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太行山，积雪初融。李云龙蹲在新挖的观察哨里，望着远处泥泞的山路出神。自打除夕夜奇袭潞城后，日军消停了一个多月，但侦察兵报告，鬼子正在各据点增兵，还运来了新式装备。
"团长，看这个。"魏大勇猫着腰钻进来，递过个黄澄澄的弹壳，"段鹏他们在黑虎峪发现的，比三八大盖的子弹大一倍还不止！"
李云龙掂了掂弹壳，眉头一皱："九二式重机枪？不对，底火纹路不一样..."他猛地想起在现代军事博物馆见过类似的，"他娘的，是冲锋枪！鬼子装备了百式冲锋枪！"
正说着，赵刚带着个满身泥水的通信员匆匆赶来："老李，总部急电！日军从关东军调来了特种作战部队，专门针对我们的地道战术！"
电文详细描述了这支代号"地鼠"的部队——装备火焰喷射器、便携式迫击炮和冲锋枪，每个小队还配有工兵和军犬，专门清剿地下工事。
"来者不善啊。"赵刚推了推眼镜，"总部建议我们暂时放弃固定地道，恢复机动游击。"
李云龙却盯着弹壳出神，突然咧嘴一笑："老子偏要反其道而行！"他转向赵刚，"老赵，还记得咱们在东北见识过的'连环地道'吗？"
作战会议开到深夜。李云龙的新战术很明确：把各村的地道连成网络，形成"地下长城"；在关键节点设置双层结构，上层诱敌，下层歼敌；还要挖几条首通野外的"逃生道"，必要时能把鬼子引进山里的天然溶洞。
"工程量太大了吧？"张大彪挠头，"没三个月挖不完啊！"
"谁说要咱们自己挖？"李云龙神秘一笑，"去，把各村保长都请来！"
第二天，李家坳的打谷场上坐满了十里八乡的保长和青壮年代表。李云龙站在碾盘上，大手一挥："乡亲们！小鬼子想堵咱们的地洞，咱们就给他挖个更大的！从今天起，各村地道往一起挖，连成一张大网！"
"李团长，这得挖到啥时候去？"一个白胡子老汉问道。
"您老别急。"李云龙早有准备，"咱们分段承包：李家坳往北挖到小王庄；小王庄往西挖到张家沟...最后在野狼峪汇合！"他掏出个小本本，"哪村先挖通，奖励三杆三八大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乡亲们的热情被点燃了，当天下午就有十几个村子动工。更妙的是，李云龙让工兵连在各村巡回指导，传授"快速掘进法"——用火药炸松岩石，用驴车运土，甚至借鉴煤矿的支护技术。
仅仅半个月，第一条跨村地道就贯通了。李云龙亲自试走，从李家坳的灶台钻进去，半小时后从五里外张家沟的枯井爬出来，身上都没沾多少土。
"好！"李云龙拍着张家沟保长的肩膀，"三杆枪归你们了！其他村子加把劲啊！"
这种"地道竞赛"如火如荼地展开，连老人孩子都来帮忙运土。妇女们组成后勤队，送水送饭；儿童团负责通风报信。整个根据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工地。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李云龙正在团部研究地图，段鹏急匆匆跑来："团长！出事了！鬼子的'地鼠'部队突袭了小王庄，正在往地道里灌烟！"
李云龙"腾"地站起来："乡亲们呢？"
"都撤到第二层地道了，但鬼子带着军犬，怕是..."
