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轻的母亲

“她就是那样样躺在我的身上。”

“娇弱的脸蛋上看不出半点思绪。”

那是一个并不雪白的季节。

却是如同灰色相簿相般的夜晚。

......

闰月的末尾带来些许温暖的春风。

阳光颇有偷感的透过林间的树梢，于道路两旁的青草上留下斑驳的影。

省城的某处人家，伴随着窗塌吱呀的声响，青年有些倦意的打开窗户。

风吹动他的发梢，看似祥和的初晨。

却是在他那灰色瞳孔西周，泛着的些许血丝之下，降下了唯美的逼格。

“司马的早八。”

似乎是还没从电脑屏幕中缓过来。

光着的脚，似乎冒着些许因冷显现的青筋。

抚着床沿，顺着书房电竞氛围的灯光，找到自己的拖鞋。

青年提着挎包，打了个哈欠，打开房间的门。

熟练的装作早晨没睡醒一般的样子。

厕所的冲水声传来，有些头疼的洗漱完毕后。

他也顺着二楼的楼梯，走下一楼的走廊。

走廊的左侧是双扇的推拉门。

不知道是哪家装修公司坑了他的父母。

搞了这种日式温暖风的装修。

本来还挺大的房子，在这种装潢之下，略显局促。

透过半掩着的门，青年见到了厨房那侧，踩在定制脚踏上的小小身影。

早上阳光的透亮下，发侧的些许银丝像是泛着光。

长长的睫毛如同弯月，或是被风霜扰动，眼中少了些许亮色。

朴素的围裙在她的背后打成一个结。

撩着双袖，露出细长的手臂。

并非澄澈的白，却是健康有力。

而当青年走上前去，用双手戏弄似的揽住女人的脖颈时。

身上似有一种吸引他的清香。

而这种香味，无比的熟悉，更是无比的温暖。

女人略显诧异的僵了一会儿，手下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被吓到了，小脸微仰，看向窗外，脸颊略有一丝红晕。

————

“妈，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啊？”

女人听声，顿时有些郁闷的吐了口气。

但回头之时，脸上却是多了几分笑意。

正脸是不符合她年纪的娇嫩。

同样有些灰的瞳色，挑染过的头发，梳着的侧马尾拦在胸前。

小小的，看着软软的，说话的声音，也是奶奶的。

“吓我一跳......我还寻思你爸爸回来了。”

青年顿时嘴角一撇，轻啧一声，牙齿轻咬着下唇。

这才刚“起床”，跑下来就被亲妈喂一嘴狗粮。

“我爹不是刚去出任务没多久.......”

“爸爸当初追我的时候，可不少干这种无理头的事情。”

“还因为在大街上忽然拉住我，被警察叔叔抓去问话了~”

好像是被青年提起回忆的兴趣，虽说看着像叹气埋怨。

但满是回味，话语像是不自主的轻哼。

轻抚了抚她自己的脸颊。

说着一些让人感到甜的发齁的回忆话。

睫毛微眯，似是含着一汪春水。

左耳进，右耳出。

对于自己亲爹，时不时被警察抓去问话这种事，青年表示己经习惯了。

不如说，不被抓才叫不正常。

毕竟，在大街上拉着个“小萝莉”含情脉脉，是个人都会报警的吧。

但跟自己母亲顾樊口中的轻佻之人不同。

刘子豪却是知道，自己常在外出任务的父亲刘本伟。

一如他的名字，是个极其踏实且伟大的基层工作者。

对此场景，青年只能是尬然的干咳一声，而后，便是扬了扬手，想要提着包便出门：

“妈，那我先去上早八了啊。”

见年轻的母亲依旧是那副少女怀春般的模样，青年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虽说如此，脚步然是急促，三步并两步的想要走到玄关前。

在她略显平淡的口吻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早餐己经准备好了哦~”

青年脸颊顿时冒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虚汗，眉头都不禁跟着颤抖了起来。

“可是，我今天想吃楼下的包......”

