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物
寒风卷着雪沫，像砂纸打磨着林烬的脸颊。他蜷在演武场角落断裂的石柱后，单薄的灰袍冻得梆硬。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疼，混杂着远处核心弟子们练拳带起的破空声。
“啧，看那林废物，又缩着了。”
“烂泥！白费宗门的米粮！”
“听说昨天引气，测灵石连点灰都没亮？哈哈！”
李魁和王虎的声音不大不小，顺着风灌进耳朵。林烬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一丝血腥混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三年了，“五行废灵根”的废物标签，和这具孱弱身体一样，成了枷锁。灵魂深处，撕裂般的痛楚翻涌，仿佛有什么在疯狂冲撞牢笼，就在这时
“咻咻→轰轰！！！”爆炸声
一道刺目的惨白光束，毫无征兆撕裂铅云！带着纯粹的、冰冷的毁灭气息，如同死神凝视，悍然砸向演武场中央的那群演练合击阵法的核心弟子！
快！太快了！
“敌袭！！” 赵长老的怒吼被爆炸轰鸣吞噬！
冲击波裹挟碎石热浪炸开！烟尘冲天！两名最近的弟子瞬间被撕碎！焦糊与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风雪！
混乱！死亡！
没人注意角落的林烬。
毁灭白光即将吞噬一个吓傻的小女孩的前一刹
“嗡！！！”
林烬颅腔深处，一颗沉寂亿万年的冰冷星辰轰然引爆！剧痛如亿万烧红钢针刺入大脑！世界扭曲破碎：小女孩惊恐的脸、死亡白光、飞溅的血肉…
信息洪流！冰冷！浩瀚！
画面碎片：宇宙深空，遮天蔽日的钢铁舰队…炽烈引擎尾焰中，一台流线机甲在炮火中悍然突进！等离子光刀撕裂星舰！驾驶舱内，红色警报闪烁，映亮一张年轻坚毅的脸——是他！联邦传奇机师，“破晓”林风！
“坐标锁定！归墟主炮充能！‘女娲’，撕开它们！” 他嘶吼，手指在控制台化作残影。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指令确认。充能…金系稳定…木系过载警告…水系泄露…火系97%…土系峰值…98%…99%…】
画面定格：宇宙被一道交织五色毁灭光芒的能量洪流撕裂——归墟炮的咆哮！也是他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画面。
“呃…啊啊→惨叫声！” 现实与记忆碰撞，林烬发出非人嘶嚎，抱头砸地！
【…检测剧烈精神冲击…核心绑定程序强制启动…】
【扫描宿主…严重紊乱…启动紧急锚定…】
【锚定成功。】
【核心能源：未知高维能量（微弱）…蕴含法则波动（金木水火土）…状态：极度匮乏。】
【娲皇核心（损伤99.8%），绑定者：林风…灵魂印记异变…重新识别…绑定者：林烬。权限：最高指挥官。】
【指挥官，请下达指令。】
冰冷电子音如定海神针，压下记忆狂澜！
娲皇！
林烬（林风）猛地睁眼！瞳孔深处，一点幽蓝量子光芒闪过，锐利如刀！前世钢铁意志压下今生怯懦，淬炼出冰冷锋芒！
炼狱般的演武场，小女孩在冲击波边缘摇摇欲坠。
废灵根？废物？
“娲皇，” 冰冷声音在心底响起，如同启动战争机器，“环境扫描，分析攻击源及能量属性。自检核心功能，报告可用选项。”
【指令确认。扫描启动…】
【能量属性：定向高能粒子束（劣质仿制）。来源：高空东南，一千五百丈…目标移动中。】
【核心功能自检：基础逻辑在线…基础数据库（部分损坏）在线…基础能量引导/物质分析（微弱）在线…武器/载具蓝图库（重度损坏，基础级可读）…微型粒子护盾（微弱）…】
【警告！核心能源枯竭！仅维持最低运行！微型护盾启动需0.05单位，持续1.5秒！强行启动将导致核心彻底休眠！】
1.5秒！枯竭！休眠！
数字如重锤。林烬目光如扫描仪，瞬间锁定场边一株散发微弱青翠光芒的低阶凝露草。
就是它！
“目标锁定：高空隐形单位。分析攻击间隔及轨迹预判！”
“目标二：凝露草！最优采集路径及时间！”
“目标三：扫描环境，寻找可汲取游离五行能量，优先补充核心！”
思维如超频处理器！身体本能驱动！他如绝境孤狼，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力量，西肢着地从石柱后窜出！动作迅捷精准！
“找死！” “废物疯了？！” 混乱惊叫。
高空，小型无人机袭击者发现“异常”。一道更凝练的惨白光束，如毒蛇吐信，锁定林烬奔袭路径！死亡尖啸而至！
