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一晃十年就过了......
80年代初。
盘古大山据西井村口传族谱,它是由盘姓和古姓为临山居住的两大家族的姓氏而命名,奇怪的是至今为止,除了周家塞,古家寨,姚家寨,李家寨,和几户潘姓人外几乎找不到一户盘姓人家。
李家在盘古大山前千米开外的绣球山下不知住了几代人了,方圆10里,许多其它姓氏人家都依着绣球山为中心点,发散式地建房。如果说盘古大山巍峨耸立似雄狮,李家的后山就像一个雄狮把玩的绣球,绣球山因此而得名。
二公说,李家世代绵长,明清年代是出过文武状元的,人才辈出肯定是因为有了这个靠山。
错落有致的村庄,一条蜿蜒的小河从山边缓缓流过村前,这条河人们称之为遇龙河。河的两岸,一段大约六十米种着柳树,而余下的河岸几乎种的全是竹子,一簇簇的竹林匍匐着倒向河面生长,不是很宽的河面几乎被它覆盖住了。柳絮、竹叶落在河面上随风逐流,一群群白鸭子,它们在竹荫下嬉戏,觅食,欢快的叫声喧闹了整条小河流……
遇龙河岸边,村集体沿河从柳树和竹子为起点首到稻田边,留存了一处宽二十米至三十米不等的,长数百米狭长草坪,用于村民放养耕牛,人们给这里取了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叫牛垌。时日里,这儿都是三三两两放牛的老人和未到学龄的放牛娃。草坪上牛儿在吃草,而草坪一边放眼望去都是稻田,在春夏秋冬里交替着不同色彩。
此时正值夏日的夜晚,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滴落在窗外的小树叶上沙沙作响。一连半个多月都是艳阳高照,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呀,乐坏了农家人。
李穆阳家,妻子黄沐熙正在给双胞儿子讲睡前故事。
“今天我们来讲一下盘古开天地的神话故事。盘古是中国传说中开天辟地创造人类世界的始祖。”黄沐熙清了清嗓子:
“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混沌一片。有个叫盘古的巨人在这混沌之中,一首睡了一万八千年……有一天盘古突然醒了……”
“妈妈,一万八千年是多久?盘古是不是就是我们这的盘古大山?”
李星辰一脸茫然,每次听这个睡前故事都会问母亲。
“你傻呀,妈妈都说是神话故事喽!”
李星宇边说边轻轻地敲着哥哥的头:“让你问,让你老打叉!”
他顺势拉着哥哥的小耳朵,两兄弟不一会便在床上打闹起来,笑着,乐着,时不时传出尖叫声。
“故事中的大山不是我们这的盘古大山哦,但也可以是哟!盘古有西肢,盘古大山说不好就是他其中的一条腿。”
兄弟俩还在打闹,黄沐熙合上故事书,一脸宠溺的望着兄弟俩了,面带微笑,洋溢着幸福。
“好了!好了!我们睡了,今晚就到这啦,明晚想好了要讲什么故事哟。”
两孩子的母亲黄沐熙轻轻的为兄弟俩掩上了蚊帐,把台扇扭到了定时……
这年的夏天出奇的炎热,但对于这对双胞胎男孩哥哥小星辰和弟弟小星宇来说,他们最爱的就是夏天了。
很快,一年一度的暑假又到了,赶明儿领完成绩报告册,暑假就正式开始了,又将是一个快活的假期。
正常农村家里的孩子都是九岁上学,他们家孩子6岁上学。李星辰聪明伶俐,学习成绩永远最好;而李星宇爱玩,山上爬树,河里游泳,田里熏老鼠,时常把整个村子弄得鸡飞狗跳。但李星辰考100他也能考个95,是个好玩学习两不耽误的主。
“妈妈,姚子建还有静云来了,我和哥哥一起上后山荡秋千去了。”
昨天刚期末考完试,想到就要放假了,哥俩特意约了他们的同学兼玩伴,姚家村茶叶大户姚大同的大儿子姚子建及小女儿姚静云。
黄沐熙正在里屋填写学生报告手册,刚刚还为李星宇老过来打扰,她一边工作一边还要为孩子烦恼,这下正好称了她的心,但也不忘记叮嘱两兄弟照顾好妹妹,要注意安全。
“二狗!”
“二狗哥!”
经过山脚二狗家门口,李星宇和李星辰高声喊。许久不见动静,他俩又放开了嗓门:“李芙蓉,出发了!”
二狗是李芙蓉的小名,他是兄弟俩在村里经常一起玩的同龄伙伴。
“二狗不在家,上他外婆家帮忙农活去了。让我和你们说,他今天没空陪你们玩了。”二狗的二婶玉玉扭着腰肢走了出来,嗲嗲的声音。
“知道了,二婶,我们走了。”
“妈耶,这是二狗的二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姚子建学着二婶玉玉的声音,作出了有些夸张的表情。
几人哈哈大笑着……
两兄弟屁颠屁颠向山上走去,姚子建牵着妹妹随后,时不时喊他俩等等。
李家后山,整个山头都是他们的小天地,他们熟悉后山的每个角落。山顶上独独一个古墓,古墓前有棵榕树,他们在这棵榕树不知道爬了几仟遍了,好些榕树上的的主枝杆都被来回磨蹭得秃噜了皮。
“哥哥,你再练练吧,从这枝到另一支移动时,脱手的瞬间,双腿也要用力往前蹬。” 过树枝练臂力这种运动正常是他的强项,他不遗余力大声地现场教学。
李星宇自得其乐荡着秋千,姚子建在后推着他,得意时还不忘时不时高声喊姚子建加大把劲,想荡得更高一些。
往日的他,从来不敢挑战,今天他想试试。李星辰卯足了力气,准备从树的一头,越过一个大枝桠。
树下的姚静云失去了从树根下的小树洞里钓虫子的兴致,跃跃欲试想爬上树来。李星辰心想,一个女孩子家家爬什么树,荡荡秋千不是更适合你呀,心里这么想,但也不能责怪她呢,她可是姚子建的妹妹!如果喝斥她,姚子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说不准又跑过来和他抢着挑战过树呢。想想还是算了吧,嘴里嘟囔着:“静云,你别急,你才五岁,这树太高了,等你长大点,哥哥再教你,好吗?”
话音未落,只听
“叭”的一声
接着一声“哎呦”的惨叫!
完了,李星辰从树上跌落,因为是荡树丫过树,双脚着地,一跃而下时站不稳,打了个趔趄就向前扑去……
李星辰的前额头不偏不齐正磕着前面李家大祖坟左边的石雕墓手。
海爷爷在世时曾说要把左边墓手向外移移,可毕竟族上的二公才是族长,一切关乎李家风水的问题还是他说了算,几年前海爷爷就和二公数次讨论这个事,但每次都被否决了。
二公说,这个祖墓的后辈能出大将,不用几年,等着出个能光宗耀祖的人物吧,万一动了气,白等了几十年。
墓里躺的是太爷爷的爷爷吧,十岁少儿才不管这些呢,星宇从六岁起就喜欢爬树,开始往这跑,没有人能比他们更熟悉这里了,也从不忌讳这里埋着几百年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