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明松开手，语气又变得温和：“别紧张，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张总最近和哪些官员走得近，有没有提到西区那块地的招标......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不是吗？”
他伸手抚过李安娜苍白的脸颊：“你很聪明的，安娜，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李安娜感到一阵恶寒，但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从那天起，李安娜彻底沦为周正明的工具。她的诊所成了市长搜集情报的场所，那些贵妇们在麻醉和美容的愉悦中，不知不觉泄露了丈夫的机密和政治动向。
这天，周正明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诊所，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治疗，而是打听西区那块地的事情。
他西装笔挺地坐在VIP休息室里，手里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今天别用麻药。”他突然对正在准备器械的李安娜说，“我要你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问点东西。”
李安娜的手指微微一颤，镊子尖在托盘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问什么？”她假装装调整激光参数，实则借着仪器屏幕的反光观察周正明的表情。
周正明站起身，走到她背后，手指顺着她的脊椎慢慢滑到后颈，像在抚摸着一只猫。
“西区那块地”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问问她老公，最近和国土局的陈局长吃了多少次饭。”
周正明不知道李安娜在休息室的茶几下粘了一枚微型录音笔，他所说的这一切都录得清清楚楚。
鑫隆地产的张夫人是这李安娜诊所的常客，她每周三雷打不动地到这里做保养，她今年西十八岁，靠着每年七位数的医美投入，硬是把年龄冻在三十五岁的样子。
下午三点，张夫人准时来了。
“哎呦李院长，我这法令纹是不是又深了？”张夫人躺在治疗床上，声音因为面部注射了肉毒素而有些含糊，“我家老张总气我，最近天天半夜才回来......”
李安娜戴着口罩，眼神专注地操作着激光仪，声音却放得格外温柔：“张总事业做得大，应酬多是难免的。上周我在酒席上见到他，正和陈局长聊得热络呢。”
“陈局长？”张夫人突然睁开眼睛，注射后的僵硬面容扯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哼，那个老色鬼......”
李安娜的手稳稳地移动着激光头，状若无意地接话：“听说西区那块地，陈局长一首卡着不放？”
张夫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李院长，你也对地产感兴趣？”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李安娜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但她的声音依然平稳：“只是上周做美容时，听周市长提了一句。”
“周正明？”张夫人突然笑起来，松开手，“他倒是心急......告诉你们市长，那块地底下有汉墓藏群，文物局的文件没有批下来之前，谁碰谁死。”
她凑近李安娜，尽管嘴唇不能大幅度移动，却依然能看出冷笑的弧度：“老张给陈局长塞了三个女大学生，才套出这话。你让你们市长......小心点。”
治疗结束后，李安娜在休息室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周正明。
“问出来了？”他掐灭雪茄，阴影里的眼睛亮得吓人。
李安娜慢慢摘下手套，“地下有古墓，陈局长收了三个女学生当封口费。”
周正明突然大笑：“很好！”他从后背抱住了李安娜：“下周三张夫人来，你问她那三个女学生的名字。”他调侃道。
其实，周正明心里明白，所谓的古墓只是陈局长给张总设计的一个圈套，一来争取好处费，二来防止其他开发商竞标。
而周正明想知道的是最终谁拿下了那块地，然后他利用手中“辐射超标”的假报告制造恐慌，以净地价格收购，然后再用真实的检测报告证明辐射达标，转手赚取中间10个亿的差价。
这一天，周正明在做完疤痕恢复后，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礼盒，表面烫金LUXEMEDI-SPA——一家瑞士高端医美的LOGO.
“送给陈局长夫人的礼物，她下周要来复诊，麻烦你转交给她.”周正明将黑色礼盒放在诊疗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盒盖，似笑非笑地说。
李安娜刚要伸手去拿，周正明突然按住了盒盖，李安娜诧异地抬起头看他，“别打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否则，你的诊所可能等不到下个月的资质审查。”
李安娜微微一笑，指尖子在礼盒边缘了一下：“周市长放心，客户的隐私，我们一向尊重。”
周市长盯着她两秒，终于松手，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下周我再来。”
等周正明走后，李安娜锁上门，将礼盒放在无影灯下。从外观来看，礼盒封口完好，但底部略重，显然藏了东西，她用皮肤检测仪的紫外光模式扫描，发现盒底有磁性暗格。她小心拆开暗格，里面是一个军用级的加密U盘，需要指纹和密码解锁。
李安娜没有贸然尝试破解，而是用诊所的高清摄像头拍下U盘的外观和暗格结构。用医美用的硅胶膜轻轻按压U盘表面，获取周正明的指纹残留。然后她将U盘放回礼盒，重新封装，确保看不出被动过。
接着，李安娜去电脑中查阅，发现陈夫人这周根本没有预约记录，于是，她致电给陈夫人的助理说市长有个美容仪要送给她，助理纳闷地说：“市长秘书今天早晨己经把美容仪送给她了。”
李安娜立刻明白了：这是周正明用测试自己的礼盒，里面并不是美容仪，而真的美容仪礼盒他让秘书己经送给陈夫人了。
一周后，周正明又来了。
“陈夫人收到礼物了？”
“没有，她说很忙，没有来做美容。”李安娜微笑着说。
“给你。”李安娜把礼盒又递给了周正明。
周正明眼神微冷，接过礼盒，指尖在礼盒底部了一下，确认暗格未被破坏。
“你倒是听话。” 他语气不明。
李安娜神色如常，“周市长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自然上心。”
周正明盯着她，忽然笑了：“李院长，你比我想的聪明。”
李安娜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袖口，“聪明人才能活得久，不是吗？”
周正明眯了眯眼睛，最终拿起礼盒离开，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希望你的聪明，别用错了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