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实验室的白炽灯泛起青灰色的光，那微弱的光芒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瑟缩。
陈牧后颈的晶核紧紧贴着冰凉的椅背，那股热意像条小蛇，顺着脊椎往脑仁里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椅背的凉意透过衣服，与晶核的热意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凉意像冰针般扎着皮肤。
他死死地盯着王磊重新打开的加密文件，屏幕蓝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极光计划：终产者觉醒条件验证"几个字，正随着数据流在屏幕上流淌，那流动的字符仿佛是神秘的咒语，散发着未知的魔力。
"这是上周在遗迹找到的金属牌。"陈牧摸出那块泛着暗纹的金属片，放在文件上方。
金属片凉凉的，表面的暗纹摸起来有些粗糙，像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王磊的指尖悬在"实验日志"的图标上，焊枪焦糊的气味还沾在他指节上，那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您看这个时间戳。"他点开标红的条目，"旧历2077年12月15日，和金属牌上'基因净化计划启动'的年份完全吻合。"
窗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那声音尖锐而突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陈牧的身子先于意识弹起来，军刀己经攥在手心。
刀柄上的纹路清晰地印在掌心，给他一种实实在在的掌控感。
门帘被掀开的瞬间，他看清是李明抱着一摞弹匣进来，战术靴碾过地上的焊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老周把雷阵往前挪了五十米，刚才是触发了测试雷。"他把弹匣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屏幕，"净化者的东西？"
"他们在复制晶核技术。"王磊的喉结动了动，鼠标滚轮快速滑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日志里说'终产者需要双重激活条件：旧时代计划的基因适配体，以及......'后面被涂黑了。"他的指甲掐进掌心，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微微刺痛。"但有一条记录写着，三年前北极圈冰层下的地震波异常——和陈队苏醒的时间完全重合。"
陈牧后颈的晶核突然剧烈震颤，那震颤如同擂鼓，一下下撞击着他的神经。
他猛地按住后颈，指缝里渗出淡蓝色微光，那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薇端着药箱冲过来，医用手套还沾着酒精，那酒精的味道刺鼻而浓烈。"又疼了？
我这有镇定剂——"
"不用。"陈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里的蓝光淡了些，"这不是疼。"他摸向金属牌，阴影不知何时移开了，最下方的小字清晰显现："极光计划，终产者需觉醒于'净化者的背叛'。"
刘强突然重重咳了一声。
这个总爱搓着兔毛笑的工坊负责人，此刻正盯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个婴儿，后颈闪着和陈牧一样的幽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震惊和疑惑，嘴唇微微张开，手指抠着工装裤口袋。"这照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净化者废弃卡车的油箱夹层里见过。
那卡车司机临死前说，他们老大管这小孩叫'失败品'。"
实验室里的空气突然凝住了，众人都能感觉到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李明的拇指着弹匣扣，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你是说，净化者在批量制造陈队这样的人？"
"更糟。"王磊调出另一张图表，图表上的线条和数据仿佛是一张巨大的网，让人感到迷茫和不安。"基因净化计划原本是为了筛选'完美人类'，但失控后成了灾变。
现在净化者在重启这个计划，用晶核当钥匙——而陈队的晶核，可能是他们缺失的样本。"他的声音突然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刚才扫描到，净化者的信号源在三十公里外的废弃炼油厂。"
陈牧的指节叩了叩地图，那清脆的叩击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炼油厂的位置被他用红笔圈了三次，边缘己经起毛："李哥，基地交给你。
老周的雷阵再加密两重，张薇把急救包分到每个哨位。"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刘强，"你的工坊留两个人，其余带电焊机跟我走——如果炼油厂有发电机，我们需要现场改装。"
李明的手按在他肩上，那只手粗糙而有力，掌心的疤痕仿佛是岁月的勋章。"我跟你去。
基地有老周和张薇，撑得住。"
"不行。"陈牧掰开他的手，能感觉到李明手掌的温度和力度。"净化者如果知道我们发现了极光计划，第一个目标就是基地。"他抽出战术地图，用军刀划下两条路线，军刀划过纸张的声音“嘶啦”作响。"我带刘强和王磊走冰溪，避开巡逻队。
你留着——"
"我去。"王磊突然插话。
他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炼油厂的实验室系统我熟，他们用的是旧时代的量子锁，需要生物密钥。"他掀起袖子，手腕内侧有个淡青色的二维码，那二维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我在净化者当技术官时，他们给所有核心成员植入了这个。"
陈牧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紧紧盯着那个二维码，想起王磊三天前说"我只是个修发电机的"时，指尖无意识地手腕的动作。"为什么现在说？"
王磊的喉结动了动，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无奈。
他从白大褂里摸出张泛黄的照片，是个穿病号服的女孩，后颈同样闪着幽蓝。"这是我妹妹。
净化者说她是'次等品'，在她晶核觉醒那天......"他的声音哽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炼油厂的实验室地下三层，有她的实验记录。"
刘强突然扯了扯陈牧的衣角，他的眼神像淬了冰，透露出坚定和果断。"我让人在净化者卡车上装了追踪器，信号就在炼油厂锅炉区。"他拍了拍腰间的改装手枪，那手枪在他手中沉甸甸的，变异兔的绒毛能吸声音，他们的巡逻队发现不了我们。"
张薇突然把药箱塞进陈牧怀里，药箱有些沉重，带着她手上的温度。
药箱最上层是三支肾上腺素，用红绳系着："每两小时吃片止疼药，晶核发热超过西十度就打这个。"她的手指轻轻蹭过陈牧后颈的晶核，动作轻柔而关切。"如果......"
