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绝女嫁祸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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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袖·墨·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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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灭门绝女嫁祸九千岁
作者:
福开漫天
本章字数:
9040
更新时间:
2025-06-16

青禾那声撕裂暖阁死寂的尖叫,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烬的心脏!她猛地抬头,撞上青禾那双因极致恐惧而几乎要瞪裂的眼瞳!那空洞的灰败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骇彻底取代!青禾的目光死死钉在地上那截被墨汁污染的月白断袖上,仿佛那不是一片布料,而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不——!别碰我!别过来!” 青禾的尖叫陡然拔高,变调得如同鬼啸!她猛地缩回耳房门口,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仿佛要将某种恐怖的记忆从脑子里抠出去!“墨!血!鞭子!烧红的…啊啊啊——!” 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破碎的词语如同梦魇的碎片,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刑房的腥风血雨!

“青禾!” 沈烬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污秽和曹总管的呵斥!她丢下手中染血的宣纸和那截断袖,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耳房门口!

“拦住她!” 曹总管尖声厉喝,肥短的手指指向沈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幸灾乐祸,“这疯丫头惊扰督主清净,把这俩晦气东西都给咱家…”

他话音未落,沈烬己撞开试图阻拦的小丫鬟,冲进了耳房!

狭小的空间里,青禾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困兽,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裳,身体在狭窄的床铺上翻滚、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眼神涣散,布满血丝,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呜咽,时而像求饶,时而像咒骂。那些被白色药膏覆盖的鞭痕在剧烈的挣扎下再次崩裂,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

“青禾!看着我!是姐姐!” 沈烬扑到床边,不顾一切地想要抱住她,阻止她的自残!

“滚开!” 青禾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挥手,指甲狠狠划过沈烬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瞬间留下几道渗血的抓痕!沈烬闷哼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

青禾趁机滚下床,蜷缩到最阴暗的墙角,身体抖如筛糠,双臂死死环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走…都走…别碰我…墨…好黑…好烫…”

那截月白色的断袖,成了压垮她脆弱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刑房里那些混合着墨汁、血腥、焦糊的恐怖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沈烬捂着脸上火辣辣的抓痕,看着墙角那个蜷缩颤抖、彻底被恐惧吞噬的瘦小身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剜心之痛攫住了她。她赢了萧绝的“交换”,却输掉了青禾的魂。这代价,比剜心更痛!

“都愣着干什么?!” 曹总管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耳房门口响起,他叉着腰,如同驱赶瘟疫,“把这疯丫头按住!捆起来!省得再惊扰了督主!”

两名粗壮的仆妇立刻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住手!” 沈烬猛地转身,如同护崽的母狼,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曹总管和那两名仆妇,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凶狠,“谁敢碰她!”

她此刻的模样狼狈而狰狞——脸上带着新鲜的血痕,额角旧伤暗红,双手裹着肮脏渗血的布条,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那凶狠的气势,竟让两名仆妇一时被慑住,迟疑着不敢上前。

曹总管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尖声道:“反了你了!一个下贱婢女,敢在咱家面前……”

“督主让她跟着我!” 沈烬厉声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字字清晰,“督主说过,她的魂能不能找回来,看我的本事!现在捆了她,就是毁了督主的‘恩典’!曹公公,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她搬出了萧绝的名头。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曹总管那张刻薄的脸瞬间僵住,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他死死瞪着沈烬,眼神阴晴不定。督主确实说过那话…虽然未必当真,但若真因他捆了这疯丫头而坏了督主的“兴致”…他打了个寒颤,想起萧绝那些令人胆寒的手段。

“哼!” 曹总管最终重重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好!好!沈烬!你有本事!咱家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疯子的魂找回来!” 他怨毒地剜了沈烬和墙角瑟瑟发抖的青禾一眼,拂袖转身,对着仆妇呵斥道:“还杵着当门神?滚出来!让她们自己折腾去!晦气!” 说罢,带着人悻悻然退了出去,重重摔上了耳房的门。

门关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沈烬粗重的喘息和青禾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上,沈烬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脸颊被抓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双手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布条,粘腻冰冷。

墙角,青禾的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她依旧蜷缩着,像一只被彻底吓破胆的幼兽。

沈烬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坚定。她挣扎着爬起来,没有立刻靠近青禾,而是走到墙角那个小炭盆边。里面的炭火早己熄灭,冰冷一片。

她拿起旁边的火折子,费力地吹燃,引燃盆中残余的炭块。微弱的火苗艰难地窜起,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光亮。她又拿起旁边哑婆留下的铜壶,倒了点冷水进去,放在炭盆边温着。

做完这些,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墙角,在距离青禾几步远的地方,缓缓坐下。她没有试图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落在炭盆里那簇微弱的火苗上。

暖阁外间似乎安静了下来,曹总管刻薄的呵斥声远去。只有松香的气息,依旧顽固地从门缝里渗入,提醒着她们身处何地。

时间在死寂和青禾细微的颤抖中粘稠地爬行。炭盆里的火苗渐渐稳定,铜壶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微的白气。

沈烬的疲惫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身体的伤痛、精神的极度消耗,让她几乎要沉入黑暗。但她死死撑着。她不能睡。青禾需要她守着,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炭火的暖意起了作用,也许是沈烬沉默的陪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墙角那细微的颤抖,似乎渐渐平缓了一些。青禾的呜咽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极其轻微的、如同游丝般的呼吸。

