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光,你咋说走就走了?”李桂芝对许绍光的决定是不满意的。
因为赚钱的生意,许绍光没想着带着老丈人一起。
有钱大家赚,更何况是一家人呢?
“不然呢?我坐吃山空,然后带着你和儿子喝西北风?”许绍光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说的是咱爸!你自己出去当官了,爸咋办?”李桂芝首接挑明了说。
“咱妈那厂子里现在不缺人,己经够用了。”许绍光替她妈一口拒绝。
“你别忘了,你当初进车间就是咱爸给整进去的。”
“现在倒好,有了好机会就自己享福去了。”
李桂芝手上抱着孩子,嘴里喋喋不休。
“桂芝,你别这么说,我赚的钱不也是咱家的吗?”
许绍光的语气软了软,这句话在李桂芝的耳朵里还比较中听,便不再和他掰扯了。
车间里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刘总拿来的服装新样式的批量化生产,安凤珍处处都要留意,唯恐出现问题。
“厂长,这批布料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其中一个工人拿着布料喊安凤珍。
安凤珍的心咯噔一下,不应该啊!
布料都是她亲自把关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两捆布料的厚度和其他几捆明显不一样。
“这两捆先拿出来,我问问仓库咋回事?”安凤珍沉声说道。
“王姐,这布料咋回事?”安凤珍拿着一捆布料问。
被叫王姐的人,看了一眼布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昨天厂子你和我是一起验收的,当时我们都看过了。”王姐回答。
“昨天有人进过仓库吗?”
“没有。”
安凤珍陷入了沉思,她没说话,朝着厂子外面走去。
“厂子,咋回事?”许绍光听说了布料有问题的事,追着跑出去找安凤珍。
“我也不知道,指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安凤珍此时的脑子里己经是一团乱麻。
自从厂子开始运转后,每天晚上都有人打更,外面的人不能随便出入的。
但是她分明记得昨天和仓库的王姐一起验收的物料,当时没有发现异常。
“咱们厂子里有内鬼?”许绍光见惯了厂子里贼喊捉贼的事儿。
第一反应就是员工内部出现了问题。
安凤珍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以免打草惊蛇。
“这件事后面再说,布料先补上,抓紧干活。”
“可是咱们的布料现在订也来不及啊,等新的布料到了就该交货了。”许绍光也跟着着急。
“没事,我还有存货,不在这儿。”安凤珍用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了“嘘”的动作。
“你回去继续抓紧生产,剩下的先不用管。”
许绍光疑惑的目光中,安凤珍走远了。
她加起来己经活了一百多岁了,啥事没见过?
最近因为单子大,她联系深南那边购进物料的时候,都会多买些备用。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光是为了防止磕碰,还要防止外贼偷蛋。
厂子里的生意越干越大,难免会有人眼红。
在这个国营厂子越干越差的时代,她这种新人说起就起了个大生意,很容易被别人盯上的。
不管是内鬼还是外贼,她都得防着。
她同意许绍光进厂子里,也是留了一手,她赌许绍光再缺德,也不会卖了她。
从厂子里出来,安凤珍去了一个小仓库。
这是在她后来买的楼房这里近期才租的一处小仓库。
里面摆放了不同材质的布料。
单子大的她就按捆准备富余的布料,单子小的,她就按米数增加。
这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暂时先不拿出来,她觉得火候不够,需要再等等。
既然对方想搞破坏,她就配合。
不仅配合,还要敲着罗打着鼓配合。
想到此,安凤珍锁好小仓库的门就回了厂子。
此时,厂子里基本都知道了物料出问题的事,正在议论纷纷。
“这下咋办啊?”
“咱们只管干活就行了,其他的有老板把关呢。”
“都说女人不能成事,我看说的没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发工钱了。”
说这话的,正是刘老三媳妇儿。
“三嫂子,你担心拿不到钱呢啊?”安凤珍没生气,反而笑呵呵地问。
刘老三媳妇儿没看到安凤珍回来,看到的话也不能这么说。
“瞧我这破嘴,净瞎说话,凤珍你别放心上啊!”刘老三媳妇儿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哎,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全。”安凤珍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他的布料先干着,我再想想办法吧!”她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愁挺。
刘老三媳妇儿瞥了一眼安凤珍没做声,脚踩着缝纫机,咯噔咯噔的。
“厂长啊,不行我看看以前我干活的厂子那边,他们之前跟谁买的布料,我给你打听打听,离得近的话先补上。”许绍光从纺织厂带过来的刘姐好心说道。
“先谢谢刘姐了!”安凤珍感激地对刘姐说道。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这话没错。
安凤珍曾经因为上一世自己和闺女的遭遇,心里对有类似遭遇的人和事儿都抱着慈悲心。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可怜。
安凤珍此时的心思特别复杂……
下班后,安凤珍没有首接离开,在暗处等着其他人下班之后的表现。
果然没出她所料。
重点关注的刘老三媳妇儿在厂子门口的不远处和一个捂得挺严实的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接过了一个黑色袋子。
她好心地给厂子里没住处的女工们找了个可以住下来的简易宿舍,宿舍离厂子不远,而刘老三媳妇儿下班却走的是反方向的路。
安凤珍从那个拿黑色袋子的人的走路姿势上看,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