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火车,去海岛
【半架空年代文,无从考究,介意慎入。
日常文,缓缓道来的平淡故事,不激情,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喜欢看这类文的朋友,别纠结,番茄书海,总有你爱。
弃文勿告知,感谢!】
破旧的候车厅,灰扑扑的人。
苏默言头疼欲裂,眼前的中年女人说:“二妮,去了你大姐那就别回来!”
这人谁?
一刹那,脑子里闪过很多零星的碎片。
陌生的人和事。
苏默言撑着头,她好像死了,又穿了。
成了华国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小姑娘。
命运悲惨的小姑娘!
苏二妮!
王秀娟见她捂着头,担忧道:”还难受?”
苏默言抬眼,看着她,“还好。”
语气平淡。
王秀娟低垂着头,“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没有办法,那是你奶奶。”
“二妮,娘没有办法!”
苏默言嗯了一声,“时间到了,我要进站了。”
“好,好!”
王秀娟擦了眼角的泪,忙去拿包裹,放到苏默言手上,又珍惜万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
旧的棉帕子里,包着钱,几分,一角,两角,不多也破旧,但很整贴。
她拿了一些,又放下,最后含着泪,全部放女儿手里,“娘只有这么多了。”
“全给你!”
“二妮,去了你大姐那要听话,勤快一点,让她给你找个好人家,苦点没什么,要会疼人。”
苏默言看着手心的钱,又抬头看着这位母亲。
母爱迟了些……真正的苏二妮己经死了,死在来的路上,死在母亲的怀里。
乘务员在喊,王秀娟推了推女儿,“去吧,去了那,要好好过啊!”
人在往前走,苏默言回头看她,王秀娟低着头擦泪,看她看过来,又抬头笑。
苏默言喊了声:“娘!”
王秀娟一下笑开了,朗声应:“诶!娘在!”
“娘在二妮。”
她摆手,“快上火车,别来不及了。”
选择投湖后,苏二妮再没喊过爹娘,死前她是想喊母亲的,只是太累,没来得及开口。
那个小姑娘也是带着希望死的。
她终于离开了家。
s省的十一月很冷。
王秀娟看着火车远去,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的大女儿远嫁了,又送走了小女儿,怕也是再难见了。
绿皮火车上。
苏默言找到了位置,三人一排,脚边是大大小小的包裹,没有放脚的地方。
天冷,车窗是紧闭的,车间里味道难闻。
她头一阵疼,胸口也闷,不知道是身体的后遗症,还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心理作用。
棉帕子里只有三块六毛钱。
她坐不下去,可也站不住。
三人一排,有两个中年男人己经坐好了,苏默言看了看,往前走了一排,那边刚好是两位女性和一位青年。
“同志,你好,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坐。”
青年看过来,见苏默言,愣了片刻,又忙起身,“你坐,你坐,我让给你。”
苏默言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票,“我有座位,想和你换一下。”
她指向后边,“麻烦你坐那行不行?”
青年看过去,点头:“可以,可以。”
他弯腰去捡行李,临走又看了眼苏默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叫乘务员?”
苏默言疑惑,“换位置也要通知乘务员?”
青年摇头,“不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默言并不知道她脸色有多难看。
但在其他人眼中,这个小姑娘,不仅瘦得跟纸片人一样,也有种随时要倒的感觉,脸白唇也白。
又瘦弱,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苏默言是哪哪都不舒服,现在只想坐着,说道:“有点,想睡一会。”
“那你坐这吧!”
靠窗坐的女同志起身,“你坐这,趴着睡。”
临过道的位置,不靠着桌盘,并不方便休息。
苏默言看着他们,“谢谢!”
睡得模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问:“你到哪啊?”
苏默言想回答,睁不开眼睛,正好也有人替她答了。
“我刚看到票,她在终点站下。”
耳边的声音渐渐小了,火车哐当的前行,苏默言是被痛醒的。
腰酸腹胀,小腹坠痛…
有点熟悉,可这疼太过陌生。
她生理期没这么难受,苏二妮的记忆里也没有。
时间也没到。
天己经黑了,火车上有人在吃东西,那个青年和女同志都不在。
坐在对面的大娘道:“他们下火车了,小同志好点没?”
“你出汗了?睡热了吧,这火车往南去,天就暖了。”
苏默言疼得不想说话。
向大娘笑了笑。
大娘看着她,“还不舒服?发了汗,应该不烧啊!”
“你哪里不舒服?”
火车上人挺多,苏默言含糊道:“肚子疼。”
“哦!”
大娘看她这模样想到了,“你带杯子没,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又安慰道:“你们小同志都这样,嫁人生了孩子就好了。”
“看你年纪也十七八岁了吧,嫁人没有?”
苏默言……“大娘,能扶我一下吗?”
大娘惊讶:“还要人扶?你很疼吗?”
苏默言很疼。
火车上人不多,位置却是满的,也有些人站在过道里。
苏默言抱着小包裹,整个人都倒在大娘怀里。
大娘一手搀着她,“小同志,你在抖啊!很疼吗?怎么会这么疼?”
卫生间的距离不长。
这个时候接热水的人多,大娘带着她挤过去,帮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又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帮你?”
苏默言:“……不用。”
包裹里没有卫生用品,琼州岛气候温暖,王秀娟只收了几件衣服。
苏二妮本也没什么衣服。
火车里温度高,越往南越热。
苏默言脱了花棉袄,里面穿的是套头毛线衣。
毛线硬得跟草一样,没有一点软度,也不怎么保暖。
更伤眼睛。
太难看了。
苏默言脱这一身衣服费了点时间,大娘在外敲门,“小同志,好了没?”
“……没死。”
离死也快不远了。
苏默言看着血水,有点站不住,又看到衣服上放着土布包的几张大饼。
双眼就想黑过去,却不行。
大娘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好了就出来,乘务员给你找了个医生,还是个军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