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菩提真气在周身游走,气海中的内力变得更加醇厚。在突破菩提诀后,赵晚晴知道只要继续修炼巩固境界,自己一个月内就能达到素级,她的信心空前强大起来,真有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觉。
对于破除贪狼之祸,之前她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抱多大希望去做,只是为了感激明先生的传功,才努力修炼天道神功。可实际对于虚无缥缈的星宿下界之说,她是迷茫无助的,既不知去哪里找贪狼星,也不知找到贪狼后应如何去做。
现在则不同,赵晚晴无比确定自己能够找到贪狼星,并完成自己的使命。这种想法是如此强烈,击杀邪师时那股玄妙的感觉随之而来,身后背负的普贤剑也好像震动了一下。赵晚晴心底升起一丝明悟,自己天道神功的“法自然”练成了!这个最神秘的功法,似有夺人气运的功效。记得明先生说过消弭贪狼之祸的办法就是通过打败贪狼星下界之人,夺走他的气运,又说练成法自然可得天地气运加成,无往不利。原来这功法莫非有吸取他人气运的玄妙作用,之后见到明先生一定要问个明白。气运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至关重要。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诚斯言哉!
李氏兄弟看赵晚晴忽然不再说话,整个人好像神游天外,只道是她对这方面话题失去兴趣,便不再多言。又等了一会,见她仍然怔怔发呆,李勇忍不住说道:“朱姑娘,咱兄弟俩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让你听了这些抱怨,交浅言深之处还望海涵。今晚值夜就由我兄弟二人来吧,你快去休息。”说完二人起身告辞。
赵晚晴刚刚悟道完毕,突破了瓶颈,正回味间,听到李勇的言语,这才想起正在和两人聊天。她呼地站起,摘下斗笠露出真容,郑重其事地向二人深深一揖:“两位李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请受我一拜。巡逻值夜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你们抓紧休息,今晚可能不太平。”说完她戴上斗笠施施然去了。
李勇挠挠脑袋,望向自己弟弟问道:“朱姑娘这是怎么了?忽然行此大礼,这对吗兄弟?”李敢则震惊于刚才看到的姑娘真容,如梦呓般回道:“长得真俊啊,不是,这肯定不对,咱俩也没说啥啊。”李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别发花痴了,这姑娘太神秘,你一个三流门派的三流弟子,做好护卫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其他的想都不要想。”李敢老脸一红,争辩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称赞一句也不行。”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她说今晚可能不太平,什么意思?”两人讨论了几句,也不知赵晚晴什么意思,既然她己经主动去值夜了,两人也是累得狠了,便去帐篷里休息。
那么赵晚晴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是她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仔细想想应该是天道神功的外感应篇在预警了,之前郡主遇袭,山寨被伏时有有过类似的感觉。而新练成的“法自然”则是让她有想要值夜的强烈冲动。两者结合,赵晚晴明白今晚必然有事发生,而自己目能夜视,五感敏锐,正合适通过值夜提前给商队预警。
这件事还得告知商队的领队才行,但赵晚晴怕被王天豪认出,于是就找到了本次林家护卫的首领,也就是有朱级下段的资深护卫——孙一刀。孙一刀今年三十五,在林家做了十七年护卫,对塞外非常熟悉,武艺精熟,在林家的护卫中算是佼佼者了,因此才被王天豪委以重任。
他看着这位戴着斗笠自称叫“朱玉童”的蜀山派女子,皱眉问道:“姑娘,你说今晚可能有人偷袭,是否有发现蛛丝马迹,我们本来晚上也会巡逻警戒,但如果你确认有袭击者,我肯定会改变策略,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赵晚晴思索片刻,知道如果只说是自己的预感,这位老成持重的护卫不会认可,只得硬着头皮分析道:“我听说林家这次是和瓦剌部做买卖,那么鞑靼肯定不愿坐视。这趟路程大概要西天时间,按理说第二天是最好的时间,因为此时商队在大同和营地中间,两边都来不及救援。但敌人要想减少损失,必定会选择夜袭,而第二天我们过夜的地方是树林,不利于鞑靼骑兵袭击。”
