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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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毒医余脉,寒江暗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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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夜辞
作者:
Audreyo
本章字数:
6186
更新时间:
2025-07-07

回春堂的晨雾还未散尽,沈清辞己将新到的药材铺开在院中晾晒。秋日的阳光透过薄雾,在 “紫苏”“薄荷” 等药草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 那是昨夜从西郊破庙带回的毒草残渣,她特意留了些,正放在石桌上辨认。

“姑娘,这‘腐骨散’的配方真要记下来吗?” 小豆子捧着砚台,看着沈清辞在医书空白处勾勒毒草图谱,笔尖的墨汁滴在纸上,晕成小小的黑点,“老院判说这些毒物太凶险,看了容易走火入魔。”

沈清辞笔尖一顿,目光落在图谱中 “曼陀罗” 与 “钩吻” 的配伍上 —— 这两种毒物单独使用时药性尚可解,混合后却能让人神经错乱,状若疯癫。“知道凶险,才能避开陷阱。” 她轻声道,指尖划过图谱边缘的批注,那是母亲留下的字迹:“毒与药本是同源,执刀者心正则为医,心邪则为毒。”

正说着,谢景行从门外进来,玄色衣袍上沾着露水,手里提着个盖着黑布的木笼。“刑部的审讯有结果了。” 他将木笼放在石桌上,布下的阴影恰好遮住笼中动静,“自尽的老毒物是皇后毒医馆的掌事,姓刘,当年你父亲的‘通敌’罪名,就是他伪造的毒证。”

沈清辞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墨汁在纸上洇出个深色的团。她想起卷宗里记载的 “沈御史府中搜出的敌国密信”,字迹模仿得与父亲一般无二,却在封口处残留着极淡的 “龙涎香”—— 那是毒医馆特有的信物,此刻想来,定是这刘掌事的手笔。

“笼里是什么?” 她注意到木笼在微微颤动,布下透出细碎的抓挠声。

谢景行掀开黑布,露出笼中蜷缩的东西 —— 竟是只通体雪白的貂鼠,眼瞳呈诡异的赤红色,正对着他们发出尖锐的嘶鸣。“这是毒医馆养的‘试毒貂’,刘掌事的贴身毒物。” 他的指尖在笼壁上轻轻敲击,貂鼠立刻瑟缩起来,“审讯的黑衣人说,这种貂鼠能嗅出方圆十里内的药材气味,还能记住下毒者的气息,刘掌事用它追踪过不少莲卫旧部。”

沈清辞凑近细看,貂鼠的前爪沾着点绿色的粉末,与破庙石台上的 “腐骨散” 残留一模一样。“它认得所有毒医的气息?”

“是。” 谢景行点头,目光沉了沉,“更麻烦的是,黑衣人招供,毒医馆还有七位‘药使’流落在外,每个人都擅长不同的毒术,其中一位‘百草使’,最擅长将毒物混在寻常草药里,连老院判都未必能识破。”

石桌上的毒草图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沈清辞忽然想起昨日王婶衣襟上的黑色粉末,想起老周送来的 “山防风”—— 这些手法隐蔽而精准,显然是 “百草使” 的手笔。

“回春堂的药材必须重新排查。” 她立刻道,转身就要去药柜,却被谢景行拉住。

“我己经让人去请太医院的院判了,他带来了宫中的‘验毒琉璃盏’,任何毒物遇之都会变色。” 他指了指笼中的貂鼠,“这小东西也能派上用场,让它闻过所有药材,若有问题,定会有反应。”

验毒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琉璃盏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将每一味药材都照得通透,貂鼠则在药柜间窜来窜去,赤红色的眼瞳警惕地扫视着抽屉里的药草。首到日头过午,才在最底层的 “当归” 里发现异常 —— 有几支当归的根茎被人用细针钻了小孔,孔内填着无色无味的 “软筋散”,若非貂鼠对着它疯狂嘶鸣,根本无从察觉。

“是‘百草使’的手法。” 沈清辞捏着那支当归,指尖能摸到针孔的痕迹,“他知道当归是常用药,混在其中不易被发现,而且这‘软筋散’遇热即化,煎药时根本看不出来。”

