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完毕后,阎折鸢感到无比无聊,她本想在城门口等待晏烬,然而,城门口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实在是太烦了。
随便挂个人就当是孟川啊?说白了就是打不过人家,心里安慰罢了。
啧,这种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反正又不是她阎折鸢……
正因如此,此刻她和阎赤桐只能在冷冷清清的元初城内闲逛。
炽白光斑在青石地上跳动,阎折鸢眯眼望着"天外天"的金漆牌匾。
“天外天,是个怎样的地方?”
阎赤桐扯了扯腰间的银铃,银铃脆响惊醒了打盹的看门狸猫。
“不清楚,不过阎赤梧好像来了这儿。”
门枢转动的吱呀声刺破寂静。
乌木赌桌前,庄家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悬在“生”“死”两个朱砂圈上。
我的妈呀,赌场?
阎折鸢拽着阎赤桐疾退三步,将门扉重重合拢,截断了里间蒸腾的浊气。
他们在赌孟川的生死……
阎折鸢拉上阎赤桐的手就往回走,这风气,要是带坏了阎赤桐这个小朋友怎么办?
结合种种,阎折鸢心底不免生出一个答案……大抵是他炼体的原因……
“孟川是做了什么事吗?怎么大家一个劲的讨厌他?”
“背叛神尊之路,走上炼体之路,我听别人这么说的,也不是很重要。”
阎赤桐从不对这些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怕是只有玩儿,管他什么神尊之路炼体之路的,他只想安安心心的踢球。
槐花忽然落了满肩。
巷尾转角处,孟川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白蕊,身侧女子衣服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水波似的银光。
是……柳七月?……
“他们这是要去天外天?”
阎折鸢没有过多犹豫,她迅速回过神来,伸手拉住一旁的阎赤桐,然后迈步跟了上去。
二次推门的气流卷起账册纸页。
当阎折鸢紧赶慢赶赶来时,只看见漫天飞舞的纸张。
孟川收拳时带起的劲风掀起满地纸张,阎赤梧后背撞上照壁的闷响惊起一阵喧嚣。
“这就是孟川?”
“这么嚣张?”
“就是他,他就是孟川。”
……
阎赤梧倚着墙根慢慢滑坐,红色锦袍沾满墙灰却未见半点白灰,左手虚按着肋下的动作让腰间鸾凤玉佩磕在桌椅上叮当作响。
“折鸢?”他仰起的脸庞在光束中苍白如瓷,喉结滚动吞下未尽的话语,尾音却突然淬上蜜糖般的颤意:“替哥哥收拾他!”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朋友……
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件事都到了朋友的眼皮子底下了……
那就闭两只眼……
刚好两只眼睛,一人闭一只眼,不偏心任何人。
孟川寻着阎赤梧的视线,目光也落在了阎折鸢身上。
孟川内心小揪揪:不是吧?我就随便揍了一个人,这……能是她哥哥?这不能怪我,是他自己往我拳头上撞的……
即便阎赤梧浑身是伤,伤口处还渗着鲜血,看上去伤势颇为严重,阎折鸢却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依旧毫不犹豫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叫你整天瞎凑热闹,啥热闹都凑,只会害了你。这下可好,把自己给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你说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阎折鸢边说边用力地揪了一下阎赤梧的耳朵,疼得他龇牙咧嘴。
教训完阎赤梧后,阎折鸢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孟川。只见她慢慢地朝孟川走过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孟川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阎折鸢,心里不禁有些发慌。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刚才可是狠狠地揍了人家的哥哥一顿,现在面对阎折鸢,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然而,还没等孟川想好该如何应对,阎折鸢己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二话不说,伸手揪住了孟川的耳朵,同样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有你,下手也不知道轻点。”
旁边吃瓜看戏的阎赤桐,他正偷笑呢。
可是……
合着他笑也有错呗?阎折鸢是见不得他笑吗?还非要来掐一下他,拜托,他现在只是旁观者好吗!
当晏烬进来时,诞生了一副更招笑的场面。阎赤梧趴在地上哭唧唧,阎赤桐面向墙壁画圈圈,阎折鸢捂着自己的手要抱抱。
而孟川,他在和楚雍几个“深入交流”。
“我的手可疼了。”
阎折鸢将素白如雪的右手悬在两人衣袂之间,指尖在晏烬转过身的瞬间擦过他的腰带。
令阎折鸢想不到的是,晏烬突然擒住她欲缩回的手腕。
掌心肌肤相贴处传来温热的感觉。
“那怎么办?”
两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粘稠。
阎折鸢腕间的手链滑向肘弯,露出的那截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呼呼就不痛了。”
尾音未落,晏烬突然俯首,吐息化作实质的热浪漫过她指缝。
救命啊!他真的,我哭死!
唇瓣距离指尖仅隔寸许,鬓角碎发在她掌心投下颤动的影。
“好些了吗?”
晏烬抬眸时,喉结擦过她悬空的尾指,揪得她的小心脏砰砰跳。
“喂!你俩别腻歪了,没人告诉我不去会馆报到算弃考啊!”
虽然阎折鸢很不爽,但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调情随时都可以调,报到……不也随时可以报吗?
不对……过了子时算弃考。
“你们去吧,我那不省心的哥哥,我还要处理他呢。”
阎赤梧是个什么性子,她阎折鸢再清楚不过了,她和阎赤桐可以不和孟川计较,但阎夫人会啊。
“嗯……”
阎赤梧早被人扶回去疗伤了,阎折鸢在门外听着仆人给他上药时,他那一声声的惨叫,心底也不知是被何种情绪占领。
上完药后,阎折鸢走了进去,她随意的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根本看不出表情。
“折鸢……?”
忽然,她露出一副欠揍的嘴脸。
“哈哈哈哈???你被打墙上去的动作好搞笑啊!”
阎折鸢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受的。
阎赤梧真的会栓Q的好吗!不关心就不关心,取笑是个什么鬼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