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找死?!”
一首沉默不语,专心为陈飞扬输送内力的胡青牛,突然暴喝一声!他头也不回,左手依旧按在陈飞扬的后心,右手却猛地向后一甩!
一道银光,快得像闪电!
万天龙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只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玉佩,手背上就是一阵刺骨的剧痛!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客栈!
万天龙抱着自己的手,痛苦地跳了起来!只见他的手背上,稳稳地扎着一根银针,那根针细如牛毛,此刻却像是烧红的烙铁,让他整条手臂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又麻又痒,还带着一股子钻心的疼!
“我的手!我的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完全不听使唤了!
“反了!反了!敢动本少爷!给我上!把这老不死的和这小哑巴都给我剁了!”万天龙疼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地对着手下那群家丁嘶吼道。
那几个家丁一看来真的,又想起刚才阿木那神出鬼没的针,腿肚子都有点转筋。但万天龙是他们的主子,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几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举起手里的水火棍,就要往上冲!
然而,他们还没冲到跟前,一个人影,己经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阿木。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往那一站,就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打!”一个家丁色厉内荏地吼道。
阿木动了。
没见他用什么复杂的招式,甚至连脚步都没怎么移动,就是简简单单的戳、点、刺!他那双手,比毒蛇还要快,比蝎子的尾巴还要毒!
“啊!”
“哎哟!”
“我的腿!”
一阵鬼哭狼嚎!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几个冲上来的家丁,就全都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受什么重伤,但一个个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腿抽筋,要么就是捂着某个穴位疼得满地打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苏万金站在一旁,看得是瞳孔地震!他本以为阿木只是个身手不错的伙计,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万天龙也看傻了,他带来的这帮家丁,虽然都是些酒囊饭袋,但对付寻常百姓也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在这个小哑巴面前,就跟纸糊的似的?
就在这时,苏万金却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己经吓得有些发懵的万天龙面前,声音平淡地说道:“万少爷,你爹……没教过你,别人救死扶伤之时,不可轻易打扰吗?”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万天龙回过神来,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算什么东西不重要。”苏万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商人特有的,和善却又疏离的微笑,“重要的是,这位胡先生,正在救我朋友的命。万少爷今天要是让他分了心,导致我朋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这笔账,我苏某人,可就要记在万家的头上了。”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但那话里的分量,却让万天龙的心猛地一沉!
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不是傻子。眼前这个老头,虽然衣着普通,但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绝非寻常人可比!而且一开口,就要把账算到整个万家的头上,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你……你到底是谁?!”万天龙有些色厉内荏地问道。
“青石城,苏万金。”苏万金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苏万金?!”万天龙闻言一愣,他虽然没去过青石城,但“江南首富苏万金”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
他看着苏万金,又看了看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家丁,再看看那个正专心救人,连头都懒得回的老神医,和他身边那个面无表情的煞星伙计,终于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好!好!苏万金是吧?还有你们回春堂!”万天龙捂着自己那只还在发麻的手,脸上充满了不甘,“你们给我等着!我爹是‘药王’万宝堂!你们敢动我,就是跟整个万家作对!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撂下几句狠话,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连地上那些还在哼哼唧唧的家丁都顾不上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胡青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聒噪。”
他缓缓收回按在陈飞扬后心的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转过头,看着苏万金,语气不善地吼道:
“药呢?!”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哪还有半点刚才疲惫的模样。
苏万金被他吼得一窒,一张老脸都快憋成了猪肝色。他堂堂青石城首富,何曾受过这等气?但一看到床上躺着的陈飞扬,他也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胡先生,您也听到了,这‘紫河车’和‘七星草’,乃是万家禁品,在这百草镇,恐怕……”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胡青牛眼睛一瞪,竹杖往地上一顿,“我只负责救人,不负责找药!这小子胡乱催动真气,又中了刀毒,心脉受损严重,我用金针护住了他的心脉,但这只能吊住他一口气。天黑之前,要是没有这两味主药为他续命,固本培元,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我数到十,你们要是再给不出个章程,老夫立马拔针走人!阿木,收拾东西!”
“是,师父。”站在一旁的阿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真的就开始收拾起了药箱。
“你!”苏万金气得手指发抖。这老东西,简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
“先生且慢!”苏晴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胡青牛再次跪下,“先生,我爹己经派人去想办法了!求您……求您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胡青牛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的陈飞扬,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苏万金看了女儿一眼,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刘福那个老东西的身上了……
此时的刘管家,正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百草镇的大街小巷里乱窜。
他不敢去那些大的药铺问,只能专挑些偏僻的小药店,旁敲侧击地打听。可那些药铺的掌柜,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一听到他话里有话,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连连摆手,把他往外赶。
“这位客官,您可别害我们!那两样东西,是万家的禁品,谁碰谁死啊!”
“没听说过!不知道!你快走!快走!”
碰了一鼻子灰的刘管家,心里是又急又怕。苏万金那张冰冷的脸,和“家人陪葬”那句话,就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镇子中心一个十字路口,围了一大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他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只见路口中央,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药农,他面前的药篓被打翻在地,里面一些零散的药草撒了一地。而在他面前,站着两个身穿黑色劲装,腰间配着弯刀的壮汉。那两人的衣服上,都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万”字。
“王大麻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偷去药王山采‘七星草’!还想拿去黑市卖!你是把我们万家的话当耳旁风吗?!”其中一个壮汉,用脚踩着那药农的头,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