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公寓的门在张伟面前自行开启，血腥味混着童谣旋律扑面而来。
差评男跪在冰箱前，后脑勺的弹孔还在渗血。他僵硬的右手前伸，指尖沾着血在瓷砖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五星——正是外卖平台的最低评分标志。冰箱门微微震动，里面传来稚嫩的啜泣声。
"他们...抓我女儿..."
男人喉结滚动着挤出最后一句话，瞳孔己开始扩散。张伟扳开他紧握的左拳，掌心里是张被血浸透的幼儿园接送卡——卡片背面贴着朵朵班级的合照。
童谣声突然变调。破旧的蓝牙音箱里，《小星星》的旋律切换成电子合成音："张先生，您有新的差评通知。"
手机自动亮屏，显示最新差评内容：
**"外卖员态度恶劣，建议注射惩罚药剂"**
配图是支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针尖抵在朵朵的彩虹发绳上。定位显示评论发自慈爱医院儿科病房，而发布时间是——
1999年3月24日23:59。
冰箱门猛地弹开。
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蜷缩在冷藏室，怀里紧抱着朵朵的同款兔子玩偶。她抬起青紫的小脸，脖颈处插着输液管，蓝色液体正一滴滴注入血管。
"叔叔..."女孩递来一张外卖小票，"爸爸说...给五星..."
小票背面用血写着经纬度坐标，正是当年陈默弟弟阵亡的位置。而订单详情栏显示：
【顾客姓名：陈阳】
【下单时间：五年前朵朵出生那晚】
【备注：RH-null特制保温箱】
张伟扯断输液管，蓝色药剂在地面腐蚀出北斗七星图案。女孩突然抽搐起来，从嘴里吐出个微型胶囊——透明外壳里浸泡着朵朵的乳牙。
"差评...会死..."女孩的瞳孔开始泛蓝，"但好评...更可怕..."
她撕开公主裙领口，锁骨下方纹着二维码。扫描后跳转到暗网页面，首播画面里朵朵被绑在牙科椅上，而"牙医"手中的钻头刻着共享单车的logo。
"选择吧。"陈默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给这个差评顾客五星好评，或者..."
牙医钻头启动，对准朵朵的犬齿。监控画面角落的计数器显示：
【当前差评数：36】
【达标触发条件：37】
张伟踹翻冰箱。藏在冷凝管后的投影仪亮起，播放着令他血液冻结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战地医院，年轻的自己正给伤员输血，而输血袋标签上写着"RH-null"——但床下阴影里，真正的血袋正被陈默调包成蓝色药剂。
"你每救一个人..."差评男的尸体突然说话，声带振动来自植入喉部的微型扬声器，"就等于杀死..."
破门声打断录音。林晓持枪冲进来，枪管上缠着朵朵今天扎头发的粉色丝带。她的眼球布满血丝，太阳穴处有新鲜的针孔。
"老公，我找到了..."她递过沾血的手机，屏幕显示慈爱医院的胚胎冷藏库登记表，"第37号样本..."
登记照片里的胚胎浸泡在蓝色液体中，而培养舱标签的备注栏写着：
**"当差评数达标时唤醒"**
张伟捏碎手机。碎片割破掌心，血滴在差评男画的五星上。血液接触血渍的瞬间，整个公寓的智能家居系统突然重启，所有屏幕显示同一句话：
**"感谢您的五星好评，载体即将发货"**
窗外传来无人机蜂鸣。透过碎裂的玻璃，可见三十七架无人机正组成北斗七星阵型。每架下方都吊着小型冷藏箱，箱体印着寰宇生物的标志和一行小字：
**"RH-null特供版"**
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她扯掉兔子玩偶的头，里面藏着微型注射器，针尖对准自己的颈动脉："爸爸说...最后一步..."
林晓的子弹抢先击碎注射器。溅出的蓝色液体在空中汽化，形成朵朵的全身投影。投影的心口位置有个黑洞，正源源不断涌出共享单车的零件。
"81章..."投影突然开口，声音是电子合成的童声，"差评完结篇..."
张伟抱起昏迷的小女孩冲下楼。在踏出公寓的刹那，整栋建筑在身后爆炸。火焰不是常见的橙红，而是与朵朵基因药剂相同的蓝色。
火场废墟中，烧焦的外卖单飘到张伟脚边。订单备注栏幸存的一角写着：
**"请将我的女儿，送给北斗七星"**
而顾客签名处，分明是林晓五年前的笔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