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经常听到有人说:“穷养儿子富养女”,这里所说的“穷养”和“富养”,真的就是他们头脑中理解的物质上的穷富吗?
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家庭正在歪曲理解这个概念,对女孩子采取了错误的教育方法,在培养女儿的过程中,耗资巨大,结果却不仅违背了自己的初衷,甚至还坑害了孩子一生。
【1】惊闻噩耗
“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深夜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惊醒了刚刚入睡不久的李彬和王燕。
听到电话铃响,王燕的心头一阵惊喜,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小跑着到客厅来接了。
她心想:“可能是乐乐来电话了,这个死丫头,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王燕拿起电话,正想训斥女儿一顿,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而公式化的男声:“你是李乐乐家属吗?请立刻到市人民医院,李乐乐坠楼了……”
“啊……”王燕毫无思想准备,在这大半夜的,突然听到这个噩耗,吓得她立刻昏了过去……飘飘忽忽之中,她的灵魂仿佛穿越到了三十年前的生活场景中,恋爱、结婚、培养女儿……
【2】新来的税务员
一九九二年的夏天,湘江支流淌过长沙县老城区,空气里蒸腾着暑气与老樟树的浓厚气味。县税务局那座褪色的苏式红砖三层小楼,像一位沉默的长者,静静矗立在略显陈旧的政府大院里。
二楼二股办公室里,老式吊扇在头顶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驱散不了多少闷热,却把桌面账册掀起的细微纸尘搅得西下飞舞。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油墨味、旧文件柜的木头味,还有一种属于财政单位特有的、略带陈旧的纸张和灰尘混合的气息。
穿着崭新的、浆洗得过于挺括,以至于显得有些拘谨的淡蓝色夏制税务短袖制服的两个人,分别坐落在靠窗和靠墙的两张旧办公桌前。
靠窗的桌前,坐着王燕。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耳朵。她眼睫低垂,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沓税票按种类和日期分门别类,动作轻柔而精准,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是本地东塘铺人,湖南师范大学财政专业毕业。阳光透过蒙尘的窗户,在她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对微蹙着的秀气眉毛,透着一股沉静的韧劲。
靠墙的桌前,是李彬。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穿着那身略不合身的新制服,显得有些拘谨。
他是湖北武汉人,中南财经大学税务专业毕业。此刻,他正对着桌上那把油光发亮、沉甸甸的老红木算盘犯愁。
作为90年代初期大学生,他当然学过珠算,但比起新式的计算器,这把算盘像个古董,带着历史的重量和操作的难度。
他试探性地拨弄了一下几颗乌黑的算珠,珠子在光滑的紫铜档杆上滚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他赶紧抬头,局促地推了推眼镜,生怕打扰了别人。
股长刘宏民,一个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的老税干,看着这对拘谨的新人,笑呵呵地打破了沉默:“欢迎两位大学生!二股新力军,好!好!小李武汉的,湖北伢子?小王,你是东塘铺的,好地方啊,离县城近。”他一口浓重的长沙县方言扑面而来。
李彬像得了指令似的“唰”地站起来,脸上带着初次工作的紧张和敬畏:“是,刘股长!我是湖北武汉人,初来乍到,以后请多多指教!”他刻意放缓语速,想说得标准些,但尾音仍带着抹不掉的汉腔。
王燕也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婉腼腆的笑容,用带着明显本地口音的塑料普通话回答:“是的,刘股长,我家就在东塘铺旁边的王家湾。”声音清脆,像溪水流过卵石。
“好,好!别站着,坐,都坐!”刘股长摆摆手,“咱们二股管的是全县个体工商户和小额零星税收征收,别看事儿碎,管不好,就是国家财政的窟窿!
“你们俩的学历高,脑子灵光,但书本是死的,人是活的。算盘要摸熟,跟数字打交道,一分一厘都不能错!账做扎实了,心里才踏实!”他顿了顿,
“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喏,那些往年档案、税率汇编,都抽空看看。明早,让老徐师傅带你们‘下户’,去街上那些铺子走走,看看活账本是啥样!”
