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入耳膜的轰鸣声中，叶傲的手环在林雪儿腰间收紧。货轮的螺旋桨搅起死亡涡流，两人在墨色海水中如同卷入滚筒洗衣机。他扯下战术腰带上的荧光棒折亮，幽绿光芒映出林雪儿手腕静脉处的密集针孔。
三米外漂浮的集装箱残骸突然炸开，五名蛙人手持鱼枪包抄而来。叶傲蹬着沉船残骸借力，腰间的陶瓷匕首割断最近敌人的氧气管。气泡翻涌中，他夺过鱼枪反手刺穿第二人的脚蹼，带倒钩的箭矢将对方钉死在锈蚀的船壳上。
"东北方...输油管道..."林雪儿吐出串气泡，指尖戳向某处阴影。叶傲的夜视镜切换成声呐模式，海底输油管道的轮廓在屏幕上闪烁，管壁的裂缝正渗出原油。
第三名蛙人的鱼箭擦着叶傲肋下掠过，钉入输油管道的瞬间擦出火花。爆燃的火焰在水中形成球形气浪，叶傲借冲击波将林雪儿推进管道裂缝。他反手抓住燃烧的鱼箭捅进追击者面罩，丙烯酸树脂熔化的粘液封死了对方的呼吸器。
输油管道内壁的原油滑腻如蛇蜕。叶傲的匕首在管壁上刮出火星，照亮前方五十米处的检修舱口。林雪儿的抽搐突然加剧，手腕监测仪显示血氧饱和度跌至67%。
"三年前我做过骨髓改造..."她在昏迷前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父亲把数据刻在造血干细胞..."
检修舱的液压锁被海水锈死。叶傲用鱼箭残骸制作简易电解装置，海水在首流电作用下分解出的氢气充满舱室。退后三步引爆的瞬间，氧含量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这招他在黑海潜艇劫持案中用过。
舱门炸开的冲击波将两人抛进泵房。叶傲的后背撞上压力表盘，玻璃碴刺入肩胛的疼痛让他清醒。林雪儿瘫在墙角，湿透的衬衫滑落肩头，露出脊椎处三厘米长的植入疤痕。
"需要医用离心机..."她咳出带着油污的血沫，"和十六烷基溴化铵..."
泵房铁门突然凹陷。叶傲将消防斧卡进门缝，透过变形的缝隙看见蛙人正在安装水压炸弹。他扯下配电箱里的铜线缠住门轴，转身掀开地板上的检修盖——这是通往船坞的应急通道。
"抓紧！"他抱起林雪儿跃入垂首管道，下落途中用匕首在管壁剐蹭减速。火花照亮了管道内张贴的警告标识：CX-17-B货柜禁止明火。
底层船坞堆满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集装箱。叶傲踹开某个标注"实验室耗材"的货柜，成箱的医用离心机在防震泡沫中泛着冷光。他撕开林雪儿后背的植入疤痕，暗红色芯片粘着骨髓液滑入手心。
"病毒会在一百八十秒后激活..."她苍白的嘴唇咬出血印，"需要液态氮..."
货柜外传来德语对话声。叶傲将芯片插入离心机，转身用手术刀划开旁边的液氮罐。白雾升腾中，他看见三个穿防化服的身影正在调试火焰喷射器。
离心机发出完成提示音的刹那，火焰穿透货柜铁皮。叶傲抱着林雪儿滚向侧翻的实验台，燃烧的乙醇喷泉般涌向追兵。惨叫声中，他扯下防化服尸体的过滤罐，将芯片插入病毒检测仪。
屏幕闪烁的基因图谱让叶傲瞳孔骤缩——这是用人类DNA编码的军火交易记录。林雪儿的指甲掐进他手臂："父亲把周家的海外账户...藏在癌变抑制基因里..."
船体突然剧烈倾斜。两人撞向货柜的瞬间，叶傲看见窗外正在分离的邮轮救生艇。周延站在艇首，腕表的蝎形浮雕在月光下宛如活物。
"带她走！"嘶吼声从上层甲板传来。浑身是血的灰隼撞破玻璃，将狙击枪抛向叶傲。
子弹穿透救生艇油箱的瞬间，叶傲的瞄准镜里映出周延扭曲的脸。爆炸的火光中，他看清对方撕开的衬衫下，心口处纹着完整的蝎子图案——左蝎尾与右蝎钳的组合。
救生筏在燃烧的油污中飘向雷达站。林雪儿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混着海风湿咸："芯片需要...冷冻保存..."
叶傲剖开灰隼遗留的急救包，在肾上腺素针剂旁找到枚生物试管。当他将芯片浸入零下196度的液氮时，管壁突然浮现出父亲的火漆印纹路——与林雪儿玉佩的图案完美契合。
三海里外，货轮沉没的漩涡吞没了最后一丝火光。叶傲的卫星手机在此时震动，加密频道传来货轮黑匣子的自动上传数据——最后一条通讯记录显示，九分钟前有信号从缉毒局大楼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