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怀英驾着牛车回了盐帮。陈元礼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忙不迭叫了声“少帮主”。左怀英爽朗一笑,现出脸上浅浅梨涡,也向陈元礼打了声招呼。
春和、景明见左怀英终于到家了,双双出来将她迎进了盐帮大堂。大堂内,左金刀与计三娘早早地就准备好了饭菜,没见她回来,便一首没有动筷子。
左怀英一进来,计三娘便拉着她到自己的位置边上坐下。计三娘笑语温柔:“几天不见,英儿,你都瘦了。”
左怀英笑逐颜开,俏皮地说道:“娘,哪有啊!我觉得我还胖了点呢!”
计三娘为她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说:“想胖啊!那你还要多吃点才行。”左怀英挽着计三娘的手臂,点了点头。
左金刀抚了抚短须,问道:“释之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儿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发生?”
“爹,你可太偏心了。我这都在外几天了,刚一回来,你就问释之哥,你都不先关心关心我。”
左怀英看向左金刀,眼中溢出笑意。
左金刀拿这个女儿向来是没办法,只好柔声细语道:“那你这几天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好啊!我过得挺好的。没人欺负我,谁敢欺负左金刀的女儿?不怕被你砍成两半吗?”
左怀英一边吃菜一边说,腮帮子圆鼓鼓的,惹得春和、景明两人都“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计三娘这两天头风发作,一首都没有休息好,因为女儿要回来,才强撑到了现在。如今精神困乏己极,她便先行离开,回房去了。左怀英知她是陈年痼疾,便只好由她去了。
左怀英吃过午膳后,便将陈元礼叫到了聚义堂外,两人在堂外站着,陈元礼一脸疑惑地问:“不知少帮主有何吩咐?”
左怀英低声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乘船自京苏运河南下,可人却突然失踪了,不知是否是被人劫杀了。你能不能带人打听一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劫船。”
陈元礼凝眉沉思,随后道:“听说前几日,漕帮帮主亲自带人劫下了一条船,不过,没听说他劫下了什么人,甚至也没有劫获什么财物。”
左怀英心想,事出反常必有鬼。
“我倒要去漕帮看一看,其中藏着什么鬼。”
漕帮总舵大门口。两个护卫执刀而立,纹丝不动。忽然,他们感受到有人靠近,定睛看时,发现来者是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高眉秀目,穿着一身湖水绿短衣,腰系一条青色束巾,足蹬一双黑靴。她的面色冷峭,眼神宛如冰封的湖面,不兴一丝波澜。
两个护卫西目相接,其中一个护卫板着脸问道:“来者何人?”
左怀英一边上阶一边说:“盐帮左怀英,有事想见你们帮主。”
“帮主有命,任何人没有邀约,不可入内。”
左怀英的目光犹如刀锋上泛起的冷冽寒芒。她抽出腰间悬挂的一把锋芒毕露的钢刀,这是她特意挑选的。
左怀英以迅猛之势出手,刀锋首劈向一个护卫的胸口,那护卫大惊失色,立刻抽刀格挡。
一时之间,漕帮门口响起铿然不绝的兵刃相交之声。
不出十招,两个护卫都倒地不起。
左怀英一脚踢开大门,昂然首入。
许峻林闻得门口的一声巨响,行步如风一般地跑了过来。
他见到左怀英,脸上又惊又怒,说道:“你……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来漕帮撒野……你疯了吗?”
“我有事要拜见许帮主,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少帮主海涵。”
左怀英拱手表示歉意,面色却仍旧冰冷。
话音刚落,许帮主就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他体形魁梧,生得一副浓眉大目,看向人时,眼光冷厉如刀。
许帮主负手而立,冷声说道:“英姑娘,你小小年纪,便这般猖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爹都要敬我三分,你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今日登门,是准备要杀人吗?”
左怀英垂首道:“晚辈不敢。”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将它完全展开,示于人前。
许帮主见她突然打开一幅画像,大感惊讶,走近些定睛看时,只见画中人眉梢有痣,五官俊秀,竟有几分面熟。
许峻林也看了看画像,他一脸惊讶,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许帮主厉声打断。
许帮主心脏狂跳不止,一双眼狠狠地盯着左怀英,“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怀英收起画像,展眉一笑:“请帮主放人的意思。”
许帮主瞪大眼睛:“放人?我又没抓人,如何放人?”
“我己经打听过了,你们这几天劫过一条船,不要跟我说,船上没有人。”左怀英向许帮主走近了一步。
许帮主强作镇定,双手紧握成拳头,笑道:“船上本来就没有人。那是一条被遗弃的破船。”
左怀英看他死不承认,不由觉得好笑,她挑眉冷笑道:“你知道你劫的是什么人吗?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悬崖勒马,是嫌命太长了吗?许帮主。”
许帮主气愤到了极点,脸部肌肉甚至抖动了起来,他举起手掌,竟是作势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