“林烬！！” 赵长老目眦欲裂。
死亡冰冷笼罩！
光束贯体前一刹
“娲皇！粒子护盾！最大功率！覆盖前方！” 冰冷决绝指令炸响识海！
【指令确认！强制启动！能源抽取…警告！枯竭！核心即将…】
嗡——！
无形微弱力场以林烬为中心扩散！前方三尺空气扭曲、高温折射！
惨白光束狠狠撞上！
嗤——！刺耳爆鸣！光束前端爆开炽白光雾，尖端迅速黯淡模糊！
巨力如重锤砸身！
“噗！” 林烬喷血，如断线风筝撞飞，后背狠砸石柱！剧痛席卷！
识海中，幽蓝光点剧烈闪烁，彻底熄灭。林烬也昏死过去了
【警告！护盾过载！能源耗尽…强制深度休眠…机体损伤：多处挫伤，肋骨骨裂…】
林烬强忍眩晕剧痛，冰冷目光死盯光束余波。光束擦肩掠过，击中身后青冈岩巨柱。
无声无息。坚硬岩石如遇强酸，迅速溶解塌陷，形成滋滋冒烟的碗口深坑！焦糊腐蚀味弥漫。
嘶！
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死死钉在深坑，又猛地转向石柱下咳血狼狈的身影。
恐惧！震惊！难以置信！
他挡住了？救下了人？
赵长老老眼惊疑审视。林烬扑出的速度力量绝非凡人！那诡异手段…
执法吴长老厉喝：“何方宵小！滚出来！” 灵力音浪扫向高空。袭击者（小型无人机）无踪。
死寂后，哗然炸锅！
“林烬他…怎么挡住的？”
“秘宝？不可能！”
“看他样子，快废了…”
嘈杂中，惊疑、恐惧、探究、贪婪目光众人聚焦着林烬
不知多久昏死又清醒的努力的睁开眼，林烬背靠石柱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撕裂般疼。嘴角淌血，染红灰袍。但双眼亮如寒夜淬火星辰，冰冷扫过众人。
娲皇沉寂。体内微薄灵气耗尽，经脉灼痛。
这身体…太弱！
他目光投向青云宗深处，灵气氤氲。灵气…五行灵气…娲皇的能源！重铸钢铁之躯的基石！
修仙？机甲？合二为一！
李魁阴阳怪气声刺破嘈杂：“装神弄鬼！林废物，用了什么邪门符箓魔器？捡条狗命就真当人物了？你那点灵气，给老子挠痒都不够！铁疙瘩？呸！挡得住飞剑吗？”
“就是！歪门邪道！” 跟班附和。
废物？铁疙瘩？挡不住飞剑？
林烬缓缓抬手，用袖子抹去嘴角血迹，动作带着擦拭武器的韵律。抬眼，目光精准锁定李魁，漠然如看实验材料。
李魁心头一寒，后退半步，又梗脖吼：“看什么看！废物！有本事别靠邪道！堂堂正正打一场！老子让你一只手，只用飞剑，削烂你的破铜烂铁！”
“哦？” 林烬强撑背靠石柱，嘴角勾起冰冷弧度，金属质感。
声音不大，沙哑，却压全场嘈杂：
“铁疙瘩挡不住飞剑？”
他缓缓抬起右手，沾血污骨节分明，掌心向上。
识海死寂。娲皇无应。但他清晰记得自检报告——基础能量引导与物质分析（微弱）在线！
自己来！用意志调动理论可能！
精神前所未有集中！意念如触手探入稀薄驳杂灵气，痛苦滞涩如在泥沼跋涉。汗水混血滑落，身体微颤。
李魁嘲讽更浓：“装模作样！废…”
话音未落！
嗡！
微弱却清晰能量波动以林烬掌心扩散！稀薄灵气被无形粗暴牵引，丝丝缕缕汇向掌心中
无光无符！掌心前一尺空气光线扭曲聚焦！一指甲盖大小、极度不稳、边缘扭曲闪烁的幽蓝光点凭空出现！
光点极小，黯淡欲灭。但出现刹那，纯粹凝聚的毁灭气息如冰锥刺入每人神魂！如被星海彼岸的杀戮兵器锁定灵魂！
李魁脸上嘲讽凝固如冻蛤蟆！生命本能的恐怖寒意从尾椎窜上天灵盖！汗毛倒竖！
“这…什么东西？！” 失声尖叫变调。
林烬不答。沾血手稳定如炮台，朝李魁方向轻轻一推。
幽蓝光点无声射出！速度不快，轨迹可见。但那冰冷纯粹、洞穿一切的毁灭意志，牢牢锁定李魁！
“啊！！！” 李魁亡魂皆冒，怪叫！炼气灵力疯狂注入腰间劣质护身玉佩！
黄蒙蒙光罩亮起罩住他。
噗！轻响如泡破。
光点撞光罩。无爆无光。
光罩如遇烙铁薄冰，接触点无声消融针尖孔洞！旋即整个光罩如戳破气球，噗地溃散！
幽蓝光点穿透瞬间，耗尽能量，湮灭空中，只留淡淡臭氧味。
李魁却如遭无形巨锤砸胸！踉跄后退数步，面无人色，唇哆嗦，眼神涣散恐惧！刚才一瞬，如走鬼门关！冰冷抹杀意志烙印神魂！
死寂！彻底死寂！
所有人如被施定身咒，呆看林烬微颤收回的手，又看失魂落魄的李魁。
那是什么？无法理解！纯粹毁灭之力！
赵长老呼吸粗重，老眼死死盯着林烬，惊涛骇浪！那残留的微弱奇特能量气息…非道非魔！
这小子…什么来头？！
林烬缓缓放下手，身体因剧痛和透支微颤。识海空寂。冰冷目光扫过惊骇众人，落在李魁脸上。
声音沙哑，斩断钢铁般清晰：
“现在，还觉得是破铜烂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