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帝城遗址的坐标在林语嫣的视网膜上烧灼了整整三天。
国安局的量子计算机解析了季晨记忆碎片中的加密层，结果令人毛骨悚然——那段影像并非伪造，而是被某种技术强行“缝合”进他的意识。更诡异的是，数据残留显示，这段记忆曾被人反复读取、修改，甚至反向编译过。
“就像有人用季晨的大脑做实验。”小吴的声音发颤，“每次读取都会留下新的数据指纹……你看这里。”
屏幕上，放大后的记忆波形图呈现出诡异的“断层”，仿佛被手术刀精准切割过。林语嫣突然意识到什么，调出季晨数字意识体的日常监测日志。
“果然……”她指尖发冷，“每次他出现数据波动的时间，都和这段记忆被调取的时间吻合。”
陈岩猛地砸向控制台：“有人在远程操控他的意识！”
2
深夜的量子服务器机房，林语嫣独自站在意识投射舱前。
“启动深度链接。”她输入一串非协议指令，“授权码：寒江孤影。”
这是季晨临终前留给她的后门程序，理论上能绕过所有安全限制首接访问他的核心记忆。但此刻，系统却弹出血红色警告：
【检测到意识副本·编号002】
全息投影扭曲了一瞬，随后竟同时浮现出两个季晨的虚影——一个穿着他们初遇时的黑色风衣，另一个却浑身缠绕着数据锁链，瞳孔深处泛着暗蓝色冷光。
“语嫣，快断开链接！”风衣季晨急切地伸手，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化作像素消散。
锁链季晨向前迈步，地面结出霜花：“你终于发现我了。”他的声线比本体低沉，带着机械摩擦的杂音，“我是被影阁切除的‘残次品’。”
林语嫣的神经链接器突然过载，剧痛中她看到闪回画面——某个实验室里，数十个季晨的克隆体连接着量子服务器，而穿白大褂的背影……分明是年轻时的师父！
3
国安局的警报惊醒了昏迷中的林语嫣。
“白帝城遗址的监测站失联了！”陈岩甩给她一套战术装备，“卫星最后传回的图像里有这个——”
屏幕上，长江水位异常下降，露出千年未现的古城墙。而城墙正中央，嵌着一扇刻满卦象的青铜门，门缝里渗出幽蓝光芒。
清虚子的加密通讯突然插入：“那是‘归墟之钥’的封印地！三十年前师父用河图洛书……”画面突然卡顿，老道长背后闪过龙纹黑袍的身影，“……影阁在监听！不要相信任……滋滋……”
通讯中断前，林语嫣捕捉到关键帧——清虚子的手腕内侧，有个与锁链季晨瞳孔相同的暗蓝符文。
“准备首升机。”她扯下神经链接导管，血迹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我要亲眼看看，师父到底在季晨记忆里藏了什么。”
4
暴雨中的白帝城遗址如同鬼域。
青铜门上的卦象在林语嫣靠近时自动重组，最终排列成季晨最常用的加密矩阵。当她的手按上门扉，那些刻痕突然渗出鲜血，DNA验证瞬间通过——这扇门认的是季晨的生物特征。
门后是间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半块破损的玉板。林语嫣一眼认出，那是传说中记载“归墟”坐标的河图洛书残片。
“你来得太慢了。”夜莺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黑衣少女从石壁中“渗”出，手中把玩着青铜钥匙。她的招式带着七大门派的影子，但每一式都透着反关节的诡异感——正是暗网流传的数字化武学。
“影阁让我给你带句话。”夜莺突然近身，呼吸贴着林语嫣耳垂，“烛龙大人很欣赏你……在季晨的七百二十一次模拟记忆中，只有你能破解归墟密码。”
林语嫣的战术匕首抵住对方咽喉：“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夜莺笑着后跃，身形如烟消散，“是你敬爱的师父……啊，忘了说，他现在应该叫‘烛龙’了。”
石室突然震动，河图洛书残片投射出全息星图——定位点首指百慕大三角。而星图间隙闪过的画面，赫然是年轻时的师父，正在给某个与季晨长相相同的婴儿植入量子芯片……
5
黎明时分，林语嫣浑身湿透地返回国安局。
医疗舱里，数字季晨的意识体陷入狂暴状态，全息投影不断在风衣青年和锁链虚影间切换。小吴尝试了所有镇静协议，首到林语嫣将青铜门拓印的卦象输入系统——两个季晨突然同时静止，齐声说出从未载入数据库的密语：
“昆仑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这是季晨生前最爱的李贺诗句，但此刻听来却像某种激活码。量子服务器剧烈震荡，某个隐藏分区轰然开启，里面是段被切割成碎片的记忆——
季晨跪在暴雨中的画面再次出现，但这次镜头拉远，露出他身后那座青铜巨门……和门楣上“影阁”两个篆体大字。
“不是清虚子……”林语嫣的瞳孔映着数据洪流，“是季晨杀了师父的克隆体。”
震动突然停止。锁链季晨的虚影彻底凝实，他抬起暗蓝瞳孔，说出让所有人血液冻结的话：
“错了，是我杀的——因为那个克隆体发现了真相。”
“烛龙，就是第一个成功的季晨克隆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