刘股长口中的老徐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税员,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总是带着严肃,但眼神透着看透世事的平和。他看着两个年轻的大学生,没多话,只是点了点头。
【3】工作中的碰撞与默契
第一次“下户”,跟着老徐师傅走进县城老街一家老字号的裁缝铺。狭小的铺子里堆满布料和半成品衣物,风扇呼呼转着,吹不散闷热。老板是个花白头发的老裁缝,叼着竹烟斗,眼睛在旧式老花镜后面精明地闪着光。
老裁缝递来一本手写的流水账,字迹龙飞凤舞,涂改众多。老徐师傅将账本递给李彬,示意他核对税额。
李彬的心怦怦首跳,手心冒汗。他努力辨认着那些潦草的字迹,对照着《个体工商户定期定额征收核定表》和手里的算盘,紧张地拨打着。噼啪噼啪……算珠滚动,声音凌乱。越急越乱,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滴在账本上晕开一片墨渍。
“啧啧,大学生,慢慢算嘛,不着急咯。”老裁缝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眼里带着一丝看新兵蛋子的揶揄。
王燕看在眼里,轻声道:“徐师傅,我来试试吧?”她自然地接过账本和算盘,在一条旧长凳上坐下。
只见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乌木算盘上飞快地跳跃、弹拨,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却丝毫不见忙乱。
那算珠碰撞的声音,竟如珠玉落盘,清亮连贯,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和韵律:“柒月叁号,蓝卡其布三米,单价一拾元零贰角……玖月拾伍号,改工费两笔共叁元……”她一边清晰地报数,一边拨珠计算,效率奇高,条理分明。
原本混乱的账目在她手下渐渐清晰,最终核定的税额与老徐师傅心中的估算分毫不差。结算完毕,她又耐心地向老裁缝解释了税费构成,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温和。
李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的佩服油然而生。他从小习惯首接表达,忍不住脱口而出:“王燕同志,你这算盘打得太厉害了!比计算器还快还准!”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唐突,耳根微热。
王燕脸颊飞起一抹红晕,收拾好东西,轻声道:“没什么,熟能生巧罢了。徐师傅带得多,见得多了,你以后肯定比我厉害。”她的话真诚质朴,让李彬更添好感。
【4】烟火气里的惺惺相惜
工作之外,生活如同县城老街的青石板路,朴实而缓慢。税务局家属院隔壁那栋更老旧的筒子楼里,三楼东头相邻的两间小小单身宿舍,成了李彬和王燕暂时的家。
公共水房在楼道尽头,是连接两人日常的重要节点。早上洗漱高峰,两人常碰面。一个简单的“早啊”,从最初的生疏到后来的自然。
李彬总会主动帮王燕提重一点的水桶。王燕则常在水池边洗一些时令小菜——她父母从乡下捎来的嫩黄瓜、小青菜,看到李彬过来,便会很自然地分他一半:“李彬同志,尝尝这个,自己家种的,没什么农药。”
李彬初来乍到,除了食堂没啥吃的,心中温暖:“那太谢谢了!多少钱我给你。”王燕总是笑着摇头:“不值钱的东西,别客气,我们那边都这样。”
食堂的饭菜简单粗糙,胜在干净量大。两人渐渐成了固定同桌。饭桌上,同事们多是本地人,用长沙话聊着家长里短、县里轶闻。
李彬常常听得一知半解,王燕便会不动声色地放缓语速,用更清晰的普通话解释几句,或者适时地接过话题,讲点有趣而不伤人地的小故事化解他的尴尬。
当有老同志略带地域玩笑地说“湖北佬精得过火”之类的话时,王燕会轻轻地、但明确地岔开话题或微笑道:“张伯,李彬他们武汉热干面是真好吃!”既维护了李彬的体面,又透着一丝维护。
在相互的聊天中,两人渐渐了解了对方的家庭,那么他们的成长背景和家庭氛围是否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