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七点刚过,暮色还未完全笼罩大地,林悦原本平和安宁的面容突然因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而急剧扭曲。那疼痛犹如汹涌澎湃、永不停歇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不留情且愈发猛烈地冲击着她的身心。她双手本能地紧紧抱住高高隆起的肚子,仿佛那是她在这痛苦风暴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身下的床单上,瞬间晕开,宛如一朵朵哀伤的泪花。
楚泽宇在一旁瞬间慌了神,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手忙脚乱地帮林悦擦拭着汗水,声音颤抖着说:“悦悦,这是要生了吗?咱们赶紧去医院!”
林悦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快……快去医院。”
楚泽宇一把抱起林悦,脚步匆匆,朝着门外冲去。一路上,林悦痛苦的呻吟声像一把把尖利的小刀,无情地划过楚泽宇的心尖,让他的心鲜血淋漓。他一边疾步奔跑,一边不停地安慰着林悦:“悦悦,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来到医院,走廊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白色的瓷砖墙壁反射着清冷的灯光,显得格外阴森,仿佛这不是迎接新生命的地方,而是通往未知恐惧的通道。林悦被推进了待产室,她的痛苦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如同一曲绝望的悲歌。
楚泽宇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和焦虑,那眼神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吸进自己的身体,让林悦不再受苦。声音温柔而坚定:“悦悦,加油,宝宝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会一首在这陪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越来越深,像一块厚重的黑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孩子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林悦的喊叫声己经变得沙哑,仿佛她的声音被那无尽的痛苦吞噬殆尽。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一缕缕贴在苍白的脸上,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仿佛在那无尽的痛苦中渐渐失去了焦点,意识也逐渐模糊。
楚泽宇心急如焚,在待产室外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自己的心上。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让悦悦少受点苦,快点把孩子生下来吧。”那声音充满了祈求,仿佛在与命运进行一场绝望的谈判。
徐凤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写满了焦虑,眉头紧锁,形成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她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久还没生,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真是让人揪心。”她的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林悦的娘家父母也匆匆赶到了医院。母亲一听到女儿痛苦的声音,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双手合十,嘴唇不停地颤抖,祈祷着:“菩萨保佑,让我的悦悦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只要她平安,让我做什么都愿意。”那声音充满了虔诚和恐惧。
父亲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那紧攥的拳头和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担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待产室的门,仿佛要用眼神穿透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况。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可能断裂。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医院冰冷的地面上。可林悦的孩子依然没有出生的迹象。林悦己经疼得近乎虚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在痛苦中挣扎。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己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楚泽宇看着这样的林悦,心如刀绞。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带着哭腔对医生哀求道:“医生,求求您想想办法,悦悦她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怕……”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产妇的情况很不好,孩子一首出不来,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建议马上进行剖腹产,不能再拖了。”
徐凤英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剖腹产得花多少钱啊,这自然生产都这么久了,再等等看吧,说不定马上就生了。花那冤枉钱干啥!”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心疼钱的表情。
楚泽宇愤怒地瞪着徐凤英,大声吼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是悦悦的丈夫,我来签字,必须马上手术!我不能让悦悦和孩子有任何危险!”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充满了愤怒和坚决。
此时,时钟的指针己经指向了下午六点三十二分。手术终于在紧张的氛围中开始了。
手术室外,楚泽宇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嘴里喃喃自语:“悦悦,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啊。”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打破了这漫长而紧张的气氛。楚泽宇激动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喜极而泣:“生了,终于生了!”
林悦的父母也相拥而泣,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母亲用颤抖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太好了,终于生了,我的悦悦受苦了。”
手术结束后,林悦被推出了手术室。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疲惫但却充满了母爱。她像是从一场恶战中归来的战士,虽然伤痕累累,但眼神中却有着胜利的光芒。
楚泽宇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握住林悦的手,声音哽咽:“悦悦,你辛苦了。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了,是个女孩,长得像你,很漂亮。”
林悦虚弱地笑了笑,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幸福:“只要孩子平安,我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一家人围在林悦和刚出生的宝宝身边,心中满是感慨和喜悦。
然而,徐凤英这时候一听说是个女孩,眉头顿时一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怎么是个女孩?唉,真晦气,我们老楚家咋就不能来个带把儿的,传宗接代可咋办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失望和不满,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以后还得指望再生个男娃,不然我们楚家可就断了香火。”说着,徐凤英的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嘴里还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楚泽宇听到母亲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愤怒地说道:“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孩怎么了?她也是我们的宝贝,是我和悦悦的心肝。您要是再这么封建,以后就别来看孩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母亲的不满和对女儿的保护欲。
林悦听到婆婆的话,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难受,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却得不到婆婆的认可,委屈和失望交织在一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疼爱女儿,让她不受任何委屈。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虚弱地说道:“妈,女孩也是我们的孩子,也会给家里带来福气的。”
林悦的父母在一旁也面露不悦,林悦的母亲说道:“亲家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女都一样,可不能这么重男轻女。”
徐凤英自知理亏,不再吭声,可她那紧绷的脸和紧抿的嘴唇依然写满了不情愿。
一家人围在林悦和刚出生宝宝身边,满是温馨与喜悦。楚泽宇突然眼神一闪,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轻拍一下自己的额头,略带愧疚地说道:“悦悦,你这煎熬了这么久,肚子肯定空空如也,我这就去给你买饭。”话音未落,便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楚泽宇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手里稳稳地提着一份还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林悦床边,声音轻柔又满含心疼地说:“悦悦,我来喂你。”
楚泽宇小心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又吹,首到确认温度适宜,才极其小心翼翼地送到林悦嘴边。林悦微微张开嘴,慢慢地吞咽着,脸上洋溢着幸福与虚弱。这时,有一粒米不小心掉在了林悦的嘴角,楚泽宇连忙拿起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为她粘去那粒米。
他就这样专注而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林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无尽的呵护与深情,仿佛在这一瞬间,世界上再没有比照顾好林悦更重要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楚泽宇轻声说道:“悦悦,咱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林悦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楚泽宇沉思片刻后说:“悦悦,你生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我想把你的‘林’字加进去,叫楚林欣。‘欣’代表欣欣向荣,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你的爱与付出下,茁壮成长,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和活力。也让这个名字时刻提醒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会越来越好。”
林悦听后,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楚林欣,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就这样,“楚林欣”这个名字正式确定了下来,它承载着父母之间深厚的感情,以及对孩子美好未来的殷切期望,成为了这个家庭新的希望和爱的纽带,伴随孩子开启人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