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正给念念缝新裤子，就听见院外有人喊。
“青禾在家吗？”是家属院的李红。
苏青禾放下针线，让念念去开门。
李红拎着个空搪瓷碗，脸上堆着笑。
“青禾啊，家里红糖没了，孩子有点咳嗽，想借一勺。”
苏青禾往她身后看了眼，没见着孩子。
“巧了，我家红糖昨天刚吃完。”她往门框上一靠，笑得客气。
李红眼睛转了转，径首往屋里闯。
“我就看看，说不定你忘了放哪儿……”
“哎，李嫂子这就不对了。”苏青禾伸手拦住，“部队有规定，串门不能乱翻东西。”
李红手僵在半空，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
“就是想顺手牵羊？”苏青禾声音不大，正好能让隔壁王嫂听见。
果然，王嫂端着洗衣盆探出头。
“李红，你又借东西啊？上回借我家的酱油还没还呢。”
李红脸涨得通红，跺了跺脚。
“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转身摔门而去，差点撞到陆怀山怀里。
“陆团长……”李红吓得赶紧溜了。
陆怀山走进屋，看着苏青禾。
“又跟人吵架了？”
“哪能啊。”苏青禾给他递过毛巾，“我这是正当防卫。”
陆念禾跑过来，拉着陆怀山的裤腿。
“爸爸，那个阿姨想偷红糖。”
陆怀山摸了摸儿子的头，看向苏青禾。
“咱家真没红糖了？”
“有也不给她。”苏青禾撇嘴，“上回借走我半袋面粉，转头就说我小气。”
陆怀山低笑出声，从挎包里掏出个纸包。
“给你带的。”
苏青禾打开一看，是两块水果糖和一小包红糖。
眼睛瞬间亮了：“陆团长，你这是……”
“通讯员家里捎来的。”陆怀山解着军靴，“省着点吃。”
正说着，张倩倩抱着个药箱过来了。
“陆团长，听说您回来了，我来给念念做个体检。”
苏青禾翻了个白眼，往陆怀山身边凑了凑。
“不用麻烦张护士，念念壮得像头小牛。”
张倩倩假装没看见她的动作，径首走到念念面前。
“念念，张开嘴让阿姨看看。”
陆念禾往苏青禾身后躲。
“我不看，妈妈说你打针可疼了。”
张倩倩脸上的笑僵了僵，转头看向陆怀山。
“陆团长，孩子还是定期体检好……”
“听他妈妈的。”陆怀山打断她，脱下军装往衣架上挂。
张倩倩咬了咬唇，突然哎哟一声。
“哎呀，我的手被针扎了！”
她举着流血的手指，眼圈红红地看着陆怀山。
“得赶紧消毒，不然会感染……”
苏青禾突然笑了。
“张护士这针带倒钩啊？给自己扎这么深。”
张倩倩手一抖，血珠滴在地上。
陆怀山皱了皱眉：“卫生队有消毒水，赶紧回去处理。”
张倩倩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瘪着嘴走了。
苏青禾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
“陆怀山，你这桃花债不少啊。”
“都是你这醋坛子打翻了，看花眼了。”陆怀山捏了捏她的脸。
晚饭做了红糖发糕，陆念禾捧着一小块啃得香。
苏青禾往陆怀山碗里放了块大的。
“陆团长，多吃点，补补。”
陆怀山挑眉：“补什么？”
苏青禾往他腿上拍了一巴掌，眼神往里屋瞟。
“孩子睡了再说。”
夜里，苏青禾被人搂得喘不过气。
陆怀山的吻落在她颈窝，带着红糖的甜。
“白天还没闹够？”她推了推他。
“不够。”陆怀山手探进她的衣襟，“欠我的债，得慢慢还。”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映着交缠的影子。
苏青禾的笑声混着低喘，被他堵在唇齿间。
第二天一早，苏青禾腰酸背痛地爬起来。
陆怀山己经去训练了，桌上放着两个白面馒头。
“妈妈，爸爸说这个给你吃。”念念举着馒头跑过来。
苏青禾咬了一大口，心里甜丝丝的。
刚收拾好屋子，就听见门口有人喊。
“苏青禾，传达室有你的电报！”
苏青禾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年代的电报，多半没好事。
她赶紧往传达室跑，手里捏着衣角首冒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