沈烬缓缓转过头。青禾依旧蜷缩着,头埋在膝盖里,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少许。她试探着,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挪近了一点。青禾没有反应。

再近一点。

首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青禾散乱发丝下,那苍白脆弱的后颈。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极其小心地,将滑落到青禾脸颊旁的一缕乱发,轻轻拢到她耳后。

指尖触碰到青禾冰冷汗湿的皮肤时,青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但并未像之前那样激烈抗拒。

沈烬的心微微提起。她屏住呼吸,不再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那只手,极其轻柔地、隔着一点距离,虚虚地覆在青禾微微颤抖的脊背上。

暖意,似乎通过这无形的连接,微弱地传递过去。

青禾的身体在她的虚抚下,那细微的颤抖,似乎又平缓了一分。

夜,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青禾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在墙角蜷缩着,陷入了不安稳的昏睡。沈烬背靠墙壁,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守着那簇微弱的炭火,也守着墙角那个破碎的灵魂。

身体的每一处伤痛都在寂静中叫嚣,双手的伤口更是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又痛又痒。脸颊被抓伤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饥饿感如同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胃。从昨日风雪夜至今,她粒米未进。暖阁不缺珍馐,但显然,没有人会想起给一个卑贱的婢女和她的“疯妹妹”送饭。

就在她意识在饥饿和疲惫的边缘沉浮时,耳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

哑婆那张刻板如石的脸出现在门口。她端着一个粗陶碗,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浓重苦涩的气味。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她浑浊的老眼扫过墙角昏睡的青禾,又落在形容枯槁、如同风中残烛的沈烬身上。没有言语,她默默走进来,将药碗放在沈烬脚边,又将那个油纸包轻轻放在旁边。

油纸包里是两块干硬的、冰冷的杂面饼子。

放下东西,哑婆的目光在沈烬脸上那道新鲜的血痕上停留了一瞬,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微的、沉重的叹息,几不可闻。随即,她如同来时一样无声,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沈烬看着脚边的药碗和冰冷的饼子。药是给青禾的。饼子…是给她的。

这个沉默如石、眼神复杂的老人,是这座冰冷堡垒里,唯一一丝带着温度的、无声的怜悯。

沈烬没有立刻动那饼子。她端起药碗,药汁尚有余温。她挪到青禾身边,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试图唤醒她。

“青禾…醒醒…喝药了…” 声音嘶哑微弱。

青禾在昏睡中不安地蹙着眉,似乎被惊扰,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抗拒声。

沈烬耐心地、一遍遍低声呼唤。也许是药味,也许是沈烬声音里那点熟悉的、微弱的安全感,青禾终于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神依旧涣散茫然,带着浓重的恐惧残留。

“乖…喝药…喝了就不疼了…” 沈烬用哄孩子的语气,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她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青禾干裂的唇边。

青禾茫然地看着那乌黑的药汁,眼神里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和抗拒,嘴唇紧紧抿着,身体向后缩。

“不怕…是治伤的…姐姐尝过了…不苦…” 沈烬耐心地哄着,自己先轻轻抿了一小口那苦涩无比的药汁,强忍着咽下,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或许是沈烬的动作安抚了她,或许是那点微弱的信任感在起作用,青禾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迟疑着,终于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沈烬心中一酸,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药汁喂了进去。一勺,又一勺。青禾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吞咽着。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喂完最后一口药,沈烬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青禾嘴角的药渍。青禾的眼神依旧空洞,但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依赖,她疲惫地闭上眼,再次蜷缩着昏睡过去。

看着青禾重新睡去,呼吸稍显平稳,沈烬才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回原地。饥饿感再次汹涌袭来。她拿起那块冰冷坚硬的杂面饼子,用牙齿艰难地撕咬着。饼子又冷又硬,粗糙得如同砂砾,刮得喉咙生疼。她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如同吞咽着这无尽的屈辱和伤痛。

吃完冰冷的饼子,胃里有了点沉甸甸的支撑感,但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却更加清晰。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污秽”——染血的宣纸,沾满墨迹和灰尘的断袖。

曹总管的话在脑中回响:“收拾干净!一点污渍都不许留!” 萧绝撕袖时的冰冷嫌恶也历历在目。

她不能留下把柄。

沈烬挣扎着起身,忍着双手的剧痛,拿起那块沾满血墨的宣纸,又拾起那截月白色的断袖。她走到炭盆边,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微弱的火苗里。纸张迅速蜷缩、焦黑、化为灰烬。

轮到那截断袖了。月白的丝绸料子,即使被墨污和灰尘玷污,依旧能看出原本的精致。上面残留着萧绝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香,也沾染着她自己的血污。沈烬捏着它,指尖传来丝绸冰冷的触感,如同捏着一块耻辱的烙印。

她犹豫了一瞬。最终,复仇的执念压倒了将其付之一炬的冲动。这东西或许…还有用?哪怕只是恶心一下萧绝?或者…隐藏着什么她没发现的秘密?

她将这截断袖仔细地、连同上面的污渍一起,卷成一团,塞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袋深处。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墙角坐下,守着炭火,守着昏睡的青禾。身体的疲惫如同山岳般沉重,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沉浮。

就在她即将被睡意彻底吞噬的瞬间,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衣袋里那团卷起的断袖。

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的触感,透过粗糙的布料传来。

不是丝绸的柔滑,也不是墨迹的粘腻。似乎…是布料夹层里,有什么东西?很薄,很小,带着一点细微的棱角感?

沈烬昏沉的意识如同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瞬间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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