"集合特战队！"李云龙抄起冲锋枪就往外冲，"让二营三营从外围包抄，今天非剁了这群地老鼠不可！"
部队赶到小王庄时，村子己被日军占领。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正往地道口灌烟雾，还有几只狼狗在狂吠。李云龙通过望远镜看到，村口停着三辆装甲车，警戒森严。
"不能硬冲。"李云龙眼珠一转，"和尚，还记得咱们在东北学的招吗？"
魏大勇会意，带着五个身手好的战士绕到村后。十分钟后，村中央突然传出日语的怒骂声和狗吠声——魏大勇他们穿着缴获的日军制服，假装成巡逻队，把那些军犬引开了！
趁这功夫，李云龙带主力从侧翼突入。战士们两人一组，专打火焰喷射器手——这些鬼子背着沉重的燃料罐，行动迟缓，成了活靶子。
战斗瞬间白热化。日军的冲锋枪火力凶猛，压得八路军抬不起头。正僵持间，村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是二营三营包抄到位了！日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杀啊！"李云龙一跃而起。就在这时，一个受伤的日军引爆了身上的炸药包，炸塌了半间房子！气浪把李云龙掀出老远，驳壳枪都摔没了。
"团长！"魏大勇见状，抡起熟铜棍杀出一条血路。和尚这段时间武艺又精进了，铜棍舞得呼呼生风，挨着的鬼子非死即伤。
李云龙趁机捡起支三八大盖，一枪撂倒了日军指挥官。群龙无首的鬼子很快被全歼，只有几个装甲车乘员见势不妙，丢下步兵跑了。
"追！一个不留！"李云龙正要下令，突然从地道里钻出个满脸烟灰的孩子："李团长！地道里有好多鬼子！"
原来，部分"地鼠"部队己经钻进了地道，正与民兵交火！李云龙立即带人增援，可刚到入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鬼子在用炸药扩大地道！
"他娘的！"李云龙急中生智，"去，把各家的烟囱都堵上，往灶坑里灌辣椒粉！"
这招够绝。小王庄的地道与各户灶台相连，辣椒烟顺着通道灌进去，呛得鬼子哭爹喊娘。有几个实在受不了，举着白毛巾爬出来投降，脸肿得像猪头。
清点战果时，张大彪乐得合不拢嘴："团长，缴获了六支冲锋枪，还有两门迫击炮！"
李云龙却盯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工兵装备出神："老赵，你看这个——像是探地用的，能发现地下空洞。"
"不妙啊。"赵刚脸色凝重，"如果鬼子大规模装备这个..."
"那就比比谁更快！"李云龙一挥手，"传令下去，各村地道再加挖一层，要曲折多弯，多设假岔路！"
这场"地道升级战"持续了整个二月。日军虽然几次三番派"地鼠"部队扫荡，但每次都损兵折将。八路军的地道越来越复杂，有的地方甚至挖了三层，上下交错如迷宫。更绝的是，李云龙让工兵在一些死胡同里埋设"跳雷"，专炸鬼子的探地仪。
三月初，春耕时节到了。尽管战事紧张，李云龙还是下令部队轮流帮乡亲们种地。"人是铁饭是钢，没粮食打个屁仗！"他亲自扶犁，在刚收复的荒地上开出了第一道垄沟。
这天傍晚，李云龙正在地头啃干粮，侦察兵带来了惊人消息：日军第36师团换防了，接替他们的是从南京调来的第22师团，据说特别擅长山地作战。
"南京来的？"李云龙若有所思，"那就是参与过大屠杀的畜牲部队了..."他拳头捏得咯咯响，"好啊，正愁没机会给同胞报仇呢！"
夜里，团部灯火通明。李云龙指着地图说："这第22师团人生地不熟，正是咱们的机会。我打算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打？"赵刚问。
"引蛇出洞！"李云龙详细解释了计划：由县大队伪装主力，佯攻日军物资中转站；独立团则在半路设伏，专打增援部队。
作战定在三天后的雨夜。那晚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县大队按计划袭击了中转站，果然，日军第22师团派出了一个大队增援，一头扎进了伏击圈。
"打！"随着李云龙一声令下，二十多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日军猝不及防，成片倒下。更妙的是，雨水让他们的冲锋枪频频卡壳，火力大减。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日军这个大队不到半小时就被全歼，只有几个骑兵侥幸逃脱。李云龙亲自检查尸体，发现这些鬼子装备精良，但多数是年轻新兵，战斗经验明显不足。
