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夜登陆
海风裹着咸腥气撞进鼻腔时，叶傲正把最后一件工装裤塞进更衣柜。铁皮柜门内侧贴着的值班表显示今晚有六艘外籍货轮靠港，其中三艘标注着红色三角——这是屠龙殿情报组用洗衣粉画的暗记。
"新面孔啊？"身后传来沙哑的烟嗓。
叶傲后颈肌肉微微绷紧，右手自然垂落到扳手旁。镜面倒映出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领口纽扣系到最上面那颗，遮住了喉结处的疤痕。他转身时己经换上码头工人特有的佝偻姿态，安全帽檐在眉骨投下阴影："刘队长让俺来顶老张的班，说是桥吊组缺人。"
"老张？"保安队长眯起眼，手电筒光束扫过他沾着机油的工牌，"那瘸子终于把自己喝进医院了？"
汽笛声恰在此时撕裂夜幕。叶傲瞥见三百米外泊位上，龙门吊正将标着"CX-17"的集装箱吊装进巴拿马籍货轮。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站在阴影里，其中一人后颈隐约露出蝎尾纹身。
"三号桥吊的液压阀..."他抓起扳手正要离开，保安队长突然按住他肩膀。对方虎口的老茧硌在锁骨上，那是常年握枪才会形成的厚度。
"等等。"手电筒光柱突然打向集装箱堆场，二十米外两个装卸工正用身体遮挡验货员的视线。叶傲的瞳孔轻微收缩——他们掀开的防水布下，成排的AK-12突击步枪泛着冷光。
保安队长摸向腰间对讲机的瞬间，叶傲的扳手己经砸在消防栓上。高压水柱冲天而起，混着海雾在探照灯下织成白茫茫的屏障。他贴着潮湿的集装箱壁疾走，工装靴踩在积水里却几乎无声。
CX-17的电子锁闪着幽蓝的光。军用匕首插进缝隙的刹那，货轮二层突然传来俄语咒骂。叶傲后仰躲过擦着鼻尖飞来的消音子弹，弹头在集装箱铁皮上擦出火星，点燃了渗漏的柴油。
"中国人？"穿黑夹克的男人从货箱后转出来，MP-443手枪的激光瞄准点在他胸口游移，"谢尔盖先生说最近码头老鼠有点多。"
叶傲的拇指着扳手上的防滑纹。对方食指扣向扳机的瞬间，他猛地将扳手掷向三米高的货堆。金属碰撞声引得枪口下意识偏移，这0.3秒的空档足够他蹬着集装箱凹槽跃起。
空中扭腰的姿势让子弹擦着腋下掠过，工装布料撕裂的声响被浪涛声吞没。叶傲的膝盖狠狠撞上对方喉结，另一只手拧住持枪腕关节向上一托。颈椎折断的脆响混在货轮引擎声中，像折断一根潮湿的树枝。
集装箱门在此刻滑开。成箱的军火中间，印着"林氏生物"的金色LOGO在应急灯下刺目。叶傲刚要摸出微型相机，脑后突然袭来劲风。他侧滚避开挥下的铁棍，却撞翻了堆叠的弹药箱。
七个持械暴徒从货箱缝隙包抄过来。领头的刀疤脸转动着手中蝴蝶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人皇阁下，有人出二十万美金买你今晚喂鱼。"
叶傲的余光扫过左后方叉车。当第一个暴徒扑上来时，他突然拽下挂在集装箱角的缆绳。浸透海水的粗麻绳像鞭子般抽在对方脸上，趁其捂眼惨叫的瞬间，叶傲己经翻身跳上叉车。
柴油引擎的轰鸣惊起海鸟。叉车撞开两个拦路者，货叉精准挑起散落的防水布。漫天飞扬的布料中，叶傲抓起滚落的AK-12枪托砸碎车窗，玻璃碴在面颊划出血线。子弹追着叉车轮胎在水泥地上迸出火星，首到车体轰然撞进成堆的橡胶轮胎。
"CX-17要提前启航！"有人在远处用俄语大喊。叶傲从驾驶室翻滚落地时，货轮己经响起离港汽笛。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正要追击，突然瞥见林氏生物的货箱缝隙里，半张烧焦的货单正随着海风翻卷。
探照灯扫过的刹那，他看清了收货方代码——与父亲遗物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