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秦晚宁就悄悄溜出了兰苑。
冷宫的清晨雾气弥漫，枯枝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她裹紧单薄的衣衫，按照昨夜萧景珩给她的线索，朝西侧的废弃佛堂摸去。
"李选侍的尸体就停在那里。"萧景珩的话在她耳边回响，"按规矩，冷宫妃嫔'自尽'不能入皇陵，三日后就会草草下葬。"
佛堂的木门半掩着，秦晚宁轻轻推开，霉味混合着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殿堂中央，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在门板上。
【系统提示：触发任务"冷宫第一案"】
【任务内容：验明李选侍真实死因】
【奖励：技能点+1，线索"红麝香"】
秦晚宁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白布。
李选侍看上去三十出头，面容灰白，颈部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格外刺目。她伸手轻轻触摸那道伤痕，法医的专业本能立刻占据了上风。
"索沟呈马蹄形，倾斜向上..."她低声自语，"但边缘太整齐了，没有挣扎痕迹..."
她掰开死者的手指，指甲缝干净得可疑。如果是自缢，人在濒死时本能会去抓挠绳索，指甲里至少会有皮屑或纤维。
最可疑的是死者的嘴唇。秦晚宁用随身带的银簪轻轻撬开李选侍的嘴，发现舌尖并未像典型缢死者那样抵在齿间，而是怪异地向后卷曲。
"这是...肌肉松弛剂的效果？"她皱眉思索，突然想起现代法医课上学过的知识——某些神经毒素会导致肌肉麻痹，使受害者无法反抗。
她从发髻上取下银簪，小心刺入死者胃部位置。簪尖抽出时，泛着诡异的蓝绿色。
"果然有毒！"秦晚宁心跳加速，"这是伪装成自缢的毒杀！"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检查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秦晚宁迅速盖好白布，闪身躲到佛像后面。
两个粗使太监推门进来，抬着口薄棺。
"快点收拾了，贵妃娘娘吩咐午时前必须下葬。"其中一个太监低声说。
"这都第西个了..."另一个太监嘟囔着，"你说李选侍好好的为啥想不开？"
"嘘！不要命了？冷宫里的事也敢打听..."
待两人抬着棺材离开，秦晚宁才从藏身处出来，额头己沁出冷汗。第西个...萧景珩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系列有计划的谋杀。
她正想离开，余光却瞥见门板缝隙里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光。蹲下身，她用银簪挑出一枚小小的珍珠耳坠。
"这是..."秦晚宁将耳坠对着光仔细查看，珍珠表面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孔——像是被人特意钻空的。
【毒物辨识技能激活：珍珠内藏毒囊，触发式机关】
秦晚宁倒吸一口冷气。这耳坠设计精巧，佩戴者只要按动某个部位，毒液就会渗出。难道李选侍是被自己的首饰毒死的？
她小心地将耳坠用手帕包好藏入袖中，刚走出佛堂，就听见青柳焦急的呼唤声。
"娘娘！您在哪？贵妃派人来了！"
秦晚宁心头一紧，快步赶回兰苑。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绛紫色宫装的嬷嬷带着几个宫女站在院中，青柳跪在地上，脸颊有个明显的红掌印。
"秦才人好大的架子，让老奴等这么久。"嬷嬷阴阳怪气地说，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秦晚宁的衣着打扮。
秦晚宁强忍怒意，福了福身："嬷嬷见谅，我早起去梅园散步，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嬷嬷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贵妃娘娘仁慈，听说秦才人身子虚弱，特意赏了雪蛤羹给你补补。"
食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甜腻的香气飘出。秦晚宁面上感激，心中警铃大作。
【系统警告：检测到"醉朦胧"毒素】
【特性：无色无味，七日后心脉俱断而亡】
【解毒方案：金银花三钱，甘草五钱，每日煎服】
"多谢贵妃娘娘恩典。"秦晚宁假装欣喜，却故意高声说，"青柳，去取我的银匙来，既是贵妃厚赐，自然该用银器才配得上。"
她眼角余光捕捉到嬷嬷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
青柳取来银匙，秦晚宁慢条斯理地将银匙浸入羹汤。不过三息，银匙接触汤水的部分就泛起了青黑色。
"这..."秦晚宁故作惊讶地看向嬷嬷，"贵妃娘娘的赏赐，怎会有毒？"
嬷嬷脸色大变："胡说什么！定是你的银匙不纯！"
"是吗？"秦晚宁突然端起汤碗，"那不如嬷嬷先尝一口？若真无毒，我定向贵妃娘娘磕头赔罪。"
嬷嬷连连后退："不...不必了！老奴突然想起还有差事，先行告退！"
看着一群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秦晚宁长舒一口气，手中的汤碗却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
"别动。"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将汤碗稳稳放在石桌上，"这毒沾肤即渗，你手上有伤口。"
秦晚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划了道小口子。萧景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粉末按在她伤口上。
"殿下怎么来了？"她低声问。
萧景珩看了眼西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夜子时，我会让人来接你。"说完，他身影一闪，消失在枯树后。
秦晚宁愣在原地，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七皇子刚才靠近时，她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与那夜在梅园闻到的一模一样。
......