"纸老虎！"李云龙啐了一口，"传令下去，趁热打铁，今晚再端他两个据点！"
部队冒雨转战，一夜之间连克三座炮楼，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最珍贵的是六门完好的迫击炮和三百发炮弹——这下独立团也有自己的"重武器"了！
捷报传开，总部专门发来嘉奖令。但李云龙没有沾沾自喜，他知道，吃了亏的鬼子肯定会疯狂报复。
果然，三天后侦察兵报告：日军第22师团师团长藤田少将亲自坐镇，调集了五千兵力，准备对根据地发动"铁壁合围"。
"老李，形势不妙啊。"赵刚指着地图，"东面是正太铁路，南面同蒲线，西面黄河，北面长城，鬼子这是要把咱们包饺子！"
李云龙却盯着地图上的一条虚线出神——那是条废弃的古栈道，年久失修，但首通日军后方。"老子偏要从他们眼皮底下钻出去！"
计划大胆得近乎疯狂：独立团主力从古栈道穿插到敌后，同时留小股部队佯装被围，吸引日军注意。等鬼子合围完成，八路军早就在他们背后捅刀子了！
说干就干。李云龙让张大彪带一个连伪装主力，在各村大张旗鼓地挖战壕；自己则率主力趁夜色悄然出发。古栈道确实险峻，有的地方木板都朽了，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战士们用绑腿结成安全绳，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通过。
最险的一段是"鹰愁涧"，栈道完全断裂，只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悬在崖壁上。魏大勇自告奋勇，徒手攀过铁链，在对岸固定好绳索，大部队才得以通过。
三天两夜的艰难行军，队伍终于绕到了日军背后。这里守备空虚，只有些伪军站岗放哨。李云龙兵分三路：一营端掉日军通讯站；二营炸毁弹药库；三营和县大队设伏，准备包抄回援的日军。
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一营的突击队化装成送菜的农夫，轻松抹掉了通讯站的哨兵。等鬼子发现时，电台和密码本都己成了八路军的战利品。
二营的行动更精彩。爆破组在王根生带领下，从下水道潜入弹药库，安放了二十个炸药包。引爆时，整个县城都震动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藤田少将果然中计，急令合围部队回援。等日军气喘吁吁地赶回县城，等待他们的是三营和县大队的伏击。更妙的是，张大彪的佯动部队也趁机突围，从背后给了日军狠狠一击！
这一仗，日军第22师团损失惨重，死伤近千，还被缴获了大量机密文件。李云龙从文件中发现了个惊人情报：日军计划在五月发动"五一大扫荡"，调集十万兵力彻底摧毁晋冀豫根据地！
"好大的胃口！"李云龙冷笑，"老子非崩掉他几颗门牙不可！"他转向赵刚，"老赵，立即把情报送总部。另外，咱们得抓紧训练部队，特别是巷战和反坦克战术——鬼子肯定要出动装甲部队了！"
训练场顿时热闹起来。战士们用木头和泥巴搭成"模拟县城"，练习巷战技巧；用缴获的冲锋枪训练近距离射击；最受欢迎的是"反坦克训练"—把汽油桶装上轮子当坦克，练习爆破和埋雷。
西月中旬，总部派来了援兵——新组建的炮兵连，带着西门山炮和两百发炮弹。带队的竟是老战友孔捷！
"老李！想死我了！"孔捷一个熊抱，"听说你把鬼子耍得团团转？"
"来得正好！"李云龙亲热地捶他一拳，"正愁没人教打炮呢！"
有了炮兵支援，独立团如虎添翼。李云龙整天泡在训练场，和孔捷研究步炮协同战术。魏大勇则带着突击队苦练夜战，准备给鬼子来个"夜袭阳明堡"。
西月三十日晚，全团集结待命。李云龙做了最后动员："同志们！明天就是五一了，小鬼子要给咱们'送礼'，咱们得回个更大的！"他举起缴获的佐藤军刀，"今夜目标——端掉日军前锋指挥部！"
夜色如墨，一支铁军悄然出发。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将是一场载入史册的伟大战役的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