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家属院飘着煤炉的味道，苏青禾揉着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
陆怀山己经穿戴整齐，正在往军用水壶里灌水。
“陆团长，这才五点半——”苏青禾打了个哈欠，“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
“临时有任务。”陆怀山把水壶往肩上一挎，“中午别等我吃饭。”
苏青禾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她光着脚追出去，“我听说炊事班要搞厨艺比赛，家属也能参加？”
陆怀山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消息挺灵通。”
“那必须的！”苏青禾叉腰，“我要是拿了第一，能不能换两斤肉票？”
“第一名奖励五斤粮票。”陆怀山抬手看表，“报名截止今天上午。”
苏青禾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屋里跑。
“念念！快起来，妈妈带你去参加比赛！”
陆念禾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小辫睡得翘翘的。
“妈妈，比赛有糖吃吗？”
“赢了比赛，糖管够！”苏青禾把他举起来转圈圈。
炊事班门口己经围了不少家属，张倩倩正踮着脚跟班长说话。
“周班长，我可是跟军区大厨学过手艺的……”
苏青禾挤过去，故意撞了她一下。
“张护士，您这是要代表卫生队参赛？”
张倩倩脸一红：“我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报名？”苏青禾把报名表往桌上一拍，“苏青禾，家属院三栋二单元。”
周班长看看她：“苏同志，你确定要参加？往年都是各连炊事员比。”
“确定！”苏青禾指了指陆念禾，“我儿子还等着吃肉呢。”
周围家属都笑了，张倩倩脸色更难看了。
回到家，苏青禾翻出米缸底的半把挂面。
“念念，帮妈妈摘野菜去。”
“好嘞！”陆念禾拎着小竹篮，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家属院后墙根长着不少灰灰菜，苏青禾边摘边教儿子：“这种叶子毛茸茸的能吃，带刺的不能碰。”
“妈妈，这个呢？”陆念禾举起棵蒲公英。
“这个能泡水，清热解毒。”苏青禾把蒲公英塞进篮子，“咱们今天做野菜疙瘩汤。”
正说着，王桂花拎着菜篮子过来了。
“苏青禾，你这是要饭呢？”她阴阳怪气，“连野菜都不放过。”
苏青禾首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土。
“舅妈，您这是嫉妒我比您会过日子？”
“谁嫉妒你！”王桂花瞪她，“我家今天吃红烧肉，香得能飘二里地！”
“红烧肉啊……”苏青禾故意吸了吸鼻子，“可惜有些人连肉票都换酒喝了。”
王桂花脸色一白，转身就走。
苏青禾看着她的背影，笑得首不起腰。
“妈妈，她怎么走了？”陆念禾歪头问。
“因为妈妈比她厉害呀。”苏青禾刮了下他的鼻子。
中午，苏青禾端着一盆野菜疙瘩汤来到炊事班。
参赛选手们都在准备食材，张倩倩正在切土豆丝，刀工倒是挺利落。
周班长宣布规则：“限时一小时，食材自备，评委由各连连长担任。”
苏青禾把野菜洗净切碎，和着玉米面搅成面糊。
陆念禾蹲在灶台边帮她添柴火，小脸红扑扑的。
“妈妈，火够不够大？”
“够大！”苏青禾把面糊倒进滚水锅里，“咱们这汤啊，鲜得能掉眉毛！”
张倩倩那边飘来红烧土豆的香味，她故意提高嗓门：“苏同志，你那野菜汤能喝吗？”
“能不能喝，评委说了算。”苏青禾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嗯，再加点盐。”
时间到，选手们把菜端到评委席。
陆怀山不知何时站在人群里，目光落在苏青禾的汤盆上。
周班长先尝了张倩倩的红烧土豆：“味道不错，就是油放多了。”
张倩倩得意地看了苏青禾一眼。
轮到苏青禾的野菜疙瘩汤，周班长舀了一勺，皱着眉头咽下去。
“这汤……”
苏青禾赶紧递上蒲公英茶：“周班长，这汤清热解暑，配上蒲公英茶正好。”
周班长喝了口茶，眼睛突然亮了：“这茶提神醒脑，不错！”
其他评委也纷纷尝了汤，连连点头。
“这汤虽然简单，但味道鲜。”
“搭配的茶也有新意。”
最后打分，苏青禾以微弱优势胜出。
周班长把粮票递给她：“苏同志，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谢谢周班长！”苏青禾把粮票塞进口袋，冲坐在评委席的陆怀山眨眨眼。
张倩倩气呼呼地摔了勺子，转身走了。
苏青禾故意大声说：“张护士，下次记得少放油，不然浪费国家资源。”
周围响起一片低笑声。
晚上，苏青禾用粮票换了两斤五花肉。
“念念，妈妈给你做粉蒸肉！”
陆念禾拍着手欢呼。
陆怀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苏青禾，你今天出尽了风头。”
“那是，我可是要当家属院第一厨娘的人。”苏青禾回头冲他笑。
粉蒸肉出锅时，整个屋子都飘着肉香。
陆念禾捧着碗，吃得满嘴流油。
“妈妈，这个比食堂的好吃！”
“那是，妈妈可是有秘方的。”苏青禾往陆怀山碗里夹了块肉。
陆怀山咬了一口，挑眉：“这米粉……”
“我用炒过的大米磨的。”苏青禾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我还加了五香粉。”
陆怀山突然凑近她耳边：“下次教我。”
苏青禾心跳加速，赶紧转移话题：“念念，把碗洗了。”
陆念禾抱着碗去厨房，苏青禾趁机在陆怀山腰间掐了一把。
“陆团长，今天在评委席上，你是不是故意给我高分？”
“冤枉。”陆怀山抓住她的手，“我可是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苏青禾冷笑，“那你刚才在厨房摸我腰……”
陆怀山突然吻住她，舌尖带着米粉的香气。
“这是奖励。”他低声说。
陆念禾洗完碗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捂住眼睛。
“爸爸，妈妈，念念要睡觉！”
两人分开，苏青禾红着脸去抱孩子。
陆怀山轻咳一声：“我去打水。”
夜里，苏青禾躺在陆怀山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陆怀山，你说咱们以后……”
“以后？”陆怀山打断她，“以后你负责做饭，我负责吃。”
苏青禾笑了，伸手戳他胸口：“美得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炕上，两个影子渐渐重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