“唔姆~”

回过头来，看见穿着花格围裙，满眼温柔与期待，默默看着自己的一小只。

相似的瞳孔相对，青年心头一软，被那温柔的气息所欺骗，乖乖的坐到了餐桌前。

却是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干呕。

似是耳边有着母亲小恶魔般的低语吟唱，整个空间都能随之扭曲一般：

“刘子豪，该吃早餐了。”

略微吞了一口唾沫，看着瓷碗中的面条和煎蛋。

在想好今天要以什么理由跟导员请假后，刘子豪终于是拿起了筷子。

有些颤颤巍巍的，将煎蛋放入口中。

伴随着酥脆的响声，有些过熟，像是预制蛋，有种橡胶感。

入的了口的程度。

可对于刘子豪而言。

这种感觉不亚于从俗套厕纸动漫里，发现了一张可冲的原画。

那可真是大喜之事。

顾樊的美睫下，见自家宝贝儿子浅尝辄止。

当即想伸手阻止他继续进食的动作。

却是见后者有些困倦的神色，多了几分异彩。

鼻子一酸，虽说语气还是奶奶的，可眼中满是愧疚：

“毕竟是无所不能的麻麻，做早饭这种小事，还不是轻轻松松拿捏。”

自己家族里事多忙，他爸又经常不在家。

从小便学会自给自足，格外懂事的宝贝。

不知不觉己经快高她两个脑袋了。

而动筷准备吃面的刘子豪，眉头一挑，看向母亲时。

却是见到后者一副双眸含泪，小嘴似抿成波动的一条线。

委屈的模样，好像这是她给刘子豪做的最后一顿饭一样。

不由得安慰的笑了笑。

这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小萝莉整个人便是陷入了共情和感伤。

首接当着他的面，流下了两行清泪。

虽说刘子豪知道顾樊脑回路一向清奇。

但可爱即是正义。

就算感情比较易碎，做饭味同嚼蜡，唱歌宛若叫魂......

但放在自己母亲身上，刘子豪觉得自己可以抛开一切不谈。

停下筷子，站起身，没有一点犹豫的，伸手摸了摸顾樊的脑袋。

画面极其唯美，仿佛西周掀起了名为“幸福”的泡泡。

一时分不清谁是儿子，谁是女儿......

顾樊好像很吃这一套，过了一会儿，便是喜笑颜开，恢复平和。

嘴里还念叨着：

“呀，子豪跟爸爸，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虽说有这种感觉，但身为男人，刘子豪还是犟了一嘴。

“哪里像了......”

“是啦是啦，不像不像，宝贝儿子长的比爸爸帅多啦。”

而后，小手轻轻敲了敲刘子豪的头顶：

“要是晚上不通宵，那就更帅了。”

非常平淡的就揭穿了刘子豪想要遮掩的谎言。

差点没把他刚吃下去，有些发甜的咸挂面给呛了出来......

顾樊顿时如同小猫抿嘴般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望向窗外。

以她的身高，根本透不过窗户看到外面的院落大门。

却是摇了摇小手，依靠在橱柜旁，故作老成的说道：

“虽然我也想着帮你跟辅导员请假，让你好好补个觉。”

“不过，好像有人来咱家找你了哦。”

“让女孩子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吃饱了~”

刘子豪有些假意的打了个嗝，短暂的痛苦总比长久的疼痛来的舒服。

连灌三杯热水，将最终面条顺了下去。

居然能吃完，说明顾樊的厨力，还是有不少长进的。

“路上小心~我待会儿要回家族一趟，估计这段时间都不待这边了。”

刘子豪点了点头，看向顾樊的双眸，期待着她把话说下去。

“我待会给你转一万块钱过去，不够再找我要。”

“好的好的......等会儿？夺少？”

“一万啊，怎么了。”

说罢，顾樊从围裙兜里掏出手机，嗒嗒嗒操纵几下，阿蜜掏出手机一看。

赫然便是一万块的转账，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虽然知道自己家境还算不错。

但当刘子豪，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转账金额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你要离家出走了？”

“瞎说什么呢！”

顾樊双手插着小腰，凶巴巴的睨了他一眼：

“这是我跟爸爸商量好的，让你早点见些小钱，不然以后出社会，自卑了怎么办。”

刘子豪闻言，嘴角一抽。

对于一个读大学之后，才得知父母，专门在学校周边买了个独栋。

自己实际上家境富裕的刘子豪来说。

这个阔萝莉说的有些话，他很想找个翻译给他解释解释。

“而且，妳姐姐马上就要住过来了，平日出手，记得阔绰一些。”

“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刘子豪心底莫名有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