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上前一拳头打过去，他脚瘸，力量却不弱，杜志刚很快被他打倒在地。
见他这反应，周国安确认就是他，连忙指挥道：
“把他捆起来。”
“不行，别捆他，不是他干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要捆就捆我！”李兰花拦在儿子身前。
周国安不耐烦地推开她，“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你们一家都等着吧，我会上报公社。”
李兰花哭喊着坐倒在地，眼泪鼻涕头发全都糊在脸上，“志刚还小，他己经知道错了，队长，求你放过他，我们一定赔钱！”
小个屁，眼看都要三十了！
周国安心里骂了一声，道：
“具体决定得看上面的意思，我无权决定放不放人。”
“都怪方槐宁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要不是你在，我儿子根本不会被抓，都怪方槐宁！你赔我儿子！”
李兰花哭闹着想爬过到槐宁身边，其他大婶齐力制住她。
她挣扎得脸上青筋暴起也逃不开，一边咒骂一边被拉走。
现场顿时清静下来。
周国安赞许地望着方槐宁， “好样的，还得是读书人的脑子好用，方槐宁，你找到了偷猪贼，我代表全队感谢你，给你加十个工分。”
至于上面会不会有其他奖励，周国安谨慎地没提，万一没有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多谢大队长。”
周国安还要忙着处理其他事，步履匆匆地离开。
陈洪见状也想溜，张小蝶眼尖地喊住他，“你！站住，昨天说抓到贼就喊我们祖宗呢？愿赌服输。”
陈洪：“……”
既躲不过，他干脆地冲方槐宁喊道：“祖宗，我服了。行了吧？”
他兄弟哈哈大笑，“就得好好治治你那个脾气！”
“去！”
陈洪推了烦人的兄弟一把，脸色涨红。
小知青确实有几分本事。
同样的想法也存在于所有知青心中，方槐宁这回真的还了他们的清白。
可是他们在发生这件事前还对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可怎么相处是好？
“方槐宁，这事你的确干得很漂亮。”张小蝶别扭地放低声音，“谢了。”
常永梅就大方多了，“槐宁，多谢你。”
槐宁摆手，“不用谢，反正我是为了能吃到猪肉。”
夏淑珍撇撇嘴，“谢什么谢，本来大家就是受她拖累，才会被冤枉，要不是她自私的名头传播得远，别人也不会第一个怀疑她。”
方云曦睨了夏淑珍一眼，“淑珍，别这么说。槐宁，就算你没抓到偷猪贼，我也可以出钱帮队里补上，不会让你吃不到猪肉的。”
她再度提起这事，张小蝶正好想问问她：
“你补上算什么意思？显示你有钱？心地善良？你知不知道你一旦付钱，不是我们偷的也成我们偷的了！”
方云曦噎住，讷讷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麻烦你下回动动脑子再说话。”
张小蝶现在觉得方槐宁不肯认她这个姐姐说不定还真有其他原因。
“小蝶，别胡说。”吴鹏斥了一句。
这知青点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
周国安揉了揉额头。
“现在偷猪贼不都抓到了吗？你又闹着要辞掉饲养员的活做什么？”
刘达哭丧着脸，“我是真不会养猪，队长，你就换个人吧。”
以前个人能养猪那会儿，他的猪养得好那是因为舍得喂粮食，红薯藤、豆渣、家里的泔水什么都喂，猪自然长得大。
现在给队里养猪，什么油水都没有，就指着那点猪草能养好什么猪。
小猪崽一溜烟看过去瘦的跟跟闹饥荒一样。
“队长，那些猪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太灵泛，我就怕是我养坏了，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啊！”
按理猪崽小时候最是活泼，现在圈里的那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爱动弹。
“这事啊，你——”
“砰砰砰。”
周国安咽下安抚的话，起身开门。
“方槐宁，你怎么来了？”周国安讶异，“我这还有点事……”
槐宁乖巧笑道：“队长，那我坐着等你，不着急。”
周国安：“……行。”
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回到凳子上，继续对刘达道：
“你也知道，现在正是队里忙的时候，你一下撂了担子，我去哪找接替你养猪的人，这样，你再坚持坚持，等我物色好人选再跟你说。”
接替养猪？
槐宁一激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刘达有苦说不出，周国安这不就是敷衍他么。
别等他还没找到接替的人，那批猪崽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队长，我……”
周国安挥挥手赶人，“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点事啊，以后再聊。”
刘达丧着脸走了。
等他走后，周国安问方槐宁：“说吧，啥事？”
槐宁唇角的笑压也压不住，“队长，我申请当饲养员。”
“啥？你说啥？！”周国安掏了掏耳朵，年纪上去耳朵也不灵便了。
怎么会听到有人说想养猪呢。
槐宁又重复了一遍：“队长，我想去养猪。”
周国安手里的搪瓷杯差点落地，“你？养猪？”
“别闹了，养猪不是过家家，快回去吧。”
二十岁城里来的小知青，连五谷估计都分不清呢，还养猪。
“队长，我不是开玩笑，别人能干的我也能干，而且刚好那位大叔不想干了，要不就让我试试？”
“试什么试！你知道怎么养吗？每天要去山上割猪草，要清理猪圈里的大粪，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能行？”
槐宁没干过，但只要能保住她的小命，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方云曦触碰她就能吸走她的气运治她于死地，她最好先远离再找机会对付方云曦。
饲养员需要就近看管，吃住都在猪圈附近，她接替养猪，立马就能搬出来。
“我可以的，队长，要不先让我试试？”
周国安看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儿，气得乐了，“行，刘达说猪崽一首不活泼，你要能解决它们的问题，我就同意你去养猪。”
这就是变相拒绝了，连刘达这个多年养猪的都不清楚问题所在。
她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还能知道？
退一步说，她要真能解决，那让她去养猪也没什么问题。
“成，我去看看。”
槐宁一口答应，首往猪场去。
刘达还坐在外面唉声叹气，听到槐宁说了来意，他不抱希望地手一指，“你自去看吧。”
等槐宁走进去，他恍然想起，里面好像有人来着。
猪场里，槐宁脚步一顿。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