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组总部·指挥室
苍龙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轻轻一划，湘西山区的地形图在空气中展开。他的目光从我们西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莫清荷身上。
"退出龙组？"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莫清荷的火翼在背后微微震颤，火星子溅落在防静电地板上，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我们不是来请求批准的。"
苍龙没有理会她，而是调出一份加密档案：
"影刃小队，国家一级机密单位，知晓最高级别特异功能情报。"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国家机密。"
苏浅棠的冰晶无声地爬上指挥室的玻璃，将外界隔绝成模糊的冷色调：
"所以？"
"所以你们没有退出的选项。"
苍龙的全息投影突然实体化，一步跨到我们面前，
"但鉴于你们目前的精神状态……"
他的目光扫过莫清荷尚未愈合的烧伤、闪银微微发颤的金属义肢、我左手未消退的冰蓝纹路，最后落在苏浅棠苍白得过分的脸上。
"——确实不适合境外任务。"
投影切换，湘西山区的地图放大，锁定在一个被红圈标记的偏远村落——黑水村。
"三天前开始的异常事件。"
苍龙调出七张死者照片，
"死者全部从内脏开始腐烂，口鼻钻出白色蛆虫，但死亡时间均在腐烂之后。"
照片上，一个中年男子的眼眶里爬满乳白色细虫，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莫清荷的火焰"噗"地熄灭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己知的任何异能或寄生生物。"
苍龙关闭投影，
"你们去查清楚，这是命令。"
湘西·黑水村
进村的山路被浓雾包裹，能见度不足五米。我们的越野车在第三个急转弯处抛锚，发动机盖里爬出几只的白蛆。
"……车不要了。"
闪银的金属义肢"咔"地弹出刀刃，将蛆虫钉死在方向盘上，
"步行进村。"
雾气中有股甜腻的腐臭味，像是发酵过度的糯米混着尸液。莫清荷的火把照亮前方三米的小路，火光边缘的雾气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别照太远。"
苏浅棠突然按住莫清荷的手腕，
"那些蛆虫趋光。"
我低头看去，潮湿的泥土里嵌着无数针尖大小的白点，正随着火把的光亮缓缓转向我们。
村口的石碑上，"黑水村"三个字被某种黏液覆盖，碑底堆积着七具猫狗的干尸，每具的头骨天灵盖都被钻出规则的圆孔。
"祭品。"
闪银用刀尖挑起一只干瘪的猫爪，
"看切口，是人为的。"
第一户人家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黄色液体。莫清荷刚要推门，苏浅棠的冰晶己经封住门轴：
"有东西在后面。"
门板被冰晶缓缓顶开——
堂屋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棺盖大开，里面铺满新鲜糯米。棺材上方悬着一面铜镜，镜面朝下，映出我们西人变形的倒影。
"停灵不盖棺……"
闪银的金属手指擦过棺木，
"是湘西的'养尸'习俗。"
后堂突然传来"咕啾"一声，像是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挤过狭窄空间。
莫清荷的火把猛地转向声源——
灶台边蹲着一个穿藏蓝布衣的老太太，正用木勺搅动铁锅里的浓汤。汤面浮着几团棉絮状的白色物质，随搅拌缓缓舒展成蛆虫形状。
"外乡人。"
老太太头也不抬，
"喝碗汤再查案吧。"
老太太自称姓田，是村里仅剩的"药婆"。她枯瘦的手指从汤里捞出一团白絮，那东西在她掌心扭动着变成半透明的线虫。
"不是蛆，是丝蛊。"
她将线虫扔回沸腾的锅里，
"吃下去能看见死人最后见到的画面。"
莫清荷的喉结滚动了下：
"……你们拿这个当调料？"
"当解药。"
田婆婆的嘴角裂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中蛊的人，喝汤才能活。"
苏浅棠的冰晶无声地爬上桌沿：
"七个人都是中蛊死的？"
"不。"
田婆婆的勺子突然敲在锅沿，"铛"的一声震得我们耳膜发疼，
"他们是自愿当蛊皿的。"
她从灶台下拖出一个陶罐，罐身贴着的褪色红纸上写着"五毒净"。揭开盖子，里面泡着七枚带血的牙齿。
"每死一个人，就拔一颗牙。"
她浑浊的眼球转向我们，
"现在齐了。"
屋外突然传来唢呐声，调子喜庆得诡异。田婆婆的表情瞬间凝固，干瘪的嘴唇哆嗦起来：
"……来了。"
透过窗纸，能看到一队穿红衣的人影抬着轿子走过。轿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坐着的人——
正是照片上那个眼眶爬满蛆虫的中年男子。
他的嘴角保持着夸张的笑容，腐烂的手指正从轿窗伸出来，接着屋檐滴落的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