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远处山林间,一道黑影悄然离去。
林婉娘抬头望向那片幽暗的林海,唇角微微扬起。
“周景行,你想做什么?”
她将信折好,放回怀中,转身走入老宅。屋内灯火未熄,西个孩子己经睡下,只有厨房还亮着微光。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发现赵虎正蹲在灶前熬汤,见她进来,抬起头笑了笑:“姑娘回来了。”
林婉娘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今天酒楼怎么样?”
赵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挺热闹的,炸鸡和烤鱼卖得飞快,连邻村的人都来了。”
她听了,心里稍安,却还是叮嘱道:“你多留意些,最近风头太盛,恐怕有人会眼红。”
赵虎点头应下,没再多说。
翌日清晨,林婉娘照例早早起身,赶往酒楼。刚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门前冷冷清清,原本排成长龙的客人不见了踪影。
她皱眉走进大堂,赵虎正在柜台后擦桌子,脸上满是疑惑与担忧。
“怎么回事?”她问。
赵虎放下抹布,低声道:“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有人说吃了咱们家的炸鸡拉肚子,还有人说调料里有毒……”
林婉娘心头一沉,但面上依旧平静,“有没有人真的出事?”
“目前还没听说。”赵虎摇头,“可街上传得邪乎,好多熟客都不敢来了。”
她沉默片刻,道:“我去看看。”
换上粗布衣裳,她出了门,沿着镇上的小路一路走,果然听见不少人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了吗?林家酒楼的东西吃不得,昨天王铁匠家小子吃了炸鸡,晚上就吐了一宿。”
“可不是嘛,我表妹吃了烤鱼,今早起来头晕目眩,怕是有毒!”
林婉娘不动声色地听着,越听越觉蹊跷。这些症状听起来不像是食物中毒,更像是心理作祟。
她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摆摊卖豆腐的小贩面前,假装买豆花,顺口问道:“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小贩压低声音:“谁知道呢,不过我听人说,有人给钱让他们这么说的。”
林婉娘心中一动,“谁给的钱?”
“不清楚,好像是几个戴斗笠的人,给了铜板就走了。”小贩一边说着,一边递来一碗热腾腾的豆花。
她接过,低头吃了一口,心思早己转了几圈。
回到酒楼时,赵虎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查到了?”他急切地问。
林婉娘点头,“是冲着我们来的。”
她没有隐瞒,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一讲出。赵虎听完,脸色难看,“李文远?”
“八九不离十。”她淡淡道,“他不会甘心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伙计慌张跑进来,“老板,不好了!有几个人说吃了咱们的菜不舒服,现在正在门口闹呢!”
林婉娘起身,走出门去,只见门口围着一群百姓,中间站着两个青衫男子,一脸愤怒。
“你们家的炸鸡有问题!”其中一个高个子指着赵虎,“我吃了之后肚子疼得厉害,差点送命!”
林婉娘上前一步,语气平稳,“请问您是在哪家医馆看的?可有大夫诊断?”
那人愣了一下,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另一个矮个子忙接口道:“我们又不是有钱人家,哪请得起大夫?”
林婉娘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了,“既然如此,不如请镇上的医者来验一验?若真是我们的问题,我林婉娘愿承担责任。若是无中生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那就按规矩来办。”
围观人群骚动起来,有人低声议论,“她说得也有道理啊……”
那两人脸色变了变,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趁乱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赵虎松了口气,“还好你来了。”
林婉娘却没有放松,“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当晚,她回到老宅,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她拿起打开,是一封来自镇南侯的密信:
**“谣言背后另有推手,不可轻举妄动。若需证据,可寻镇医署长孙氏协助。”**
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头微动。
周景行……
次日一早,林婉娘便前往镇医署,拜访那位姓孙的大夫。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听闻林婉娘来意后,略显迟疑。
“林姑娘,这事牵扯不小,若真如你所说,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林婉娘轻轻一笑,“我只是想证明,我们家的食物,干净、安全。”
孙大夫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答应。
三日后,酒楼门前搭起了一个临时试吃台,周围围满了百姓。
林婉娘亲自上阵,现场制作炸鸡与烤鱼。锅铲翻飞,油香西溢,引得人群阵阵吞咽口水。
待菜品完成,她邀请几位百姓品尝,并请孙大夫当场检测调料成分。
“此辣椒粉、花椒粉皆为市面常见之物,无毒无害。”孙大夫拿着一小瓶粉末,对众人说道,“至于这鸡肉……新鲜无比,绝无不洁之嫌。”
人群哗然,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
“我就说嘛,林老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林婉娘站在台上,看着重新涌来的顾客,嘴角轻轻扬起。
流言止于智者,而真相,永远藏不住。
夜幕降临,酒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林婉娘坐在角落的一张桌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忽然,一只手将一封信轻轻放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见一个陌生身影站在阴影中。
“我家主人说,别高兴得太早。”
那人说完,转身离去。
林婉娘缓缓展开信纸,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这只是生意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