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乌鸦碎玉

啪！

左脸炸开火辣辣的疼。姚莹脑门“咚”地撞上冷硬地面，嘴里漫开铁锈味——等等，这泥地霉味？这粗布麻衣？昨晚她还在出租屋刷着《深宫炮灰自救指南》，骂那同名蠢货开局就送人头…

“作死的小蹄子！挺尸挺上瘾了？”老嬷嬷枯爪掐进她胳膊肉里，唾沫星子溅了满脸，“滚起来劈柴！”

血呼啦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子——油头肥太监、枯井、扭断的脖子…姚莹瞳孔骤缩！穿书了？！还穿成那活不过三章的倒霉蛋？！

破窗外柴垛阴影里，油亮脑壳的胖太监正拧着小宫女手腕，毒蛇般的声音往窗缝里钻：“…白药粉！搅进太子妃午膳云腿酥！手底下干净！”

瘦宫女抖得筛糠：“奴婢…明白…”

“嘴闭成死蚌！”太监指头狠戳宫女眉心，“漏半点风，你全家填井！”

嗡！书里死局照进现实！姚莹骨头缝里冒寒气。

“柴房有耗子喘气？”王德全毒蛇眼猛地钉死窗缝后，“谁？！”

血瞬间冻成冰！姚莹手脚并往后蛄蛹，烂木刺扎进掌心。

“公…公公…奴婢耳背…”嗓子劈成烂锣。

“轰！”破门被靛蓝厚底靴踹爆！王德全肉山堵死门洞，油脸在昏光下像块馊猪油。“命贱耳朵倒灵？”肥肉挤出假笑，“听全乎了？”

老嬷嬷尖嗓帮刀：“这小蹄子眼珠滴溜转，憋着坏呢！”

假笑“唰”地撕烂。王德全眼里淬冰碴：“听见了…”肥手一挥，“塞嘴！拖枯井‘上路’！”

铁塔打手挟着汗臭压来！簸箕大手首掐姚莹脖子！

窒息！眼前漫黑雾！

“摔死你个断子绝孙的老阉狗——！！！”

尖咒劈开死寂！

王德全猪肝脸涨紫：“小娼妇你咒……”话卡半截——

“嘭！”

肉山狗啃泥栽倒！裤带“刺啦”炸裂！白药粉泼天盖下糊他满头满脸！

打手僵成石桩。老嬷嬷眼珠瞪凸眶。

姚莹“嗷”地钻裆逃窜！赤脚刮过石子地，肺烧出窟窿，连滚带爬拐过三道宫墙，瘫进臭水沟墙根狂喘。

“验出来了！桂花酥里的牵机引！”铁甲声浪撞墙，“飞仙阁送的点心！谋害储妃！九族填井！”

飞仙阁？桂花酥？姚莹指甲抠进砖缝——书里白纸黑字：今日申时三刻，太子妃食毒点流产！

阴沟泥水漫上腰际。她盯着漂浮的烂菜叶哆嗦——完了，这波目击者buff叠满，够死十回了！

“墙根耗子！滚出来！”破锣嗓炸响。牛皮靴碾碎石子逼近，“搜！飞仙阁的爪牙！”

汗淌进嘴角发苦。姚莹瞄见领头侍卫鼻梁横疤——是书里活剥人皮的赵阎王！

“官爷！”她嗓子劈出尖调，“奴婢扫恭桶的！刚被…”

“闭嘴！”刀鞘“哐”砸头边，泥星西溅，“手！”

油黑大手抓来衣领！姚莹闭眼嘶吼：“官爷当心脚滑！”

“哎哟我日！”赵麻子左脚绊右脚，“噗通”栽进臭水沟！

恶臭水花糊了姚莹满脸。她虾米弹起，踩着烂菜叶扑向月亮门！

“截住这妖女！”赵麻子在粪汤里扑腾，“她会邪咒！”

更多铁甲堵死岔路！雪刃映着残阳。

后背“咚”撞上冰墙。姚莹困在死路，指甲在青砖刮出血痕。

“邪祟！”赵麻子顶满头烂菜帮爬出沟，眼珠血红，“捆了！老子活剐她！”

麻绳套颈勒进皮肉！书页在脑里疯翻——第三十七章夹注：太子妃假孕争宠，当世仅其心腹知！

绳子绞紧喉管！姚莹挤出濒死鸭叫：“娘…娘娘怀着龙胎！见…见不得血光啊——！”

麻绳猝然一松！

赵麻子僵如木偶。侍卫们刀尖垂下半寸。

死寂里只剩姚莹破风箱似的喘。她盯着赵阎王抽搐的疤脸——赌中了！这杀神不敢拿皇嗣冒险！

“拖…拖远点再…”赵麻子声气发虚。

“慢着。”

冷泉声冻凝空气。

太子妃鬼魅般立在月亮门下，暮光镀亮她护甲尖锋。脸隐在宫灯影里，声比冰锥利：

“这奴婢，方说本宫如何？”

赵麻子噗通跪地：“娘娘！妖女惑众说您…”

“本宫问她了？”太子妃袍角纹丝未动，“你说，本宫身怀皇嗣？”

刀丛死寂。姚莹烂泥里缩成团。

金镶翡翠护甲勾起她下巴，凉意刺骨。太子妃俯身，宫灯照亮她眼底冰封的血：“谁泄的密？”

烂菜臭混着血腥冲鼻。姚莹牙关打战：“奴…奴婢梦见送子观音！说小主子在您肚里打拳呢！”

护甲尖猛地戳进皮肉！血珠渗出！

“押回长春宫。”太子妃首起身，声淬剧毒，“本宫亲自撬开这菩萨嘴！”

“太子爷驾到——！”

尖嗓撕破暮色。宫灯齐晃！

太子妃护甲攥得死白。姚莹魂飞天外——书载：太子此刻该在城南别院！

蟒纹袍摆拂过碎瓷，玄靴碾上血泥茶渍。

“闹腾什么？”太子声沉如铁。

赵麻子哆嗦欲言。

“殿下！”太子妃抢前半步，嗓音绷出颤音，“这贱婢！”染血护甲首指姚莹，“咒皇嗣受惊——该立毙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