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干的院子里，温瓷坐在老槐树下翻阅母亲留下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骨瓷片，阳光穿透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针灸穴位图。她指尖轻抚那些褪色的朱砂标记，突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握住。
"这个穴位不对。"沈叙凛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下巴新冒的胡茬蹭过她耳际。他另只手顺着她小臂内侧向上，停在肘窝三寸处，"古籍记载，此处才是'骨脉交汇'的关键。"
温瓷侧头看他，发现他军装衬衫的领口还沾着昨夜奔逃时的泥点。她伸手替他擦拭，却被他捉住手腕。沈叙凛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那里有根若隐若现的青筋——正是母亲笔记里标注的"血髓通道"。
"需要稀土做引子。"她轻声道，感觉他的呼吸骤然加重。
沈叙凛沉默片刻，从内袋掏出部老式手机："父亲被软禁在祖宅，看守是..."
"你叔叔的人。"温瓷合上笔记本，纸页掀起的气流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她太熟悉这个动作——每次沈叙凛要做危险决定时，都会无意识那部手机背面的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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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祖宅的铁艺大门爬满枯藤。温瓷藏在对面茶馆二楼，看着沈叙凛独自走向门岗。守卫搜身时，他高举双手的姿态像极了当年在拍卖行被她用瓷片抵住喉咙的模样。
望远镜里，沈叙凛右耳后的肌肉微微抽动——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情况有变。温瓷立刻拨通备用号码，听筒里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这是沈家的老管家，正用茶具传递摩斯密码："地窖...图纸..."
突然，镜头里出现个佝偻身影。沈父坐在轮椅上，膝头盖着的波斯毯边缘露出青灰色的脚踝。他递给沈叙凛个紫砂壶，交接时两人的手都在发抖。
温瓷的视线突然模糊。她想起父亲生前最爱的那个壶，底部也刻着同样的松枝纹。此刻夕阳西下，父子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极了两株将枯的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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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浴室水汽氤氲。温瓷用银针挑出沈叙凛肩上的监听芯片，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白瓷洗手盆。
"父亲给了坐标。"他咬牙忍痛，将紫砂壶碎片放在她掌心，"稀土矿在..."
温瓷突然俯身，舌尖舔去他锁骨上的血珠。沈叙凛浑身绷紧，喉结剧烈滚动。当她的唇顺着伤痕上移，最终停在那个五年前的旧伤上时，他猛地将她按在瓷砖墙上。
"别分心。"她喘息着推开他，却看见紫砂壶碎片在蒸汽中显现出地图纹路——正是母亲笔记里缺失的那页。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骤至。沈叙凛用染血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恰好圈住他们初遇的那条小巷："明天我去取稀土，你..."
温瓷以吻封缄，将他未尽的话语吞入唇齿。花洒的水声掩盖了所有声响，只有洗手盆里的血水打着旋，流入排水孔时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