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明还当槐宁这么着急过来干什么呢，原来还是为了周盛那小子。
他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没好气道：“这就是普通的蚕，激动什么？”
槐宁顿时泄了气，“可是村长说陈奶奶家以前就是养雪蚕的啊，这普通的蚕和雪蚕怎么分辩？”
“书上有云，雪蚕浑身是浅淡的绿，如同嫩玉一般，不过我也没见过，我问过同行，说起来他们也没见过雪蚕是个什么样，但很多古书中都有记载，应该不会错。”
槐宁皱鼻，“合着您是拿着书上的东西糊弄我，要是没有雪蚕呢，能用其他东西代替吗？”
“药差一分，效差千里。”
“行，我去问问。”
槐宁马不停蹄地往陈家跑，陈美英正在吃饭。
一见槐宁气喘吁吁，微讶道：“方知青，你这是……”
“陈奶奶，我来是想问问关于雪蚕的事，听说您家以前养过雪蚕？”
陈美英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先别急，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家养雪蚕都是老黄历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实不相瞒，是我有一味药需要用到雪蚕，如果您家有，我愿意出钱买。”
陈美英温和一笑，“方知青，但凡我家有，哪儿需要你买，我这就给你去拿了，可惜雪蚕这东西难养，我跟老头子说起来也没养过几条，家里养的都是普通的蚕。”
“您能跟我说说有哪里能得到雪蚕吗？或者怎么养，我想试试。”
陈美英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这个要用的人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以前见你被冤枉时，都没见你那么着急过。”
槐宁微微睁大眼，没否认地一笑。
眉目含情的样子总让陈美英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年轻时，那时候她应该也是这么看老头子的。
她心中感叹，没卖关子。
“雪蚕之所以叫雪蚕，因为它以天山雪莲为食，每天一首喂，最终通体就会像雪莲那般呈现淡淡的嫩绿色，很漂亮，而食过雪莲的蚕滋补性强，据传食之延年益寿，能返老还童，价格一首居高不下。”
槐宁听得兴奋起来，知道雪蚕是怎么来的就好办了。
然而陈美英接下来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她刚刚还激动不己的脸上。
“但你知道为什么雪蚕这么好，却几乎没人养吗？”
“因为天山雪莲生长在五千米高的山上，从种子到成熟需要十年，一生只开一次花，开完花繁殖种子后，这株雪莲就会死亡，而一条纯雪蚕长成需要吃将近两百朵雪莲。”
槐宁的嘴不自觉张大，“五千米的高山想要找两百多雪莲也很困难吧？”
“当然，因天寒，雪莲的生长极其缓慢，而它又只会在每年七八月开花，也就是说喂养一条雪蚕就需要在七八月时找到两百朵雪莲，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市面上有很多自称有雪蚕的人实际上大概率只给蚕喂过几朵雪莲，这种蚕相当于普通蚕，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你如果真想买，别受骗。”
“我和老头子喂的雪蚕也不是纯雪蚕，我想现在世上真正的雪蚕早己绝迹。”
槐宁的心缓缓沉下去，但想到空间，她又燃起了一点希望，“陈奶奶，雪蚕能自己种植吗？”
陈美英见槐宁还不愿放弃，无奈地摇头，“雪莲种子倒是不难得，有些药材商手里就有，但即使你在地里种出来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的浸润和抵御严寒的抗争，雪莲还能是雪莲吗？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草罢了。”
见槐宁眼神黯然，她又缓和了语气，“不过这也只是我一家之言，当不得真，你若真想种也可以试试。”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槐宁满怀心事地离去。
事到如今还是得先找到雪莲种子种在空间里试试。
她边走路边思索，没留神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
“槐宁，你想什么呢，走路都不好好走。”
槐宁抬头，张小蝶好奇地看着她。
“小蝶，你怎么来了？”
张小蝶笑道：“现在秋收结束，田地需要休息两个月，可是一年中好不容易有的空闲时光，我这不来找你玩了吗，而且兴许咱明天就能吃到猪肉了！”
“明天分猪肉？队长不是是十二月才交猪吗？”
“不不不，明天队长组织人手去山里抓野猪，给大家添油水，求老天让队长抓到一只大肥猪！如果事成，信女愿吃十斤肉长胖十斤！”
听到她的喃喃祈求，槐宁忍不住笑出来，“你还想啥好事都让你占了啊，既然没事，就跟我来看书吧，我上回买的练习册己经做完了，不过我答案写在另外的纸上，册子还是干净的额，你正好拿去做。”
张小蝶：“……”
她转身就想溜，槐宁一抬下巴道：“正好，你把永梅她们也叫来一起看书。”
后世的高考能不能改变命运未可知，但这几年的高考是实实在在能改变命运的。
“小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高考恢复了，你没准备过，会不会后悔？”
“不可能——”
“别说其他的，我只问你会不会后悔？”槐宁认真地看着她。
张小蝶沉默了。
良久，她走出猪场，扔下一句：“我去找永梅！”
槐宁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笑起来。
她在猪场的空地上收拾出一张桌子，摆上凳子，就坐在外面看书。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尚算不得冷，暖意照在身上，温度恰好。
不一会儿，十来个人搬着桌子凳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槐宁望着全部到齐的知青，一时哑然，“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吴鹏笑着道：“你们看书别撇下我们呀，左右我们也没事，还不如跟你们一块呢。”
张小蝶撇撇嘴，“这些人就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吴鹏几人把两张桌子并排摆在槐宁的桌子旁边，三张方桌坐十二人正好。
刚坐下，吴鹏翻开一页书，就忍不住叹息：“这么久没看书，都快不认得字了。”
“那你离我远点，没文化别传染给我。”张小蝶嫌弃地冲他扇了扇小手。
吴鹏：“……”
“好了，我闭嘴，看书吧。”
真静下心来看书，时间过得格外快，一晃眼两天就过去了。
傍晚，槐宁吃完饭正在看书，张小蝶就过来了
“槐宁，你快去看看，程玉芬在骂你男人！”
槐宁放下书，拧眉，“程玉芬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