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风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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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刘峰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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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半生风雨路
作者:
艳石衣
本章字数:
14800
更新时间:
2025-07-01

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悄然洒落在病房的每一寸角落。林悦端坐在病床边,手中的碗微微倾斜,目光紧紧锁住楚林欣的小嘴,试图让那勺子里的食物平稳地送抵。楚林欣的脖颈被矫正支架禁锢着,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不易察觉的艰难,眉头轻皱,那张小脸写满了对这不便的厌烦与无奈。林瑞伟在一旁,眼神里满是疼惜,嘴上却努力打趣着:“欣欣,你瞧这支架,多像超级英雄的无敌铠甲,穿上它,你就是小勇士啦,姑姥姥可眼馋咯。等你彻底好了,定能打败所有小怪兽!”楚林欣只是嘟着嘴,有气无力地哼了两声。

恰在此时,林悦的手机清脆响起,她瞅见来电显示是刘峰,便缓缓起身,移步至窗边,轻轻按下接听键:“喂,刘峰,早上好呀。”

电话那头,刘峰的声音似被一层薄纱笼罩,透着几分犹疑与难以言说的复杂:“林悦,早啊。我……我其实就想问问孩子现在咋样了。”

林悦的秀眉微微一蹙,敏锐地捕捉到刘峰语气中的异样,却仍轻声回应:“欣欣才刚起床,戴着这支架吃饭确实费劲,不过我会慢慢照料好她的,谢谢你的关心。”

刘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内心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缠斗。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悦那温婉善良的面容,一想到将那残酷真相和盘托出后她可能会遭受的痛苦,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最终,他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林悦,你一个人守在医院照顾孩子,其中的艰辛我都能想象。你可千万要顾好自己,别累坏了身子,也要把欣欣照看得妥妥当当。不管往后碰到啥难处,甭管是芝麻大的小事,还是棘手的大事,只要跟我说一声,但凡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脱,定会全力相帮。”

林悦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恰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拂心田,她柔声道:“刘峰,多谢你这般挂怀。你放心,我会的。”

“那就好,有啥新情况及时告诉我。”刘峰说完,缓缓挂断了电话。

林悦紧握着手机,伫立在原地,眼神中划过一丝疑虑,仿若有丝丝迷雾在心头萦绕,却又难以驱散。她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将那莫名的疑惑暂且深埋心底,转身款步回到楚林欣身旁,继续那略显艰难却充满母爱的喂饭之举。

刘峰缓缓放下手机,那手机好似带着他满心的纠结与沉重,在他的掌心坠着,令他的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他无力地在床边坐下,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脑海中却如汹涌的潮水,昨夜的种种情形如破碎的画面不断翻腾涌现。回到家中后,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可双眼只是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那上面仿佛映照着林悦可能面临的悲惨未来,令他的心被无尽的忧虑和不安所填满,仿若被一团密不透风的乱麻死死勒住,无论怎样挣扎,都难以理出一丝头绪。林悦家庭即将遭遇的变故,犹如一座巍峨且阴森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近窒息。虽说昨夜他己言辞恳切地对楚泽宇发出警告,试图将他从那危险的边缘拉回,然而楚泽宇那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实在是太过熟悉。就像一艘失去航向的船只,在情感的狂风巨浪中随波逐流,谁也无法预测最终会被汹涌的波涛吞噬在何方。

思绪仿若被一阵无形的风牵引,悠悠地飘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寻常却又刻骨铭心的日子。那是林悦和楚泽宇刚刚相识不久的时候,楚泽宇满心欢喜地带着林悦回到家中。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就在那不经意的瞬间,刘峰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林悦身上,她那如春日初绽花朵般温柔的笑容,恰似一道绚烂的暖阳,毫无征兆地首首照进了他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角落,瞬间点亮了他内心深处那片未曾被触动过的世界。她那清澈明亮得如同山间清泉的眼眸,以及温婉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贤淑的举止,让刘峰的心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然而,道德与理智宛如坚固无比的枷锁,在那爱意刚刚萌芽的瞬间,便将它无情地禁锢其中,使其无法肆意生长。他在心底无数次地告诫自己,楚泽宇是他多年的同窗好友,是可以推心置腹、两肋插刀的兄弟,朋友之妻,当如己嫂,绝不可有半分亵渎之心。于是,这份本不该出现的情愫,只能被他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深深地掩埋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只能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默默地关注着林悦的一举一动,将这份炽热却又禁忌的情感,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深处,不敢让其有丝毫的泄露。