谢景行的脸色愈发凝重:“看来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回春堂,很可能想在城中药材铺大范围投毒,制造恐慌。” 他看向笼中的貂鼠,“得让这小东西帮忙,去城中所有药铺排查一遍。”

傍晚时分,排查的消息传来,果然在三家药铺的药材里发现了毒物,手法与回春堂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家药铺的掌柜己被毒杀,尸体藏在库房的夹层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 是中了 “笑气散” 的症状。

“他们在杀人灭口。” 沈清辞站在库房外,看着仵作抬出尸体,胃里一阵翻涌。死者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她认得,是城西 “百草堂” 的李掌柜,当年曾偷偷给被流放的沈家送过药。

谢景行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库房的货架:“李掌柜一定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 他对身边的莲卫道,“仔细搜查库房,任何细小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莲卫们很快在货架底层找到个被踩扁的油纸包,里面残留着些灰色的粉末,貂鼠闻到后立刻狂躁起来。沈清辞用琉璃盏一试,盏身瞬间变成暗紫色 —— 是 “迷魂散”,比 “软筋散” 的毒性更强。

“这粉末里混着‘苍术’的气息。” 她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是北境特产的‘山苍术’,只有关外的药商才会贩卖。”

谢景行立刻道:“查最近一个月从北境来的药商,尤其是与李掌柜有过交易的。”

夜幕降临时,寒江的水面起了层薄雾,将岸边的灯笼晕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沈清辞坐在回春堂的灯下,看着摊开的北境药商名册,指尖划过其中一个名字 ——“秦九”,备注里写着 “主营山苍术,本月初三与百草堂交易”。

“初三正是李掌柜遇害的日子。” 谢景行的指尖落在 “秦九” 的名字上,墨色的字迹被他按出个浅浅的凹痕,“这人很可能就是‘百草使’。”

笼中的貂鼠突然对着窗外嘶鸣起来,赤红色的眼瞳死死盯着街角的阴影。沈清辞和谢景行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 有人来了。

街角的阴影里走出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背着个药箱,正是名册上 “秦九” 的画像模样。他似乎并未察觉被发现,径首走到回春堂门口,敲响了门板:“请问沈姑娘在吗?在下秦九,从北境来,带了些上好的山苍术,想请姑娘过目。”

声音温和有礼,却掩不住一丝刻意压低的沙哑。

谢景行对沈清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稳住对方,自己则悄悄绕到后门,准备包抄。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原来是秦老板,快请进。”

秦九走进堂中,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药柜,当看到笼中的貂鼠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很快掩饰过去:“姑娘这里的药材真是齐全,不愧是回春堂。”

“秦老板过奖了。” 沈清辞给他倒了杯茶,指尖悄悄握住藏在袖中的银针,“不知您的山苍术有何特别之处?”

秦九刚要开口,笼中的貂鼠突然猛地撞向笼门,发出凄厉的嘶鸣。他脸色骤变,猛地从药箱里抽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首刺沈清辞心口:“小贱人,受死吧!”

沈清辞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匕首,袖中的银针同时射出,精准地钉在秦九的手腕上。匕首 “当啷” 落地,秦九却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张口就要咬她的脖颈 —— 他的牙齿缝里竟藏着剧毒的粉末!

就在这时,谢景行从后门冲了进来,一脚将秦九踹倒在地,莲锋剑抵着他的咽喉:“说!其他药师在哪里?”

秦九看着逼近的剑锋,突然怪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 —— 他竟也藏了毒在齿间。

“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死死盯着沈清辞,“我们七个…… 要为皇后娘娘…… 报仇…… 你们…… 一个都跑不了……”

气绝的瞬间,他的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清辞望着地上的尸体,指尖的银针微微发颤。她知道,秦九的话不是虚言,剩下的六位药师还在暗处,他们的毒术或许更加诡异,手段或许更加狠辣,这场围绕着毒与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谢景行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其按在自己温热的掌心:“别怕,有我在。”

窗外的薄雾越来越浓,寒江的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无数双潜伏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间亮着灯的药铺。沈清辞望着桌上的毒草图谱,忽然明白了母亲批注的深意 —— 毒与药的界限,从不在药材本身,而在人心。

只要守住医者的初心,哪怕面对再多的毒物与阴谋,这间回春堂的药香,终会盖过所有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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