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生得极好,既有少女的天真纯和,眉眼之间又带着几分娇媚,尤其是那双眼尾微挑的眸子,湿漉漉映着烛光,偏又带着小兽般的懵懂,眼波流转间浑然天成的媚意与天真交织,恰似眼角那一朵艳如胭脂的小梅朵。
多半,每当她动情时,面上的胎记便会消除大半,唯留下眼角如贴花一般的小红梅。这般国色天香只有他能得见,这怎不叫他心动神摇?
“梅娘……”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你不是说想学男女之事吗?”
他的手轻轻扯开她的衣带,她身上那件夏衣,薄薄的外裳之下便是小衣。光洁的肩颈露出来,他忽然想起那日她裹着浴巾湿漉漉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当时只道是寻常。他不忍再错过,低头含住她娇滴滴的唇瓣。
裴云湛的唇覆上来时,小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点了一把火。起初他的吻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可渐渐地,那力道变得凶狠起来,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小暖被亲得晕头转向,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褥。大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整个人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近乎掠夺般的亲吻。她慌乱极了,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夫君,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唔……”她终于忍不住去推他的肩膀,指尖碰到他颈侧暴起的青筋,滚烫得吓人。
好在裴云湛尚存一丝理智,微微松开她,喘息着凝视她泛着水光的唇。烛火摇曳间,他忽然低叹一声:“梅娘,你好美。”
小暖一怔,只当他在打趣自己,随即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等梅娘治好了脸上的印记才美呢……”
她却不知此刻她眼尾那朵红梅在烛光下妖冶如血,衬着雪肤乌发,美得惊心动魄。
裴云湛正欲开口,院外忽然传来两声鹧鸪叫——三长一短,正是医士白敛的紧急信号。
他眸色一沉,迅速拉过锦被将小暖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则利落地翻身下床。腰带扣回腰间时,他俯身在她耳畔道:“乖乖等我。”
裴云湛披衣推门出去,行至巷尾,白敛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他声音压得极低:“头儿,那日我们将尸首运到厉坛后,陆卫亲自带人验过尸。”
裴云湛眸光微微一闪。陆卫发现了?
——不,若真发现端倪,绝不会至今按兵不动。
“无妨。”裴云湛眯起眼睛,"去告诉苏折枝,近日所有行动暂停,原先送出去的‘东西’,要她盯紧了。"
夜风卷着落叶掠过墙角,待白敛的身影消失,裴云湛在月光下站了片刻,心头起了冷冷的杀意。
回到卧房,小暖侧身朝里躺着,似乎己经睡去。裴云湛上床时瞥了她一眼,只见她睫毛颤得厉害,分明是在装睡。
——这家伙,把他撩拨起来就缩回去了,该不会是怕了?
锦被下,他慢慢握住她冰凉的手,从背后抱住她。她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震,全身紧绷,竟忍不住“嘤”一声,如小猫一般告饶道:“夫君,梅娘还没准备好……”
她的胸脯还毫无起色,这会儿还不能与夫君坦诚相见,不然……也太丢人了。
耳畔传来他沉沉的闷笑:“好,慢慢来。”
但他还是抱着她不肯松手——总要让她习惯有丈夫在旁的感觉。
回想起来,如此同榻而眠还是在她一再坚持下才有的局面。西厢那张床……卖得真好。
五更梆子刚响,小暖便轻手轻脚撑起身子。才挪动半寸,腰间骤然一紧——裴云湛闭着眼将她拽回怀中,带着薄茧的掌心贴在她后腰,惊得她脚趾都蜷进寝衣下摆。
“大、大人……”她耳尖烧得通红。前几日还冷着脸说“分开睡”的人,此刻却缠得她喘不过气。
小暖慌得攥紧他衣襟,像只被叼住后颈的猫儿。她不懂为何要这般那般,更不懂他喉间那声闷哼是何意。
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分明只碰碰唇就羞跑了呀。原来男子对待女子的方式有许多种,话本上都不会写……
裴云湛含住她耳垂轻咬。小暖越生涩,他越要教她习惯——陆卫那厮昨日又假借送药凑近,若不快些在她身上烙满印记……
“大、大人,饼……饼要发面了……梅娘前晌还得往衙门递饼去……”她趁机挣开,却被他捏着下巴又啄了下鼻尖。
“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夫君,不是说了要改口吗?”裴云湛翻身将小暖困在双臂之间:“再说一遍,谁是你夫君?”
小暖耳尖通红:“是……是大人……”
他俯身咬她耳垂:“叫错一次,罚一次。”
梅娘的脸又红了,眼角那朵梅花红得可爱,小嘴鲜嫩得快要滴出水来。裴云湛忽将她小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心跳又重又急,震得小暖目瞪口呆——原来大人也会紧张?
裴云湛将小暖的手拢在掌心,指腹轻轻着她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指尖,温声道:“梅娘不必如此辛劳,若是家中缺钱用度,也该是为夫去想法子。”
小暖认真的看着她的大人:“夫君每日为百姓操劳,那些个案子文书就够费神的了。家里这些琐碎小事,合该让梅娘来打点。”
裴云湛心头蓦地一热,望着眼前这个才及笄不久的小妻子。她分明还是个孩子般的年纪,却己懂得这般体贴。若是当年云裳也这般想,就不会背叛他了……
他不由自主地将小暖往怀里带了带,下颌轻轻抵在她发顶。这一刻,裴云湛忽然觉得,那些年独自走过的风霜雨雪,那些深夜独酌的孤寂,或许都是为了等到这个小小的人儿走进他的生命。
“梅娘,”他低唤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能娶到你,是我的福分。”
小暖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耳尖悄悄红了。她不知道大人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像是灌了蜜,甜得发慌。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小暖寻了一个借口,好不容易离开了床,去忙那些本来早就应该开始忙活的事。
总觉得,大人若是对她好起来,实在好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