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漫步于县城的街道之上,白悦的心中渐渐涌起一丝异样之感。她敏锐地觉察出周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劲,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她下意识地留意到,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不时向她们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则是一种隐晦的警觉。白悦见状,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为何,然而苦思良久,却仍不得其解。
而嘉怡公主生性豁达,心思并未如白悦这般细腻。她依旧沉浸在这县城的新奇景象之中,未曾留心到周围行人异样的目光。
就在白悦满心疑惑于行人目光之时,一位老婆婆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老婆婆的神情显得颇为紧张,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忧虑与关切。
“二位姑娘,这马上天就要黑了,你们怎的还敢在外面行走?”老婆婆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急切。
“婆婆,您这话是何意?”白悦眉头轻皱,带着满心的疑惑问道。
“婆婆一看你们便是外来之人,定是不知晓我们县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搓着双手。
“婆婆,这县城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白悦追问道,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老婆婆,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些许端倪。
“咱们这县城,一到夜晚,便会有那采花贼出没。那恶贼专门掳走年轻貌美的姑娘,实在是可恶至极!”老婆婆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说话间,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采花贼?”嘉怡公主与白悦闻言,不禁齐声惊呼。
老婆婆见二人这般反应,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随后又继续说道:“我们县城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已然丢了十几个年轻的姑娘。这些可怜的姑娘,最后都惨遭不幸,她们的尸体被发现于城外。衙门的仵作检验后告知,这些姑娘皆是被那恶贼凌虐致死,满身伤痕累累,那手段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啊!”老婆婆说着,不禁摇头叹息,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嘉怡公主听得这些,心中害怕不已,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白悦的衣袖。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而白悦却面色镇定,仿若波澜不惊的深潭。她心中暗自思忖,采花贼、凌虐致死、尸体城外发现……这一字一句,犹如重锤,敲击在她的心间。怪不得进城之时,城门口的检查那般严格,原来是发生了这般惊天大案。
“二位姑娘,婆婆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莫要在街上逗留了。这万一被那采花贼盯上,可就不得了了。”老婆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白悦姐,我们回马车吧。”嘉怡公主此刻已是胆战心惊,她轻轻拉了拉正在沉思的白悦。
白悦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对眼前的老婆婆说道:“谢谢婆婆的提醒,我们知晓了,这便回去。”
言罢,白悦搀扶着嘉怡公主,缓缓回到了马车。
然她们方才与老婆婆交谈的那一幕,却已被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悄然盯上。只是她们二人皆未曾察觉,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上了马车后,白悦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老婆婆所说的话。一想到有那么多少女惨遭凌虐致死,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之情,只觉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她轻轻拍了拍嘉怡公主的手,以示安抚。随后,她心中一动,决定将此事告知楚凌霄。于是,她叫停马车,毫不犹豫地跳下,朝着楚凌霄的马车快步走去。
此刻马车行驶速度不快,白悦仅走了十几步,便来到了楚凌霄的马车前。
景云正专注地驾驶马车,忽见白悦出现在前方,他赶忙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住。
“白悦有事要向主子禀报。”白悦高声说道。
马车中的楚凌霄已然听到白悦的声音,未等景云开口,他那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便从马车中传出:“进来说。”
主子有令,景云不敢怠慢。他迅速跳下马车,为白悦让出道路。白悦微微点头致谢,登上马车。待白悦进入后,景云又敏捷地跳回车上,继续待命。
白悦进入马车后,将自已方才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给楚凌霄。
