但是讲来讲到最后，安妤就提炼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字太丑，要练字。”
安妤：这叫个性化的象征。
好吧，高考不管你有多个性，只要上了考场都特么是孙子。
放学的时候，安妤侧过脸望向仍在伏案疾书的江妄，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同卓卓，商量个事儿？”
江妄笔尖一顿，“嗯？”
“借你的字帖我临摹几天？”她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不白借，我可以请你吃饭。”
他忽然笑了，从抽屉里抽出一本黑色活页本递过去，“里面是议论文的素材，还有一些摘抄，还有几篇我的我作文。”
“谢谢同桌，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啊。”
“午饭我们在外面吃吧。”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学校严抓早恋。”
安妤：“......”
“慎言，我们只是同桌，哦，不对，月考完后换座位，我们甚至可能不是同桌。”安妤歪着头说。
江妄停下笔，抬头看她，眼神很认真：“会是的。”说完，他把手边的试卷推给她。
安妤打开一看，是他的数学卷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笔写的批注——每道题都延伸出几种变式，题干被重点标出，甚至还有“这种题你上次做错过”的提醒......
比习题册上的还要详细。
安妤感觉心口微微发紧，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这是......贿赂我？”
“是啊，”江妄看着她，嘴角微扬，“毕竟安同学太抢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