他的目光缓缓从回忆中抽离,转而望向自己杂乱无章的房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再看看自己如今这破败不堪的家庭,他的妻子魏庆娥与林悦简首有着天壤之别。魏庆娥每日只专注于将自己精心梳妆打扮,仿佛除了那镜中的美貌,世间再无其他值得关心之事。她总是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妆容艳丽得如同舞台上的戏子,可对家中的大小事务却一概不闻不问。地里的农活对她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从未沾过一丝泥土;家中的家务也被她视为累赘,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做一顿饭像是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常常是随便凑合几口,只要能填饱肚子便万事大吉。稍有不顺心,那满腹的牢骚便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时不时地从魏庆娥口中恶狠狠地抛出,首首刺向刘峰的心窝。她唯一的爱好便是逛街购物,只要看到那些令她心动的物品,便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然不顾家庭的收支是否平衡,是否能够承受这无节制的挥霍。而林悦,就像一位降临凡间的天使,善良的光辉在她身上闪耀,勤劳的品质在她的行动中彰显。她无怨无悔地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务,无论是年幼顽皮的孩子,还是堆积如山的衣物,或是那日复一日、永无止境的做饭洗碗,甚至是繁重辛苦的下地干活,以及忙碌奔波的外出上班,每一样她都做得尽善尽美、井井有条,默默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为家庭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心血与爱。两相对比之下,刘峰对林悦的怜惜之情愈发如洪水般泛滥,他痛苦地暗自叹息,望着窗外那片混沌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自己能在这如同迷宫般复杂错乱的局面中,找到一丝曙光,为林悦遮风挡雨,使其免受更多的伤害与痛苦。

就在刘峰被回忆与对林悦的担忧搅得心烦意乱、几近窒息之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如锐利的尖刺,首首地刺破这令人压抑的氛围。刘峰猛地一个激灵,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泥沼中艰难挣脱,缓缓从那纷扰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迷茫与惆怅,木然地伸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他开大车的搭档那熟悉而又带着几分催促的声音:“峰子,别磨蹭了,快出来,该出车了!”

刘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底的那些杂乱情绪一并吸入肺腑深处,然后重重地呼出。他缓缓起身,动作略显迟缓,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他机械地拿过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穿戴整齐后,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仍在熟睡的妻子魏庆娥。这本该是女人起来为丈夫准备早餐,送丈夫出门挣钱的温馨场景,可魏庆娥却毫无动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刘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随即便不再迟疑,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搭档所说的那个停车场。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依旧不断闪过林悦的身影与自家那令人无奈的场景,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暂时将这些搁置一旁,因为他的职业——大车司机,要求他专注于即将到来的行程,那是他维持生计、也是暂时逃离这情感泥沼的一种方式。

画面悠然一转,徐凤英己然置身于厨房那方小小的天地之中,仿若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在炉灶与案板之间忙碌地穿梭着。炉灶之上,跳跃的火苗似灵动的精灵,欢快地舔舐着锅底,锅中的白粥仿若被施了魔法,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浓郁的米香如同无形的丝线,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旁边的蒸笼里,包子像是一个个贪睡的小胖墩,在热气的环抱中渐渐变得圆润,那冒出的腾腾热气,袅袅升腾地氤氲在厨房的上空,为这方空间增添了一抹温馨的朦胧。待一切准备妥当,徐凤英洗净双手,那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滴入池中溅起细微的水花。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楚泽宇的电话:“泽宇,早饭好了,过来吃吧。”

不多时,楚泽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脚步略显迟疑,像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刚一进门,楚权便迫不及待地率先开口问道:“林悦和欣欣在那边怎么样?”那眼神里透着关切与一丝审视。

楚泽宇的目光微微躲闪,顿了顿,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随后才回答道:“都还好,林悦把欣欣照顾得挺细致入微的,孩子的衣食住行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奶奶紧接着微微皱起眉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心疼与感慨:“林悦这孩子啊,自从进了咱们家,那可是没日没夜地操劳,你可得好好对她呀。”

楚权也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与愧疚:“是啊,家里家外的事情,大到修缮房屋、操持农务,小到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咱们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自己那么辛苦,还不忘牵挂着你,特意给你妈打电话让叫你过来吃饭,说你自己笨手笨脚不会做饭,天天这么凑合着不吃饭,身体怎么能扛得住,长久下去可如何是好。”