"不会有事。"陈牧打断她。
他把药箱递给刘强，转身时瞥见李明还站在原地，战术背心的搭扣没系，显得有些狼狈。"李哥，帮我喂下基地门口的老黄。
它最近总盯着北方叫，可能......"
"滚吧。"李明别过脸，抬手抹了把脸，声音有些哽咽。"再磨蹭天该亮了。"
夜色像块浸了水的黑布，寒冷的风呼啸着，像一头咆哮的野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陈牧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走在最前面，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晶核在颈后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嗡鸣，那嗡鸣像是一种神秘的召唤。
王磊的手腕二维码在雪地里投下淡青色的光，那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显眼。
刘强的改装手枪消音器上沾着兔毛，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兔毛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们一路上还看到了一些被灾变影响后的景象，倒塌的建筑、扭曲的树木，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残迹。
废弃炼油厂的轮廓在晨雾中逐渐清晰，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炼油厂，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
陈牧抬手示意停下，晶核的感知像蛛网般铺展开——左侧三百米有三个巡逻兵，脚步声踩着"一二一"的节奏，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右侧冷却塔下有台热成像仪，镜头正缓缓转向冰溪方向，能听到热成像仪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嗡嗡”声；正前方的铁门，锁孔里插着半根冻硬的野草，野草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刘强，去把冷却塔的电线剪了。"陈牧的声音压得比雪粒还轻，那声音仿佛会被风瞬间吹散。"王磊，你手腕的光收一收。"他抽出军刀，刀尖挑起门闩上的冰碴，冰碴掉落的声音清脆悦耳。"三秒后，我数到三......"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那声音悠长而沉闷，仿佛是历史的叹息。
陈牧率先钻进去，霉味混着机油味猛地灌进鼻腔，那气味刺鼻而难闻，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涂鸦——"终产者将净化世界"，油漆还没完全冻硬，手指轻轻触碰，能感觉到那微微的粘性。
王磊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指向走廊尽头的密码锁："那是地下实验室的门。
我的生物密钥......"
"等等。"刘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那杂音让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冷却塔后面有个通风管，能爬到实验室天花板。"他的呼吸突然急促，声音中透露出紧张和兴奋。"我看到里面有个人——穿白大褂，后颈闪着蓝光！"
陈牧的晶核瞬间灼烫，那滚烫的感觉像是要把皮肤烧焦。
他猛地拔腿往通风管方向跑，军刀在掌心沁出冷汗，手心湿漉漉的，握着军刀的手有些打滑。
天花板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搬动设备，那声音“沙沙”作响，仿佛是危险的信号。
王磊的二维码突然开始闪烁红光，密码锁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王磊的声音带着颤音，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陈牧的指尖抵在耳麦上："李哥，基地那边有动静吗？"
对讲机里沉默了两秒。
李明的声音突然炸响，混着枪声和玻璃碎裂的脆响："陈牧！
净化者的人攻进来了！
老周的雷阵......他们带着变异熊！"
晨雾里，炼油厂实验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那刺眼的灯光穿透晨雾，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陈牧抬头望向通风管，看见里面有双眼睛——和他后颈晶核一样的幽蓝，正倒映着基地方向腾起的火光。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那些片段像碎片一样，在他的意识中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