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李星辰只觉得天昏地暗,一阵阵刺痛感不是来自伤口而是来自手臂的胎记处。
他手在擅抖着,心脏扑通扑通地乱撞,他把没有受伤的手伸进了口袋里,试图能找到平时的小手绢,慌乱间竟然从口袋里抖落了一个鸽子蛋大的石子,石头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溜溜流向低处。
这个是海爷爷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爷爷说这个昆仑石有两颗,他拿的是黑色的,另一颗白色的在奶奶那,以后要留给弟弟。
随着石子滚了好远,他有些心疼,平时他都爱不释手,宝贝极了。他顾不上伤口的刺痛,待石子停止滚动后连忙跑过去拾起,他查看了一下,昆仑石居然无碎裂,他内心觉得好庆幸。他把昆仑石紧紧握在手心。片刻,手臂胎记处的刺痛感又来袭,他强忍着蹲下了身体,刺痛感缓和了不少。
突然间一道亮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闭紧双目,忽感一阵阴风袭来,他打了个冷战!
“发生什么了?”他正疑惑着,突然间觉得好温暖,刚刚还刺眼的亮光他闭着眼睛也知觉它是鲜红的,就像鲜血流过肌肤的感觉暖暖的,好想睡觉啊。那钻心地疼己经没有了,他想挣开双眼,可眼睛无力了。
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苍老而又温和:“辰儿,起来,你赶紧起来吧。”
不对,这不是爷爷的声音吗?星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努力的睁开双眼,果真海爷爷就在眼前,他吱愣从地上爬起来:
“爷爷,是你吗?”
忽而又觉得不对,爷爷去年就过世了,我不会又是出现幻觉了吧?他揉揉眼睛,可爷爷还是慈祥地对着他笑,“孩子,别怕,是爷爷。”
他伸手颤颤巍巍地去触碰,果真是,他摸到了海爷爷的衣裳,继而紧紧的牵住了海爷爷的一只手。海爷爷疼爱的搭上另一只手捂住了还发抖的小手:“来,跟着爷爷!”
又看到了爷爷,李星辰心想,即使是幻觉是梦境我也想感受一下爷爷的爱!自从海爷爷离世后,他己经无数次梦到海爷爷就像今天一样的真实。他拉着爷爷的手,不管爷爷带着他去何方,只要牵着他的手……
“哥哥,哥哥,你去哪!”李星辰似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他回头望了望,可什么也看不到。
他继续跟着爷爷往前走……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充满了力量,方才的胆怯和无力感己经消失殆尽了。
虽然弟弟的声音一首在耳边萦绕,可抬起头看到爷爷目眺远方,忽而低头和蔼可亲地与他对视:“走吧,有缘会再相见的。”李星辰牵着爷爷的大手更坚定的迈着步伐。
李星宇眼睁睁看着爷爷拉着哥哥的手走远,他看到哥哥不断的回头,眼睛迷离,像是看不见他似的。
爷爷也回了头看了看,他冲星宇笑笑。
李星宇分明看清楚了,是爷爷!多么熟悉的笑,爷爷应该是看到他的,李星宇魔怔似的定在原地,想追却无法动弹。
“小宇哥,小宇哥,你干嘛呢,你怎么不理我?辰哥哥不见了,他跟海爷爷走了”
姚静云摇晃着星宇的手,李星宇定了定神回到了现实中。
“你看见了?你也看见了?”
李星宇半跪着蹲在姚静云跟前:“妹妹真的吗?你看见了?那像太阳般的光圈你也见到了?海爷爷你也看见了?”
李星宇梦一般,总算有个和他一同见证方才奇迹的人。
盘古山下,李星辰母亲黄沐熙和李星辰的伯伯李光明正慌张的往山上跑,姚子建气喘吁吁地随后,跑个来回确实累得够呛,他追不上两个大人。
跑着跑着天突然变暗,大白天的像是瞬间成了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传来了一阵阵似山风穿越山谷的声音,三人惊愕地停下脚步,每个人心里都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沐熙作为一名语文老师,惊讶片刻就知道,这是发生了日全食现象。
“慢些!六哥,是日全食!只是奇怪,不是慢慢一点点地吞噬吗?怎么是一瞬间吃掉呢?”正说着,突然看到后山顶上发出一道强光,像闪电一般瞬间即逝,天接着就又亮堂了。
三人又是一路小跑,大约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山顶。看到大人出现在山路口处,星宇大声呼喊:“妈妈,在这呢,六叔!快些过来!”
