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座钟敲响六点时，顾怀瑾将牛皮纸袋里的杨枝甘露推到林木木面前，冰碗外壁凝结的水珠在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现在出发，夜市刚好开始热闹。"他看着她惊喜的眼神，补充道，"前提是林木木小姐不介意搭我的车。"
林木木攥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耳尖泛起薄红："其实我不会开车...也没想过这么晚还能麻烦你..."
话音未落就被顾怀瑾温和的笑声打断："这可不行，让大明星独自打车去夜市，传出去我这个'预备经纪人'可要被骂失职。"
他晃了晃车钥匙，银灰色奔驰的车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电梯下行时，顾怀瑾瞥见林木木盯着楼层按键发呆。
"临时起意的行程，叫司机太麻烦。"他像是看穿她的顾虑，指尖轻点B2层按钮，"况且...我也想试试自己导航的本事。"
镜面倒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他注意到她悄悄将沾着甜品渍的指尖藏到身后。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照亮那辆停在VIP车位的奔驰。
顾怀瑾绅士地拉开副驾门，却在林木木坐进去时，发现她偷偷打量着车内精致的胡桃木装饰。
"别担心，"他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时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今天这辆车只属于夜市探险计划。"
驶出停车场的瞬间，暮色中的台北正被霓虹点亮。
顾怀瑾转动方向盘的手腕骨节分明，车载电台流淌的爵士乐混着窗外的雨声，林木木望着他专注看路的侧脸，想象着他在会议室里那个舌战群儒的模样。
原来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贵公子，也会为了一顿夜市小吃，亲自握着方向盘穿梭在台北的街巷。
车子驶入宁夏路时，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记忆里的地图在现实中化作交错的巷弄，霓虹灯牌"蚵仔煎""大肠包小肠"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却总在拐过街角后消失不见。
"左转！再往前三个摊位！"林木木突然抓住副驾扶手，发梢扫过顾怀瑾的袖口。
当车停在蒸腾着热气的夜市入口，顾怀瑾望着满地积水和挤挤挨挨的塑料桌椅，目光闪过一丝困惑。
"小心别踩到油污。"林木木提着裙摆跳下车，回头见顾怀瑾穿着锃亮的皮鞋站在水洼前，忍不住笑出声，"顾先生的皮鞋要'哭'了。"
顾怀瑾低头看了眼鞋尖，唇角扬起无奈的弧度。
他解开西装马甲的银扣，："为了传说中的蚵仔煎，值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兴奋的尖叫："是木木！真的是木木！"
正在摊前翻动铁板的老板举着锅铲转过身，油渍斑斑的围裙上还沾着蛋液："老天爷！电视里的大明星来吃我家蚵仔煎啦！"
眨眼间，五六个食客举着餐巾纸围过来，沾着酱汁的手争先恐后递向林木木。
顾怀瑾几乎本能地挡在她身前，后背抵住油腻的铁板烧柜台。
"从侧巷走！"顾怀瑾抓住她的手腕，皮鞋踩进积水溅起水花。
他们跌跌撞撞穿过挂满咸鱼干的店铺，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等等我"。
林木木的珍珠发卡不知何时遗落，长发在夜风里散开，她忽然想起中学时被苏晴追赶的场景，却发现掌心的温度比记忆里的任何时候都要灼人。
"往这边！"顾怀瑾将她推进一家冰果室，玻璃门在身后重重合拢。
老板娘嚼着口香糖抬头，眼神瞬间发亮："哟，这不是唱《星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