楚凌霄静静地听着,面色凝重。待白悦说完,他只是微微垂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对马车外的景云吩咐道:“景云,去县衙。”
“是。”景云应了一声,随即便挥动马鞭,驱赶马车朝着县衙疾驰而去。
马车外的景云和景渊二人方才亦听到了白悦的讲述,他们深知此事耽误不得。
不多时,两辆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县衙门口。
景云率先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大门站岗的衙役。他神色冷峻,动作利落,从怀中迅速亮出一块代表摄政王身份的金牌。随后,他与衙役简短交谈,说明了来意。衙役见金牌如见摄政王亲临,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跑进县衙内禀报。
片刻之后,众人皆下了马车。楚凌霄昂首阔步,率先朝着县衙里面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身后众人紧紧跟随,不敢有丝毫懈怠。
众人进入县衙大院时,门口的衙役虽尚不明来人身份,但见众人气质不凡,且听闻有京城贵客到访,亦不敢造次,纷纷俯身行礼。
楚凌霄刚踏入县衙大院,公堂内便匆匆跑出两名男子。一名是方才进去通报的衙役,另一名则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此男子约摸四十来岁,身材微胖,面容圆润。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他便是这县城的县令。
县令大人紧跟在衙役身后,脚步匆匆。一出公堂,他的目光便被楚凌霄一行人吸引。他的脚步瞬间停滞,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视,最终定在了楚凌霄身上。
“敢问,这位是京城哪位大人到访?”县令大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从未见过摄政王,虽心中对景云方才亮出的金牌有所猜测,但毕竟未曾亲眼目睹,故而不敢妄下定论。
“这是我们家主子,摄政王殿下。”景云手持佩剑,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庄严地向县令介绍自家主子。
县令大人闻言,脸色骤变,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下官董海不知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摄政王恕罪!”县令大人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起身吧!本王突然到访,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楚凌霄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谢摄政王。”县令董海这才刚缓缓起身,他的额头已满是冷汗,后背的衣衫亦被汗水浸湿。虽说他自觉并未犯错,然冷不丁见到摄政王亲临,心中的紧张与敬畏之情仍是难以抑制。毕竟如今摄政王手握大权,是唯一把持朝政之人,其威名远扬,令人敬畏。
楚凌霄径直走进公堂,大步流星地来到审判椅前,安然落座。
身后众人亦鱼贯而入,纷纷站定。
“县令,本王初到县城,一进城便听闻城里出现了采花贼,且这采花贼害死了不少妙龄少女。此事是否属实?”楚凌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县令,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与审视。
“回摄政王,确有此事。事发之后,下官已派人在城里查探了一个多月,然那采花贼仿若鬼魅,来无影去无踪。每次作案,皆是毫无痕迹可寻,下官亦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啊。”县令董海面带苦色,无奈地叹息道。
“这些失踪少女的尸体最后都会在城外被发现,这一方面,县令可有调查过?”楚凌霄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问道。
“回摄政王,下官有做过调查,可依旧是一无所获,毫无任何线索。”县令董海垂首丧气,声音中满是挫败感。
楚凌霄听完,微微陷入沉思。作案之人来无影去无踪,且不留丝毫痕迹,这案子着实棘手。
沉思片刻后,楚凌霄又向县令询问了一些关于采花贼的特征。
县令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复道:“没人见过采花贼的真正面貌。只是打更的有次碰巧撞见过一次,且也只是看到背影。据其描述,身形较为高大,像是一名男子,故而大家才认定是采花贼。”
楚凌霄听闻,依旧眉头紧锁,毫无头绪。他缓缓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几位手下。
“你们觉得该如何?”楚凌霄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公堂内回荡。
景云闻言,向前迈出一步,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属下觉得,这采花贼皆是夜晚出没。咱们不妨在夜里于城中暗中部署,等采花贼现身。”
楚凌霄微微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景云身旁的姚碧君。
“姚碧君,你觉得呢?”楚凌霄问道。
姚碧君见王爷点名自已,赶忙拱手作揖,说道:“属下觉得景首领的办法可行。”
冷夜影在一旁听闻,不禁冷笑一声。
他这一笑,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笑什么?”楚凌霄目光如电,厉声质问。
“属下觉得,景首领这个办法无非就是守株待兔。如若这采花贼不出现,我们难道就要一直守下去?”冷夜影毫不畏惧,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已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