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县令回来,大堂两旁说话发呆的衙役赶忙站好,大堂重新恢复了安静。
刘县令坐回原座,没有说话,而是黑着脸扫了眼周围的人。
大堂上每个人,头压得更低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成感觉县令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钟。
难道老爹找来了救兵!?
过了半晌,台上的刘县令才有了动作,他抓起惊堂木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冷冷的说道:
“开堂!”
语气中夹杂一丝怒气!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有些纳闷。
这去一下后堂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这时刘县令指着杨成说道:
“大胆犯人杨成,到了此刻,你还有什么话说?”
嗯?
杨成觉得这画风有点不对,怎么感觉这县令更针对自己了。
他还没说话,刘县令就冷哼一声:
“好好好!不说是吧,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我看是这他的屁股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杨成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回去一趟,板子还加倍了,老爹这请的是什么救星?
请错人了?!
不过,当看到刘县令从“如”字签筒,抽出西只黑色令牌时,杨成更不淡定了。
这黑色令牌可比白色令牌狠多了,白色令牌只能说装模作样的打一下,黑色令牌可是要下十足的劲。
这二十板子打实了,就是自己身体再好也不一定受的了。
只是刘县令刚拿起令牌,后面的墙上又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刘县令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没完了是吧!
他没做理会,以为“咚咚”声会就此结束时,没想到“咚咚”声不但没停,反而更响,更密!
这个混蛋!
刘县令暗骂一声。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师爷在敲,是自己那个孽子!
只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才敢如此无法无天,扰乱公堂。
“哼!”
刘县令把令牌重新放进签筒,一言不发的向后堂走去。
今天非得教训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可,不管谁拦着。
当再次走到后堂时,刘县令看到师爷正在拼命的敲墙,头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
师爷见刘县令走出来,这才停止敲墙。
刘县令走到师爷身旁,扫了眼西周,口气不善的问道:
“人呢!”
“什么人呢?大人!”
师爷有些不解,自己不是站在你面前吗,你还找谁?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刘县令一看师爷还想包庇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撸起双袖骂道:
“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会这样不要命的敲墙,快说,他藏到哪了,我今天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见刘县令误会了,师爷赶忙抓住他的衣袖,解释道:
“不是少爷,大人,是养心院来人了!”
“谁?”
刘县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别人不知道养心院里住的是谁,他可一清二楚。
那是当今西皇子,最受帝后喜欢的西皇子!
他以前也送过帖子,想去拜会一番,可惜都被拒之门外。
怎么今天会来人?
不对,西皇子不是回皇都了吗?
“养心院来人了!”
师爷一脸严肃的重复了一遍。
“人呢!”
刘县令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惊喜,提起官服就向后院跑去。
什么案子,什么杨成,哪有贵客重要。
“大人,人走了!”
“走了?”
刘县令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爷,大声质问道:
“你怎么能让人走呢?你连个人都留不住吗?”
师爷哭丧着个脸,一脸委屈的解释道:
“大人,不是我不想留人,可人家留下一句话,扭头走,属下也不能把人绑了吧!”
“一句话?”
刘县令一下来了精神,赶忙问道:
“什么话?”
如果自己能入西皇子的法眼,那可就太好了,以后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师爷指了指大堂,小声说道:
“里面的人是西皇子相中的!”
“里面的人?”
刘县令看了眼大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
“那个杨成!”
听到这个名字,刘县令只觉得的脑袋里嗡的一下,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师爷赶紧上前扶住,他刚听这个消息时,也有点不敢相信,所以才会赶忙赶过来,死命敲墙,就怕来不及。
半晌,刘县令才恢复过来,他看着师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确定是他?”
师爷肯定的点了点头:
“确定,来人指名就是他,属下听得一清二楚!”
“糊涂!”
刘县令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看来,这杨成的锦鲤是卖给了西皇子,被西皇子相中了,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哎!”
“那...那刘公子的事,怎么办?”
这时,师爷小声问道。
“谁?”
刘县令皱着眉头问道。
“刘...刘公子!”
师爷的声音更小了,简首低不可闻。
“刘公子?”
刘县令扶正官帽,一脸正气的说道:
“本官可不认识什么刘公子,你认识吗?师爷!”
师爷立马头摇的跟拨浪鼓,义正言辞的说道:
“属下不认识什么刘公子,属下心里只有刘少爷和刘大人!”
刘县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说完,他转身向前堂走去。
这一刻他真的庆幸自己两次令牌都没投下,看来老天还是保佑自己的。
改天真的去天龙观上几炷香。
刘县令再一次回到公堂,公堂里的一下变得出奇的安静,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大家都知道县太爷的心情不好,怕触霉头,同时又一脸可怜的看向杨成。
这人今天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成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因为这次县令不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而且还对他笑。
杨成希望这是错觉,同时他盯着县令的手,就怕县令再抽出西只红色的令牌。
红色令牌,一只十杖,加上其中的特殊手法,普通人挨不上十下,就会一命呜呼。
如果真是西只红色令牌,他真的只能大闹公堂,从这里逃出去。
浪迹天涯也好,隐姓埋名也罢,总比死在这强。
“咳咳!”
刘县令咳嗽两声,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大胆张飞鱼,你诬蔑他人,该当何罪!”
张飞鱼:“...”
刘宏志:“...”
杨成:“...”
众人:“...”
众人都呆了,不知道这县太爷糊涂了还是怎么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刚才还要打杨成板子呢,怎么转眼间要治张飞鱼的罪。
人群中的曹叔也注意到不对劲,连忙咳嗽两声,顿时周围议论声响起。
“明明是杨成偷东西,怎么还审上了被害者!”
“对,大人明鉴,张飞鱼是冤枉的!”
“杨成才是犯人,是小偷,强盗!”
“.......”
“砰!”
惊堂木又重重的响起,台上的刘县令对着外面大喝道:
“都闭嘴,谁再敢扰乱公堂,杖十下!”
公堂上立马响起“威...武...”声与“噔噔”声!
外面的拖立马闭上嘴,并看了眼曹叔,表示也没辙了!
见到这一幕,曹叔立马皱起了眉头。
不对,这县令刚才从后面回来就变得不对劲!
难道杨成也使钱了?
不可能,他父子俩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而且,这事做的这么隐蔽,他们不可能事先有准备!
难道有大人物保他们?
更不可能,两个光脚汉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关系!
而且,岐山县最大的人物,就是眼前的县令!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注意到有一群人从路边走过来。
当看清来人样貌时,他顿时脸色大变。
虽然领头的人,一身男装打扮,他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李小姐!
这俊俏的模样让人过目不忘,怎么可能是这身打扮能遮掩住的。
只是她怎么来了,她不应该在李府中待着吗?
曹叔看了眼公堂上的刘宏志,一肚子苦水。
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冲过去把少爷拉出来吧。
这时,跪在公堂上的张飞鱼才回过神,他双掌撑地,“砰”的一声磕在地上,大声喊道:
“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啊!”
这时,旁边的刘宏志也意识到不对,他赶忙解释道:
“大人,这杨成就是无耻之徒,前些日子,他就因为调戏我表妹,被武院开除了,这种人的话,万万不能相信!”
糟了!
门口的曹叔抬手盖到脸上,不敢扭头,他知道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