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县驿馆。
冯秀兰正愁眉不展。
突听得侍卫来报:
“大人,门外有个衙役想见您,她说她有案子的线索!”
冯秀兰忙道:
“传她进来!”
阮霏霏进来后,忙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哎,万恶的旧社会,见到大官,不跪不行啊!
“小的参见钦差大人!”
冯秀兰坐在桌前,说道:
“起来说话。你是县衙的差役?”
阮霏霏抬起头,说道:
“正是!大人,小人还有一重身份,郑县令与郑如花争抢的男人,正是小人的弟弟。”
冯秀兰眉毛一挑。
郑家母女争男人的事,她也派人打听过,确有其事,但她也只当作一桩荒唐事,并未深查。
“既如此,你与郑家也算亲戚?”冯秀兰问。
阮霏霏忙与郑家撇清关系:
“大人容禀,郑家母女不是好东西,郑如花强抢民男,府中小侍成群,都是她抢去的良家男子,大人可以去查!”
“郑如花先是抢了小人的六弟,后来不知足,又要抢去小人的五弟,小人一介平民,无依无靠,实在没法子。”
“只是小人万万没想到,郑县令也看上了小人的五弟,为此,她还给了小人一份差事,小人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认命。”
“之后就……郑县令与郑如花反目成仇了。”
阮霏霏惭愧地低下了头。
冯秀兰眉头紧皱。
这母女俩还真是色胆包天!
她之前只顾着搜寻赃款的下落,竟不知还有这档子事。
但仅仅是强抢民男,最多把郑如花下狱,郑玉红还是无法重惩。
冯秀兰问道:
“你适才说有案子的线索?”
阮霏霏点头道:
“小人的五弟被迫伺候郑县令时,她曾说过,要将小弟养作外室,宅子就在郑府北边不远,但房产不在郑家名下。”
冯秀兰想到最近查了郑家所有房产铺子,都没找到钱财,不由得心中一动。
对呀,郑县令若真的转移财产,又岂会转移到自家产业名下?
“你可知宅子具体地址?”
阮霏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说道:
“不知,小人没有搜查的权力,但小人查到郑府北边有三座宅子,在这三人名下。”
冯秀兰接过纸张,阮霏霏又道:
“李秀莲是衙役的班头,王梅是县衙的主簿,许娟是县衙的典史,她们都是郑县令的心腹,刚好又都在郑府北边有宅子,小人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大人不妨派人去查一查。”
为了查这些宅子的户主,阮霏霏昨晚可是又请张菲赵英等人搓了一顿。
今天一早,张菲负责把王主簿引出县衙,赵英负责掩护,阮霏霏才混进县衙的架阁库,翻了鱼鳞册,锁定了这三座宅子。
冯秀兰吩咐道:
“来人,去查这三座宅子,并将李秀莲、王梅、许娟看管起来!”
阮霏霏见目的达成,正要退出去,冯秀兰又道:
“你留下等着,若真能查出赃银,本官记你一功!你叫什么名字?”
阮霏霏忙回道:
“小人阮霏霏。”
冯秀兰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可怜阮霏霏只能站在一侧等着,走也不敢走,坐也不敢坐,只能祈祷侍卫们办事快着点。
半个时辰后。
侍卫们带着几十口箱子回来了。
“禀大人,这些钱财都是在李秀莲的宅子中搜到的,王梅、许娟己带到,可李秀莲却失踪了。”
冯秀兰皱眉:
“失踪?”
侍卫点头:
“是,李秀莲家人称,她己有三日未归家。”
站在旁边的阮霏霏一拍脑门。
哎呀,她说这两天怎么总觉得忘点什么,咋把这事给忘了?
钦差来之前的夜里,她带着阮潇潇、阮洒洒绑走了李秀莲,并把她捆在一间荒废的宅子里,拿走了她的腰牌。
之后就……
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可不是快三天了么,但愿李秀莲还没饿死。
冯秀兰奇怪地看一眼阮霏霏。
阮霏霏忙嘿嘿笑道:
“有蚊子,拍一下,嘿嘿。”
“既然赃银都找到了,那小人就告退了。”
她刚想脚底抹油,去看看李秀莲还有气没,冯秀兰又道:
“阮霏霏,你是县衙的差役,对本地应该比较熟悉,你可愿带人去搜寻李秀莲?”
冯秀兰可不知道,李秀莲就是被眼前这人绑架了。
她想到的是,三天,刚好是她来兴安县的时间,或许是郑玉红让李秀莲藏起来了。
这个阮霏霏既然愿意提供案子的线索,可见与郑县令不是一伙的,应该可用。
阮霏霏忙道:
“愿为大人效劳!”
刚好她可以趁这机会把李秀莲放了。
阮霏霏带着几名侍卫假模假样搜寻了一个时辰,这才一点点向废宅靠近。
到了门口时,阮霏霏道:
“这里久无人居住,倒是适合藏身,侍卫大姐,咱们进去分头搜一下。”
李秀莲就绑在这座宅子的东边小屋里。
阮霏霏特意去搜西边。
没过一会儿,就听侍卫喊道:
“这里有人!”
阮霏霏赶紧跑过去,看到己经虚弱昏迷的李秀莲,惊讶道:
“她就是李秀莲!”
*
有间客栈。
顾香在客房内走来走去,十分焦虑。
兴安县的驿馆不大,冯秀兰住在那边,她不方便入住,就包下了这家客栈。
她的一名手下来报:
“大人,冯钦差己找到赃银,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郑玉红恐怕不得不认罪。”
顾香叹一口气,眼神阴鸷地骂道:
“这个王八蛋,闲着没事记什么账?!虽然账本上的人名都是符号,可冯秀兰不是好糊弄的,她一定会一查到底!”
如果郑玉红熬不过刑讯,把她给供出来,就全完了!
那名手下道:
“要不,属下去一趟大牢?”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顾香咬了咬牙:
“也只能如此了!”
只有死人才能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