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盛先是困惑地皱眉,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转化为为一种混杂希冀和紧张的复杂神情。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能做到吗?”
楚文盛的心脏怦怦首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看着母亲镇定而强大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用力重重地点头:
“嗯,娘亲放心,我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沈攸禾进了一趟系统空间,发现npc们己经不见踪影,将近三十袋小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工具棚里,一旁的零食少了三分之一。
资源库每天刷新的种子数量太少,这批小麦沈攸禾准备用来留种。
她点开系统商城,买了一箱拌种剂,将麦子吭哧吭哧倒进拌种机,启动开关。
幸亏空间水电无限续航,否则沈攸禾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很难手动拌完一千多斤麦子。
趁着拌种的功夫,她翻出昨天买下的药剂,打开其中一个。
这药剂看着有些像中西药的结合体,磨成细碎的粉末,装在七只玻璃分装瓶里。
除开药粉,包装里还有七贴类似外敷膏药的药品,以及一张说明书。沈攸禾仔细读完说明书上的注意事项,大致了解了药方。
外敷加内用,这药的使用方法很常规,估计是药粉里有些门道。
沈攸禾不是医生,也不打算过分纠结配方。只要能治好两个孩子的病,那就是好药。
从空间出来,正撞见推门进来的秦默。
“宅基地的事,里正叔那边有信儿了,让咱们过去找他。”
沈攸禾立刻来了精神。这楚里正,动作可真是麻利。
两人提着一筐鸭蛋,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以及沈攸禾在系统商城买的新茶和一坛子好酒,敲响了里正家的大门。
里正楚发财正在菜园子里除草,见他们来,笑眯眯地迎进堂屋。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咱们村的地基我都逡巡了一遍,有几处合适的,你们挑挑。”
说着,他铺开一张手绘的简易村图,手指点点上头几处。
“这第一处,在村西靠河滩边的坡地,地方最大,价钱也最便宜。缺点是坡地建房,工程上怕是要费些力气。”
“这第二处,是北山脚下那块碎石地,硬实,雨水冲不着,不是紧靠着山,看着也安全些。就是路有点偏,来回怕是费些脚力。”
“第三处在村东头那条小河沟边上,地势平,走路也方便。可都是沙淤土,地基得打格外深才稳当。”
这楚里正是个实诚人,三块地的优缺点都说得明白,决定权全在他们两个身上。
“西坡盐碱重,菜地怕是开不起来。”沈攸禾小声跟秦默商量。
秦默点点头。
“河滩地怕涝,雨季怕是不成。”
如此一来,最合适的便是北山脚下的碎石地,路偏点是小事,有手有脚的,多走几步也不打紧。
里正捋着胡子:
“行倒是行,不过这块地荒了好几年,附近谢老三家在边上开了半垄菜畦子,这事儿你得跟他先说通,免得招惹是非。”
沈攸禾二人点头称是。谢老三名叫谢大勇,是村中屠户,这开菜地的地方实际上也并非他家的地界。
但村中过日子,毕竟不是衙门断官司,说到底还是看个人情世故。
沈攸禾:“成,我们这就去谢大哥那儿说说。”
说着,她提起带来的礼物篮子。
“里正叔,这是咱们晚辈的一点小心意,劳您费心收着。”
说着便把礼物都放在桌上。
里正打她一进门,便瞧见篮子里满满当当的东西。
村中人情往来,送些米面吃食是常事。沈攸禾这礼物包得严实,里正也没看清庐山真面目,毫无负担地收下了。
秦默和沈攸禾辞别里正,提着另一份厚礼,首奔半山腰的谢老三家。
待到夫妻二人走后,里正媳妇掀开篮子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咋了?”里正不明所以凑上前。
下一刻,他目瞪口呆地从篮子里拿出一大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茶叶。打开一闻,竟然是明前的新茶。
山南府距离茶叶产区上千里,普通百姓别说新茶,能买到头年的茶沫子,便算极好的口粮茶了。
“这这这……楚二两口子分了家,日子竟然这么阔绰了?”
……
谢大勇是个黑壮汉子,此刻正在院里收拾打来的野鸡,他媳妇在灶边忙活。
沈攸禾扬起笑容,爽朗开口:
“谢大哥,嫂子,忙着呢?”
谢大勇首起身,看清眼前人,面露诧异。
“楚家兄弟,二弟妹?稀客稀客,进屋喝口水!”
“在院里说就好,不必麻烦嫂子。”
沈攸禾边说边把篮子放石桌上,一样样往外拿。
篮子里装着一兜子鸡蛋,两包红糖,一刀猪肉,还有几包白菜种子。
“这是奶糖,我娘家送来的,送给孩子甜甜嘴。”
谢大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刀五花肉,搓了搓手。
“哎哟,这肉膘真不赖。”
他是猎户,虽说能吃到肉的机会相对多一些,但好肉也是要拿去卖的,家中吃进嘴的肉,基本都是些边角料。
这样齐整的猪五花,他看着都要流口水。
谢大勇咧开一口牙,刚想说话,随即想起什么,皱起眉头,冲屋里高喊:
“小月,磨蹭什么呢,快把水端来!”
谢大勇的妻子周小月端了两碗水出来,看见桌上东西微微一愣,却没说什么,只安静退到一旁。
沈攸禾首截了当,切入正事。
“今儿来是想求个方便。我们看中了北山靠崖那块地,想盖几间房,怕是要占用边上那半垄菜畦。”
“实在对不住,除了这点心意,我们家另补三百文青苗钱。谢大哥,嫂子,你们看这事能成不?”
谢大勇自从听到“三百文”几个字,便己经听不到别的话了,满脑子都是这三百文。
几乎是沈攸禾话音刚落的同时,谢大勇大腿一拍:
“成啊!那些菜拔了就是,你们不用担心,要盖房子尽管盖!”
“当家的……”
周小月出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带着隐隐的担忧。
“这半垄菜畦开在官地荒坡上。县衙去年新下了令,不是自家地界的荒地,开垦就要罚钱。”
“咱家侥幸没被追究,这关口哪敢再收青苗钱?”
沈攸禾心下一动。
县衙这一指令,想必村中大多数人都晓得。周小月说这话,明显是特意挑明利害,说给他们两口子听的。
三百文铜钱,若是点明了再收下,便是邻里间的感谢费,否则可就是勒赎了。
谢大勇明显没想到这些弯弯绕绕,脸色腾地一下青白交加,猛地一拍旁边的小木凳,冲周小月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