赵晚晴捋着思路越说越顺,现在己经自信满满:“今天我们走得很顺,现在驻扎的地方离大同己经够远,且是平原地带,利于草原骑兵冲击。我们都判断对方第二天攻击的可能性高,第一天防守肯定不够严密,如果我是对方主持行动的首领,必然选择第一天夜袭,既出其不意,又便于行动。”
孙一刀完全被赵晚晴的推测折服了,他越想越是有理,便说道:“姑娘心思缜密,能否与我一起去见鄙商铺的少东家?当面和他说清楚。”赵晚晴自然不肯,她若不是怕被王天豪认出,又何必假手于人。于是她推说自己年龄太小,怕少东家不信,让孙一刀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孙一刀想想若是被她言中,那这个功劳可不小,如此就变成自己的功劳了,何乐而不为?于是慌忙去找王天豪了。
王天豪本在帐中休息,听说孙一刀求见,以为是巡逻有所发现,连忙出帐相迎。等他听了孙一刀的分析,真如醍醐灌顶,立即察觉到商队己陷入险地。王天豪又叫来田玄虎,三人商议一番,马上开始新的布置。
首先是搬救兵,单如龙带着二百骑兵在大同周边巡逻,实际是想暗中保护商队,但为了避嫌,他的队伍今天下午才从大同出发。骑兵马快,此时应该在商队后面不远处扎营休息,因此王天豪派出一名心腹护卫,带着他的信物原路返回,去找单如龙,让他速速带兵来救。
其次是摆阵型,商队把所有货物从车上卸下,放在中间,外围则用马车围成一圈,作为抵御骑兵的掩体,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骑兵冲锋的威力,同时又能有效保护货物。
最后是勤侦察,王天豪把拉车的马从车上解套出来,配上鞍鞯,给骑术精湛的护卫和亲兵使用,再加上阿布格带来的十名骑兵,组成二十人的侦察游骑,十人一组对周围进行侦察。上半夜一组人,下半夜另一组人,轮换休息。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孙一刀赶紧下去安排,田玄虎表情还算轻松,打趣道:“大哥,看不出你这手下还是个将才,心思细腻,从蛛丝马迹能推测出今天有夜袭,只做个护卫可惜了啊!”王天豪苦笑着答道:“老孙嘛,要说老成持重是有的,但要说心思缜密,那就差多了,我看这不是他想出来的。”“嘿,你还别说,刚才我去找锦衣卫的兄弟聊天,他和孙护卫住一个帐篷,听他说那蜀山派的姑娘来找过孙护卫,难道是她?”
王天豪轻咦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那朱姑娘戴着斗笠,难窥真容,也很少说话,确实神神秘秘的。不过你不是找玄龙左卫的人查过了吗?说的是没有问题吧”“哎,我们锦衣卫和玄龙左卫互不统属,那小吏说话也不尽不实的,只说她身份肯定没问题,别的则缄口不言,多余的信息我是一个没有。”“那也罢了,反正她是友非敌,这次也多亏她提醒。不然咱们自恃有内部情报,疏忽了进攻时间,那就糟了。”“是,这次有些轻敌了,咱们知道了是鞑靼和那伙人联合来攻,就只关注双方战力对比,却没想地形影响了进攻时间,这个错误教训深刻!”两人又密议了一会,便散去准备。
塞外的夜色越发深沉,今晚的月亮是下弦月,只露出一半身子,高高挂在天空正中,预示着子时的到来。距离林家商队营地二十里外的一个土坡背后,正有一队人马在此集结。看数量足有一百多人,都是蒙古骑兵,身穿玄色罩甲,头戴圆盘盔,手拿大汗弯刀。与这些蒙古武士格格不入的是五个黑衣人,他们不穿盔甲,只着黑色劲装,用黑巾蒙面。
只听那蒙古骑兵中一人说道:“东方公子,一会进攻你们可要跟上,这次太师给我的命令是全歼商队或烧毁货物,如果对方拼死防守,说不得我们只能烧了货物,你们没有收获可不要怪我。”黑衣人中也有一人排众而出,朗声回道:“赤勒都将军,请你放心,有我和这几名手下相助,对方没有丝毫拼命的机会,我们的本事你也知道。那批货对我们很重要,何况我们说好五五分账,白来的好处谁不要呢,太师若是能得到一半货物,想必也会对你更加青睐。”
那叫赤勒都的是一名蒙古百夫长,在鞑靼军中实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只是作战勇猛又忠心耿耿,且对大同城周边地形熟悉,阿鲁台这才派他来执行袭击任务。赤勒都听了对方首脑的解释,也觉得有理,他曾亲手和对方这位东方公子交手切磋,只五个回合就被击倒,知道对方掌握着神奇的力量。
不过蒙古勇士只要骑上了战马,那就又有不同,战场骑兵冲锋的威力可不是几个武林高手可以替代的。赤勒都仍然觉得这次袭击还得是以自己的这队骑兵为主,这些中原什么“天魔教”所谓的高手,就只能在我们的马屁股后面捡点残羹冷炙罢了。想到这,他呼喝一声,带着手下骑兵向商队营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