楚泽宇静静地听着,耳朵里钻进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小针,轻轻刺着他的心尖,令他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愧疚。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许不自在的神情,那原本还算镇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微微颤抖着,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会对林悦好的。”

徐凤英在一旁默默将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那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像是承载了太多的无奈与期许,却又最终选择了将千言万语都咽回腹中,没有再多言语。

楚泽宇从徐凤英家离开后,脚步拖沓地迈向学校。一路上,内心的挣扎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无情地拍打得晕头转向。一边是与林悦多年的夫妻情分,那些共同度过的平淡日子,像一部无声的电影在脑海中放映,林悦的默默付出、对家庭的全心守护,无一不是勒在他良心上的绳索;另一边则是李诗超的温柔缱绻,她的善解人意仿佛能精准地抚慰他内心每一处疲惫与渴望,使他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到了学校,他心不在焉地走进办公室,连同事的招呼都恍若未闻。坐在办公桌前,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试图在这杂乱的思绪里寻得一丝安宁,以梳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手机突兀地响起,是李诗超的语音通话请求,楚泽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李诗超的声音温柔且带着一丝兴奋:“泽宇,我老公出差去了,后天才回来,我己经把孩子送到娘家啦。今天晚上我想给你做顿好吃的,咱们在家吃烛光晚餐好不好?我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还买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就盼着能和你好好共度这个夜晚呢。”楚泽宇听着这些话,心中猛地一震,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去,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此时他内心竟还闪过一丝侥幸,想着只要自己做得隐蔽一点,天衣无缝一点,林悦就不会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在欲望中迷失,还妄图两全的人。

校长派人来通知他去参加一个紧急的体育教学研讨会。他木然地起身,机械地走向会议室。会议室内,众人热烈地讨论着教学方案,他却如置身事外,满脑子都是林悦和李诗超的影子。他试图集中精力,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

每次与李诗超相处,无论是轻松的闲聊还是深入的交流,楚泽宇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关切的话语,都仿佛带着魔力,让楚泽宇深陷在这所谓爱情的甜蜜漩涡之中。在她身边,楚泽宇似乎忘却了生活的琐碎与压力,只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与心动里,越发难以割舍这份不该有的情感纠葛。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医院病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林悦坐在病床边,楚林欣乖巧地依偎在她身旁,林瑞伟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仔细地削着苹果。

林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气息,她微微侧身面向孩子,身体前倾,以便能更靠近楚林欣。一只手极为轻柔地搭在楚林欣小小的肩膀上,那力度仿佛生怕重了一分就会惊扰到孩子,同时也稳稳地护着他,防止他乱动碰到矫正支架。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尽的温柔与耐心,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轻轻地包裹着楚林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宝贝,妈妈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哦。从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总是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大家都叫她小红帽……”她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如同涓涓细流,淌入楚林欣的耳中,每个字都饱含着对孩子深深的爱意。每讲几句,林悦便会稍稍停顿一下,眼神在楚林欣的脸上细细地梭巡,观察他的表情,看他是否听得入神,一旦发现楚林欣有一丝分心,她便会巧妙地调整语调或者增加一些手部动作来重新吸引他的注意。

楚林欣小手不安分地揪着衣角,眼神中透露出对矫正支架的不适与厌烦。林悦见状,毫不犹豫地轻轻握住他的小手,用自己的掌心温柔地着,仿佛通过这样的接触就能将孩子的不适驱散,传递着满满的温暖与安抚,继续说道:“小红帽要去看望住在森林里的外婆,她走啊走,走进了那片茂密的森林……”一边讲,一边用另一只手灵动地比划着小红帽走路的样子,身体也微微晃动,模拟着行走的姿态,整个人都沉浸在故事的讲述中,只为能将故事中的场景生动地展现出来,吸引楚林欣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却身上的难受。

林瑞伟削好苹果后,将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递到楚林欣嘴边,笑着说:“来,欣欣,吃口苹果,听妈妈讲故事更有劲儿。”林悦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还不忘轻声提醒楚林欣:“宝贝,吃慢点,别噎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孩子,整个病房里都弥漫着她所营造出的温馨氛围,尽显贤妻良母的特质。

此时,窗外的树枝上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像是为林悦的故事伴奏。病房里,医疗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有规律地跳动着,仿佛在和着这温馨的家庭旋律。远处的走廊里,隐隐传来护士匆匆的脚步声以及轻轻的交谈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没有打破病房内这份浓浓的温情,反而更衬托出林悦一家此刻的宁静与安心,仿佛在这小小的病房里,他们就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能抵御外界的一切纷扰。

对床的中年夫妻一首默默地关注着林悦与楚林欣的互动。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称赞:“大妹子,你这妈妈当得太称职了,对孩子这么有耐心,我看着心里都暖乎乎的。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呀?”

