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鹿鸣河里，杨成从水里浮出，嘴唇有些发白。
这距杨家庄还有好几里，他却感觉周身越来越冷，像在冰窟窿里一样。
而且这么长时间，他居然没有在河里看到一条鱼。
不对，是连条虫子都没见到。
而且.....
杨成看了眼脑海中晃动的白瓷碗，小白蛇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了。
现在每次撞击，那层无形的保护罩都发出“咔咔”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
不能再待在河里了！
杨成立马做出决定，转身向河岸游去，他感觉再待下去，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还是不好的。
爬上了岸，他发现小白蛇虽然还在不停的撞击，不过力度没有在河里大了。
碗口处的保护罩不再发出声响，连碗也不再晃动。
又撞了几下，它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鹿鸣河的方向，然后细长的身子一摆，潜入碗底，消失不见。
终于消停了！
杨成长吁一口气，不安的心总算静下不少。
在这关键时刻，小白蛇再出来捣乱，那真的是后院起火。
只是这空气中怎么有股焦味？！
杨成皱起眉头，使劲嗅了两下。
确实是一股烧木柴的焦香味，这些天每当村里做饭时，都有这个味，他很熟悉。
只是这里离杨家庄还有好几里，这大半夜的谁做...
想到这，杨成猛地抬起头看向杨家庄的方向。
不好，杨家庄出事了！
杨成立马俯身向杨家庄跑去！
月光下，他像一只蚂蚁，穿过空旷的田野。
在虫鸣鸟叫声中，杨成悄悄的来到杨家庄外围。
不远处的杨家庄静悄悄的，月光下倒能看清，庄里路上没有任何人影走动，和平时夜里的杨家庄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杨成却感到不对劲，太安静。
照着个时辰，庄里的公鸡也该打鸣了，还有庄里那几条很喜欢凑热的狗！
以前，杨成恨不得把那几条把自己当公鸡的狗宰了，每天吵的人睡不了好觉。
现在，他真的希望能来几声狗叫。
只是...
没有狗叫声，只有虫鸣不断。
又等了十几分钟，杨成决定摸进庄里看一下。
只是他刚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因为一阵风迎面刮来。
风中不但有更浓的焦味，他还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焦味都盖不住的腥臭味。
死人的气味！
杨成皱起眉头，同时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突羯人来过了。
还杀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身子，重新向庄子走去。
走了十几米，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靠着一个人影。
只是角度问题，那人被树干遮住了大半，看不清那人模样！
杨成踩着猫步，不动声色的向左移了几步，这才看清那人样貌！
是村里杨大嘴巴的儿子！
村里的其它远房堂兄弟，杨成不太熟，但是对于这个堂兄弟，他印象深刻。
因为这个堂兄弟被白蛇吓傻过，还在村里疯疯癫癫了十几天，最后虽然好了，但是还是很怕杨成。
只是现在这位堂兄却耷拉着脑袋，胸口处还插着一支长箭。
死了！
杨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几天，还在他眼前活蹦乱跳的人死了。
就这么死了！
虽然说不上有多少感情，但是好歹是堂兄弟，有些血缘关系！
杨成缓缓走到那位堂兄弟身边，蹲下身！
胸口插着长箭，表情不是太痛苦，看来坐这休息时，被一箭穿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没了性命。
也好，至少没有那么痛苦！
只是....
杨成看了眼那根长箭，伸手拔掉。
血债要血还！
同时，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露出一双眼睛，同时一支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杨成的头部。
是一个手持弓箭的突羯人。
看到杨成一脸悲伤，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下面那具尸体是他射杀的，一箭穿心。
只是没有听到那人的惨叫声，着实少了不少乐趣。
不过还好，又来了一个猎物，他决定这次不射心脏，射大腿。
这样猎物不但跑不掉，还死不了，最重要的是还能发出那种痛苦的哀嚎声！
想到那种让人兴奋的声音，他不由的咽了下口水，同时箭头下移，对准杨成的右腿。
只是他刚瞄准，准备享受胜利果实时，异变突生。
那猎物居然转过了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不对！
是看向他！
他心中大骇，刚要放箭，却见那人手一抖，接着眼前出现一个小黑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砰！”
一道人影从树上掉下来。
见那个突羯暗哨没了动静，杨成伸手闭上那位堂兄弟双眼：
“慢点走，还有人来陪你！”
其实刚才那阵风里，他还闻到了膻臭味，知道附近有突羯人暗哨。
当那个暗哨拉动弓弦的一刻，他就锁定那人的位置，并把从堂兄弟胸口拔出的箭，反掷出去。
“走了！”
虽然知道那位堂兄弟听不见，杨成还是挥了下手，道个别。
走到那那棵大树下，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寸长的络腮胡，额头插着长箭，己经死透。
只是他双眼圆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自己的生命会这样结束！
只是谁能预测自己的命呢？
杨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弓，拿在手里上下检查一下，还好没坏，又拉了两下弓弦。
能用！就是太轻！
只是这时候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接着他又把那人身上有用的东西搜刮一空，全都带到身上，连那人额头上的箭也被他顺手拔走，放进箭囊。
最后，杨成披着那人的外套，吃着从那人身上搜来的肉干，向庄里走去。
至于那人的尸体，己经被他重新扔到树干上！
杨成摸进庄里，在一座小院墙角藏下身。
这是马三婶家，平时她家的呼噜声，大的院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院里却安静的出奇，连呼吸声都没有。
等了片刻，杨成纵身一跃，翻过半人高的土墙，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一片狼藉，不过地上那几片黑色的印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己经干了，上面还散发着熏人的腥味。
是血渍！
杨成皱起了眉头。
他推门走进屋里，屋里桌椅倒了一地，地上还几只破碎的碗筷，对面的墙上更有一条长长的血渍线。
完了！
杨成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一连去了好几家，全都一个样，明显突羯人来了，还杀了人，不过没有见到一具尸体，也没有碰到一个突羯人。
奇怪！
难道都走了？！
不对！
都走了，怎么还有暗哨。
杨成不敢大意，顺着墙根继续向前摸索，来到三叔公家时，他大吃一惊。
那处熟悉的小院己经变成了黑色的废墟，几缕黑烟还在不停往上冒，周围充斥着烧焦的气味。
三叔公！
杨成赶紧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