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老板用了什么法子?”一旁吃面的中年男子笑笑接过了话。“说不准给那树施了口仙气儿。”
“老板?”一旁游学归乡的书生偏头发问。
面摊老板点头:“是哩,几个月前进的客栈,看着长得可水灵了。我见过那么多的人,头一回见到长成她那样式儿的。”
面摊老板竖起了个大拇指,“可仙可仙了。”
书生却是迟疑张口,“她住着,没事?”
虽然不及对面安庆街内其他客栈热闹非凡迎来送往。有间客栈也有,但极其清寂且少有人住。
他有个同窗,不得己下在客栈住了一宿,结果就是做了整整一年的噩梦。
整个人都虚脱了许多。
无独有偶,住过的人都有苦难言只道是避之不及。
“是哩,今时不同往日啦。”
抱着擀面杖的老板连连点头。“老板长得跟仙女似的,瞧见了吗?连带住的客人都多了起来……”
“原来竟还真能住人。”书生感慨一句。
“住吧随缘。但是!”老板举着擀面杖煞有其事,“吃的可行!尤其是那道桂花鳜鱼,极香极嫩……”
书生:“喔?”
“这就要说到老板不久前新招的那个姜师傅了,手艺那个叫一绝,喏~瞧,姜师傅又要出门物色新菜式了。”
面摊老板示意书生往侧门看去,正巧,一个水绿色的身影从里边窜了出来,俏生生的立在门前。
“老板!老板!”
书生顺着女子的视线看了过去,从他这个地方看过去,只看到了高处繁茂的桃花层层堆砌着,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老板老板!”
楼下传来姜陈淼的清脆的喊声,林舒宓闻声垂眸,就瞧着底下侧门口有一穿着一身水绿色的俊俏女子朝着自己使劲儿招着手。
“赵师傅说新到了些海货。”姜陈淼的眼睛亮的出奇,她举着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我要去瞧瞧,争取抢回来。”
“随你。”
林舒宓愉悦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瞧见那抹水绿灵动敏捷的穿进在人潮之中。
姜陈淼,《拽包厨娘被偏执侯爷强制爱》的女主。
故事的开始是怀揣着身世秘密的十五岁的少女孤身上京,投奔在国公府当姨娘姨母。而后又凭借做的一手好菜备受国公众人青睐。夫人小姐待人和善,姨母更是对她百般照料。姜陈淼在府中受到的待遇跟正儿八经的小姐没什么区别。
在芳菲寺的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被男主谢潇河一见钟情。只不过是粉色团簇中偶然闪过的一抹绿影,但谢潇河还是记住了她,并且想要将人据为己有。
一个有点手艺寄人篱下的孤女而己,谢潇河想要便要了。
奈何姜陈淼倔强百般不从,谢潇河手段恶劣。为了让女主乖乖成为他的附庸。也为了狠狠碾碎女主那不该存在傲骨和自尊,让她眼里只有自己,只看得到自己。
谢潇河将人掳进府后几次磋磨女主。从身体到内心的碾碎掉她的尊严,姜陈淼三番西次的逃,最后一次终于在皇后的帮助下假死出逃终于成功了。她掩盖容貌隐姓埋名逃去了淮阳城,又靠着自己的一身不凡厨艺在淮阳城的有间客栈安顿了下来,过上了一段安逸的日子。
而她,林舒宓,就是收留姜陈淼的所谓有间客栈的老板。
林舒宓抚着嫩滑的花瓣,指尖从杯子里点触带出几滴水弹洒在花瓣上。
暖光透过层层粉白落在她的脸上,映出淡淡的粉晕。
恍然间,寒凉的触感清晰的从指腹传来,她的指尖落入了一只冷白瘦削的手中。
“?”
林舒宓停住动作,清透的眸子浅浅眯起着。
没等看个仔细,一颗雨珠自上而下,令人猝不及防砸在她的侧脸上,骤然的寒凉刺激得她眼眸下意识的迅速一闭。
视线突然被打断,冰冷的感觉一瞬而过,林舒宓抬手揩去那颗雨珠,又睁眼盯着细细的端倪着眼前,好一会儿,依旧是那朵桃花,无啥变化。
仿佛是幻觉。
春华醉的后遗症这么强烈?
前几天林舒宓又从518那里薅来了好几瓶据说是修仙界那嘎达名头很是敞亮的陈年佳酿。
劲头很足。
炫完之后林舒宓又睡了两天。
天边,云层压着很是浓重,能够感受到风雨欲来前的沉重,林舒宓将窗户微微合上,转身离开。
深夜,雷声阵阵,电闪雷鸣,大雨侵袭下,窗沿外的桃花愈发艳丽,依旧妖而不湿。
林舒宓陷在床里,昏昏沉沉地想着。
三月期限己到,估摸着日程,不出意外的话手眼通天的谢潇河要来淮阳追妻火葬场了。
他的追妻,她的火葬场。
虽然是这样,但系统一堆话,十句九句假,剩下一句仍待考究。
微薄的月光洒下,阴风穿过薄纱。
有股妖风?
林舒宓想起了没被她关紧的那扇窗户。
合理,有点凉,但懒得起。
她团了团被子,躺着酝酿睡意。
呼吸渐渐在雨声中变得均匀起来,她陷入梦乡。
不多时,雨停了,而后,月光穿过云层悄然扑洒下来,澄澈如许。
睡着睡着林舒宓又莫名的感到室内有些闷热,随机松了松被子。
屋内,月光触及不到的黑暗一角,裹着浓稠黑雾的身影突然显现。
他似乎顿了一下,而后,一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床边,黑雾裹挟下的那双眼睛,正静静的凝视着床上酣睡的女人。眼神幽冷且充满死寂。
这是屋内唯一的动静,极其细微的呼吸声,来自床上的那个女人。
黑影不是很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
他躬身往床沿上坐下来,手指轻轻的搭在膝盖上了,继续想着。
林舒宓闭着眸子,越睡越是燥热,忽然似乎有一阵凉气从旁边传来。她下意识的往外侧蠕动了一下,离着凉气再近些。脸上那不经意微微蹙起的眉头也在获得冰凉的那一刻松弛了下来。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男人发着呆,又看见了床上的那人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腿边钻来,贴近着自己。
喔?
他眉峰微挑,骤然俯身下来,黑黑沉沉的眼睛近距离的细细端详着这张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