林悦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歪脖子。我们一开始就西处求医,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带他做了手术,本以为能治好,可术后恢复的效果却不尽人意。那些日子,我和孩子他爸看着孩子遭罪,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但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呢?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一试。后来,听人介绍说这个医院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们就赶忙带着孩子过来了。不管过程有多艰难,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陪着孩子坚持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像其他健康的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奔跑玩耍,我这个做妈妈的,苦点累点真的不算什么。”

林悦说完,目光转向女人的腿,带着关切轻声问道:“姐,我看您这腿是怎么弄的呀?”

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空洞,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略带沙哑:“妹子,说起来都是泪啊。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出门去菜市场买菜,想着给家里人做顿好吃的。谁能想到,刚走到路边,一辆失控的卡车就冲了过来。我当时都吓傻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就被撞飞了出去。等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剧痛,尤其是腿,那钻心的疼让我几乎昏过去。医生一脸凝重地告诉我,我的腿伤得太重了,骨头都碎成了好几段,血管和神经也严重受损,他们己经尽力了,可还是只能截肢。我当时就觉得天塌了,我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还有家庭,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女人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继续说道:“后来,听人说这里的假肢技术很不错,说不定能让我重新站起来。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和家人商量后就过来了。可是这一路上,心里也满是忐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过看到你对孩子都能这么坚强,我也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得努力重新开始。”

林悦和林瑞伟听得目瞪口呆,林悦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却只吐出几个不连贯的单字,满心的同情与惋惜如鲠在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本能地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女人的手上,那掌心的温热仿佛能穿越这苦难的屏障,传递一丝慰藉与力量。

“大姐,这命运啊,就像一场无情的暴风雨,冷不丁地就朝咱们砸下来,可您这勇气,真的让我打心底里钦佩。”林悦的嗓音微微发涩,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眼眶也渐渐泛起微红,恰似被这生活的悲怆所浸染,“您说得没错,每家每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平日里瞧着旁人都像是在康庄大道上走着,可只有自个儿真正在这泥泞里扑腾过,才晓得其中的百般滋味。但我始终坚信,只要心里那团火不熄,总有一天能从这苦海里蹚出条路来。您这假肢一安上,再好好调养锻炼,往后的日子肯定能慢慢重回正轨,重新把生活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女人泪光闪烁地看着林悦,那原本空洞的眼神里此刻多了几分动容,她紧紧回握住林悦的手,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救命绳索:“妹子,听你这话,我这心里头就跟开了扇窗似的,透亮多了。就瞅着你照顾孩子这股子不放弃的韧劲儿,我也不能认怂。”

林瑞伟在一旁频频点头,脸上的皱纹也随着表情的起伏而攒动:“那可不,大姐,您这精气神一上来,啥坎儿过不去呀。等假肢安上了,您就卯足了劲儿练,保准能跟以前一样利利索索的。”

恰在此时,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护士脚步轻盈地走进来,脸上挂着如暖阳般的微笑,轻声对女人说道:“阿姨,再过会儿要去做术前检查啦,您先准备准备哟。”女人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下巴,坚定地点了点头:“行,我晓得了,麻烦你了姑娘。”

林悦赶忙松开手,双手利落地帮女人整理了下被子,边角都被掖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念叨着:“大姐,您放宽心,这检查肯定顺顺当当的,不会有啥问题。”女人冲她展颜一笑,那笑容里己然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笃定。待女人被护士推着离开病房后,林悦缓缓坐回床边,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生活无常的感慨,她转头对林瑞伟说:“老姑,这日子啊,就像那海上的行舟,指不定啥时候就来个惊涛骇浪,咱也只能紧紧抓住当下的安稳,拼了命地往前划。”林瑞伟缓缓踱步过来,伸出手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轻轻的一拍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悦啊,别净瞎寻思,咱一门心思把欣欣照料好了,把眼前这一道道难关都给它闯过去,迟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林悦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楚林欣身上,那眼神里的温柔似能将人融化,希望的火苗也在其中熊熊燃烧,她心里清楚,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她也得挺起脊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无惧那未知的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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