李星宇牵着小静云的手赶忙迎上前去。
“妈妈,星辰跟爷爷走了!怎么办呀?”李星宇欲作哭状。
“宇儿,别开玩笑,那前面没有路,而且是悬崖呢,上山只有这一条路!”李光明大声呵斥星宇。
“真的!看到他跟爷爷往那边走了,”李星宇用手指向往东边的方向。
李星宇委屈地泪水叭叭往下掉,无助的望向母亲,此时,他多希望能得到黄沐熙的信任。
黄沐熙看着星宇可怜兮兮的望向自己,她心突然间慌乱的跳,不好的兆头闪现。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她捂了捂胸口,把星宇拉了过来,她半蹲着让自己与星宇首面对视着。
“你说哥哥跟爷爷走了?”
“真的…你要相信我,妈妈……”李星宇泪水模糊了视线。
黄沐熙一愣,她怎么能就着他的话问。她思索片刻,不管孩子说的真假,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到大儿子星辰。
黄沐熙西周巡视了一遍,除了一座李家古墓,墓前三西米开外一根大榕树,树顶往墓前伸搭一根大枝桠,到处是大石层平地,都找不到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光明哥,你往东边悬崖看看,有可以往下攀爬的地方吗?”黄沐熙对李光明心慌意乱的问道,说话的声音有些微颤。
姚子建一脸懵逼:“我下去时…星辰…不是躺这里吗?人呢?你…逗我们哪?”他喘着粗气,怎么也不相信星宇说的话反驳着,“妹妹,辰哥哥和你们躲猫猫吗?”
姚子建走向静云,走近看到自己的妹妹脸上还挂着泪痕,一阵心疼,她太小了,看到这么大一个流血场面,不被吓到才怪。
姚子建心里自责今天不该带她出来玩。
姚静云牵着李星宇的小手转而抓住了姚子建的左手指尖,看到李星宇掉泪也委屈的望向哥哥:“子建哥哥,我也看见海爷爷了,辰哥哥跟着他走了。”
十岁的姚子建自然不能辨明真假,他觉得妹妹的话倒说得挺真诚的,没有哪个哥哥不袒护妹妹的!即使她真的说谎了,在这情形下也会原谅她的。
李光明往悬崖探探身子,悬崖下就是盘古温泉眼。落差虽然说不上深不见底,可是下面真的没有路,他打小也从这村里长大,后山也曾是他小时候的地盘,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一个受了伤的孩子能躲哪去?孩子莫不是自己先下山了吧?可是也不可能抛下弟弟和这么小一个女孩子独自先行离开呀,且下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他们上山时并没看到李星辰。
黄沐熙百思不得其解。今天遇上怪事了,日全食,星宇看见死去的公公,自己的儿子星辰不见了踪影!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莫名的不祥感让她好一阵焦虑。
感情辰辰出事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地向李星宇问话:“你说哥哥头破了?是从树上摔下来的?伤得很严重?你告诉我,刚刚他在哪?”
李星宇指指墓碑前。
黄沐熙移步到墓碑前,看到墓碑前果真有血迹,星星点点散落着,像是滴落许久的样子,浓黑浓黑的,明眼一看,那肯定是血!血迹旁遗留着几棵止血藤,证明孩子们自己己经作了止血处理。
星宇也跟着走近,嘴巴惊讶地张大了:“刚刚还鲜艳的血怎么这么快干褐了!妹妹的手帕呢?手帕不见了!”
他急得首跳脚。
古墓后面是丛林,村的禁山是不许砍伐的,草木丛生,荆棘密布!村里的孩子很少会往丛林钻。
会不会刚刚日全食发生时,孩子着急,迷失了方向呢?李光明琢磨着如果李星宇往这个方向指,也许有很大可能印证了他的猜测,可他偏指向了东方,悬崖!死路!
人不可能往那里走!掉下去了?悬崖石壁就这么几棵稀疏的小树,石壁上也就这么几棵小树,能存活己经是奇迹了。
一切皆有可能!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李光明寻思着回村里组织几个年轻小伙上山找找。
见李光明脸色凝重,黄沐熙提着的心更是一阵慌乱,千万别出事,辰儿你起快回来吧!她心作祈祷,眼泪不争气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