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乡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芷琪的小脸上，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阵阵蝉鸣，这是属于夏天的声音。

“小芷，起床啦！”哥哥林祈安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和兴奋，“今天咱们坐火车去长沙，回爷爷奶奶家啦！”

林芷琪听到“长沙”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哥哥的房间门口，推开门，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坐火车要好久吧？会不会像动画片里那样穿过好多山洞？”

林祈安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当然会啦！而且火车上还有好多有趣的人和故事呢。到了长沙，糖油粑粑、臭豆腐管够！”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零食袋，里面装满了林芷琪爱吃的山楂片和虾条。

不一会儿，爸爸妈妈也起床了。妈妈李媛走进孩子们的房间，看到兄妹俩己经把书包整理好，林芷琪还把自己最爱的小熊玩偶塞进背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芷、祈安，你们真乖。记得把保温杯带上，火车上要多喝水。”

“妈妈，火车上能看到星星吗？”林芷琪拉着妈妈的手，仰着头问。

爸爸林峰拖着两个行李箱走进来，接过话茬：“要是咱们坐的是晚上的火车，说不定就能看到星星在窗外一闪一闪的。”他蹲下身子，帮林芷琪扣好运动鞋的鞋带，“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咱们可以看田野、看山川，还有好多小村落从眼前掠过。”

一家人来到北京西站，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广播里传来检票的提示。林芷琪紧紧攥着车票，跟着哥哥穿过长长的站台。当绿皮火车缓缓驶入视线时，她兴奋地跳起来：“哇！火车好像一条大虫子！”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陈旧的木质气息。林芷琪踮着脚把书包放在行李架上，又好奇地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站台渐渐后退。“小芷，快坐下，火车要开啦！”妈妈刚说完，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哐当”声便有节奏地响起。

“哥哥，快看！”林芷琪指着窗外，一群白鸽正掠过站台，“它们是在追火车吗？”

林祈安掏出平板电脑，调出火车路线图：“我们要经过河北、河南，然后进入湖北，最后才到湖南。等过了黄河，窗外的风景就会不一样啦。”

说话间，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走来。“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悠长的叫卖声让林芷琪眼睛一亮。爸爸买了两盒泡面，林芷琪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开心地说：“原来火车上的泡面比家里的香！”

“那是因为在火车上吃，更有旅行的味道。”妈妈笑着给她擦去嘴角的汤汁。这时，对面座位的老奶奶递给林芷琪一个红苹果：“小朋友，吃个苹果，甜着呢！”林芷琪有些害羞地接过苹果，脆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奶奶！”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从高楼大厦到一望无际的麦田，再到蜿蜒的河流。林芷琪趴在窗边，数着经过的隧道，每当黑暗吞没车厢，她就和哥哥比赛谁先数到十。“五、六、七……”她的声音混着车轮声，在车厢里轻轻回荡。

“小芷，睡会儿吧，到长沙还得几个小时呢。”爸爸把外套搭在她身上。林芷琪靠在妈妈肩头，听着火车有规律的摇晃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她正牵着奶奶的手，在长沙的老巷子里寻找最香的臭豆腐。

等她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暮色中。林祈安指着窗外：“快看，那是洞庭湖！”虽然只能隐约看到一片浩渺的水面，但林芷琪还是兴奋地叫起来：“原来这就是课本里说的八百里洞庭！”

凌晨两点，火车终于抵达长沙站。林芷琪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家人走下火车。出站口，爷爷奶奶早己等候多时，奶奶赵朝云的手里还提着保温桶，打开盖子，飘出一股香甜的桂花甜酒香气。“快尝尝，这是奶奶刚熬的，最适合给你们醒醒神。”

回家的路上，林芷琪趴在车窗上，看着长沙街头闪烁的霓虹灯。这座城市的夏夜，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当车子拐进爷爷奶奶住的老小区，斑驳的梧桐树影在路灯下摇曳，归家夜的温柔港湾

凌晨两点的长沙依旧裹挟着湿热的风，林芷琪踩着拖鞋蹦跳着跨进单元门，楼道里声控灯应声亮起，将墙上贴的老式瓷砖映得发亮。奶奶赵朝云一手拎着给孩子们带的甜酒，一手轻轻推着林芷琪的后背：“快上楼，奶奶把你们房间收拾得清清爽爽啦！”

“哇！我的小床还和以前一样软乎乎吗？”林芷琪抓着扶手往上跑，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爷爷林景澜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笑着说：“你奶奶提前三天就晒了被褥，还在柜子里放了香樟木球，保准比在北京睡得还踏实。”

打开家门的瞬间，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林祈安深吸一口气：“还是家里的味道，北京的空调房里可闻不到这么舒服的气息。”奶奶趿着布拖鞋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开贴着卡通贴纸的房门，暖黄色的壁灯将房间照得温馨十足。

“快看看，满意不？”奶奶拉着林芷琪的手，指着床上崭新的蓝白条纹床单，“这是你最喜欢的哆啦A梦被套，奶奶特意找出来的。”林芷琪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好香！是太阳的味道！奶奶你是不是偷偷给枕头施魔法啦？”

“小馋猫就知道说胡话。”奶奶刮了刮她的鼻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林祈安，“祈安的房间在隔壁，书桌都擦得干干净净，想写歌、看书随时都行。”林祈安摸着墙上贴的旧海报，那是他初中时喜欢的乐队，边缘己经微微泛黄：“没想到这些还留着，奶奶太细心了。”

“哎哟，你们的东西奶奶可一件都舍不得扔。”奶奶打了个哈欠，轻轻推着兄妹俩的肩膀，“快洗漱睡觉，明天奶奶带你们去买紫苏桃子姜，再去嗦最正宗的米粉。”林芷琪突然从背后抱住奶奶，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后背：“奶奶最好了！等我明天睡醒，要听你讲一百个长沙的故事！”

“好好好，一百个不够讲一千个！”奶奶笑着转身，帮林芷琪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但现在得先做个美梦，梦里说不定就有故事找上门了。”林祈安见状也走过来，揽住奶奶的肩膀：“您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帮您去买菜。”

等兄妹俩洗漱完，奶奶又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林芷琪正抱着哆啦A梦玩偶发呆，见奶奶进来，立刻掀开被子：“奶奶再陪我坐会儿嘛。”奶奶在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肚子：“小芷乖乖睡，明天早上要是能在奶奶煮面时醒来，就能吃到溏心荷包蛋哦。”

隔壁房间里，林祈安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熟悉的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洒在窗台上，忽然听见奶奶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祈安别玩手机太晚，有什么需要就叫奶奶。”他笑着应了声“知道啦”，躺进柔软的被窝里，老式吊扇在头顶缓缓转动，带着童年记忆的风，轻轻拂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