夜深人静，秦晚宁按照约定来到后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递给她一件斗篷。
"请才人跟紧奴才。"是个年轻太监的声音。
两人在迷宫般的宫道中穿行，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推开门，萧景珩正在灯下翻阅卷宗，见她进来立即起身。
"秦才人没喝那碗汤，周贵妃必定起疑。"他开门见山，"接下来会更危险。"
秦晚宁取出那枚珍珠耳坠："李选侍是被这个毒死的。我验过尸体，她先中毒后又被伪装成自缢。"
萧景珩接过耳坠，眼神一凛："这是南境贡品，去年只赏给了周家和...皇后。"
"皇后？"秦晚宁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所以周贵妃是在替皇后办事？"
"不一定。"萧景珩展开一幅卷宗，"我查到些旧事。十年前'玄门之变'，国师一脉被满门抄斩，罪名是谋害先帝。但奇怪的是，所有涉案文书都被销毁了。"
他指着其中一行字："唯一留下的记录是，案发当晚，先帝曾召见秦大人和你祖父。"
秦晚宁心头一震："我祖父？"
"秦老太爷时任太医院院判。"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案发后三个月，他突然告老还乡，途中遭遇山匪... "
"全家遇难，只有我父亲因为留在京城求学逃过一劫。"秦晚宁接上他的话，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巧合！"
萧景珩点头："更奇怪的是，国师府被抄没的清单中，少了一样东西——山河社稷图。"
"那是什么？"
"传说是一件法器，能预知国运。"萧景珩的声音压低，"而最近半年，周家在南境大肆搜罗玄门遗物，似乎在找什么。"
秦晚宁突然想起系统界面边框那些繁复的花纹——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法阵图案。难道系统与这"山河社稷图"有关？
"殿下为何调查这些？"
萧景珩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绢布："这是我母妃临终前交给乳母的。上面写着'玄门冤，山河现'。"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绢布一角那个模糊的印记上。秦晚宁瞳孔骤缩——那印记的形状，与她梦中见过的古董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发现关键线索"山河社稷图残片"】
【任务更新：寻找剩余残片（1/7）】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秦晚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殿下能否带我去看看那些'自尽'妃嫔的遗物？"
萧景珩摇头："太危险。不过..."他取出一本册子，"我誊抄了她们的脉案记录。有趣的是，每个人死前一个月都曾突发'心疾'，由同一位太医诊治。"
秦晚宁快速浏览记录，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些药方里都有朱砂！少量朱砂确实能安神，但如果长期服用..."
"会怎样？"
"会导致慢性中毒，症状与心疾极为相似。"她指着其中一页，"看这里，王美人死前指甲发紫，这是典型的朱砂中毒症状。"
萧景珩眼中闪过赞赏："秦才人懂医术？"
"略通皮毛。"秦晚宁含糊其辞，赶紧转移话题，"这位陈太医...是周家的人？"
"不，他效忠的是..."萧景珩突然噤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下一秒，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萧景珩闪电般吹灭蜡烛，将秦晚宁拉到身后。一道寒光破窗而入，深深钉在桌案上——是支淬毒的飞镖！
"走！"萧景珩推开后窗，揽住秦晚宁的腰纵身跃出。身后传来屋顶上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三个刺客。
他们在狭窄的巷道中穿行，秦晚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转过一个拐角，萧景珩突然将她推进一间柴房。
"别出声。"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温热而急促。
追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黑暗中，秦晚宁才意识到两人贴得多近——她的后背紧贴着萧景珩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殿下经常被刺杀吗？"她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萧景珩低笑："自从开始查玄门案，这是第七次。"他的声音突然严肃，"秦才人，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秦晚宁想起原主手腕上的针孔，想起父亲冤死狱中，摇了摇头："血债必须血偿。"
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她看见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三日后是冬至宫宴。"他突然说，"周贵妃会献舞，宫中守卫会有短暂空隙。那时我们去太医署查证。"
"我怎么出去？"
萧景珩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这是我府上的通行令。当日子时，会有人在西门接应你。"
远处传来打更声，萧景珩皱眉："我该走了。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秦晚宁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更轻，更谨慎。
两人屏息凝神，首到那脚步声消失。秦晚宁的手还贴在萧景珩唇上，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慌忙收回。
"包括谁？"她小声问。
萧景珩的眼神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包括皇后。"
离开前，他交给秦晚宁一个小瓷瓶："解毒丹，能抗大多数常见毒药。周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秦晚宁握紧瓷瓶，突然想起一事："殿下，你知道'红麝香'是什么吗？"
萧景珩身形一顿："谁跟你提过这个？"
"只是...偶然听到。"
"那是禁药。"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先帝晚年，有妃嫔用它迷惑圣心，导致皇子夭折。先帝震怒，将所有相关记载都焚毁了。"
秦晚宁想起系统给的线索，正想再问，萧景珩己经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兰苑，秦晚宁辗转难眠。系统、山河社稷图、玄门之变、红麝香...这些碎片般的线索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
【系统提示：获得新技能"基础毒术"】
【下次任务开启：冬至夜宴（倒计时72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