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的驼铃声与商贩吆喝声交织成网，三十六国使者的车队如彩色长蛇蜿蜒而入。
李承乾玄色大氅猎猎作响，指尖叩击箭楼朱漆栏杆，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吐蕃使者车队的心口。
鎏金令牌破空而出，在马车顶篷砸出碗口大的凹痕，受惊的马匹人立而起，前蹄几乎触到箭楼飞檐。
“禄东赞大人，”李承乾斜倚栏杆，黑曜石腰带扣折射冷光，“听说贵国贵族最近为抢半块茶饼，在逻些城当街拔刀？今日庆功宴，不如让本太子教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稀缺’？”
马车帘幕被颤抖的手掀开，禄东赞身着三品云雁补服迈出，腰间却仍佩着吐蕃嵌宝石短刀。他单膝跪地时，补丁摞补丁的藏靴与崭新官服形成刺目对比：“太子殿下明鉴，吐蕃与大唐结为甥舅之盟，商路......”
“甥舅？”李承乾突然抓起案上青铜酒樽，酒水泼在禄东赞头顶，“你归降时发的毒誓还在风里飘，赞普的铁骑就想踏破松州？当本太子的陌刀是摆设？”
禄东赞额头贴地，冷汗浸透青砖：“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为赞普的愚蠢谢罪！但吐蕃百姓无辜，还请太子殿下......”
“无辜？”李承乾一脚踢翻铜鼎，烧红的木炭滚落在禄东赞手边，“河西灾民易子而食时，吐蕃商队的骡马却驮着掺沙的丝绸！你可知那些丝绸上，沾着多少大唐百姓的血泪？明日西市，本太子要让全长安看看，你们吐蕃人怎么用黄金换馊茶！还有——”他突然俯身，捏住禄东赞的下巴强迫其抬头。
禄东赞浑身剧震：“末将愿亲率族人戍守边疆！只求太子殿下......”
“不必假惺惺！”李承乾甩开他的脸，“完事后滚回去告诉赞普，一月内不交出幕后主使，就等着吐蕃的牛羊病死在草原，贵族们渴死在雪山！”
大明宫麟德殿内，西域使者进献的夜光杯映着鎏金烛火。李承乾突然击掌，三百力士抬着三口黑木棺材鱼贯而入，棺木未开，腐臭己让众人掩鼻。当棺盖轰然落地，霉变的茶砖上蛆虫涌动，波斯使者的孔雀翎冠都惊得簌簌发抖。
“这是吐蕃商队‘孝敬’大唐的贡品。”李承乾用陌刀挑起半截烂丝绸，碎屑如骨灰飘落禄东赞肩头，“听说贵国贵族用这布裁衣裳，穿一次就浑身溃烂？有趣的是——”他突然将丝绸甩在李泰安插在使团中的眼线脸上，“某魏王府的‘商人’，也参与了这批货物的‘改良’？”
殿内瞬间响起抽气声。禄东赞踉跄上前，官服被酒渍与冷汗浸成深色：“定是李泰那贼子勾结吐蕃的败类......”
“住口！”李承乾跃上酒案，琉璃盏在脚下碎裂，“你既己归唐，就该管好母国的狗！”他揪住禄东赞衣领，将其脸按进腐烂茶砖，“知道这些茶本该给谁吗？是陇右饥民！是那些啃观音土腹胀而死的孩童！而你们，却用这些发臭的东西，换走大唐的铁器、药材！”
波斯使者突然起身：“太子殿下，我波斯愿以双倍的香料......”
“不必急！”李承乾一脚踢翻波斯使者的玉盘，“从今日起，所有与吐蕃的贸易线路，全部由太子东宫接管！敢卖半匹丝绸者，抄家灭族！敢私通吐蕃者——”陌刀劈开青铜灯台，火星溅上波斯使者雪白的胡髯，“本太子让他的血染红渭水！至于你们的‘诚意’......”他指向殿外，“明日带着货单来东宫，价高者，生；欺瞒者，死！”
禄东赞突然拔出短刀，架在脖颈上：“末将愿率三千归唐吐蕃兵为先锋，踏平逻些城！若有半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
“收起你的苦肉计！”李承乾踹翻案几，珍馐美玉散落满地，“本太子要的不是你送死，而是吐蕃赞普跪在太极殿前，舔净他泼在大唐尊严上的每一滴脏水！”
他突然拿起案上的吐蕃文书，撕成碎片撒向空中，“告诉赞普，下次他收到的不是茶砖，而是十万支淬毒的霹雳箭！还有——”他捡起一块碎瓷，在禄东赞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若再让我发现吐蕃商队有问题，我会把你做成唐卡，挂在西市示众！”
一个月后的深夜，东宫书房烛火摇曳。禄东赞撞开殿门时，李承乾正在沙盘里倾倒朱砂，赤红“吐蕃”二字浸在血色砂砾中。
“太子殿下！赞普集结二十万大军，扬言要饮马黄河！还说......还说要为......‘报仇’！”禄东赞展开的羊皮地图上，密密麻麻画满藏文战旗标记，“末将己联络吐蕃旧部，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
匕首抵住喉结的瞬间，禄东赞噤声。李承乾把玩着寒光流转的利刃，刀尖在地图上逻些城位置反复刻画：“你说，赞普若是知道，他最信任的大相，把吐蕃的盐井、马场标得比自家后院还清楚......更有趣的是——”他突然掏出一封密信甩在桌上，“你写给儿子的家书里，让他保护好自己？”
禄东赞面如死灰，扑通跪地：“末将对大唐忠心日月可鉴！那些只是为了......”
“为了里应外合？”李承乾突然大笑，一脚踩住他的手，“本太子早知道你留了后手。不过没关系——”他俯身贴近禄东赞耳畔，吐息如冰，“你儿子现在就在东宫。若你敢玩花样，我会让吐蕃每个婴儿，都在母亲怀中尝遍十八般酷刑。而你......”他抓起朱砂洒在禄东赞头上，“就做个称职的‘双面间谍’吧！”
看着禄东赞踉跄离去的背影，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殿下，您就不怕放虎归山？”
李承乾展开《寺庙经济策》，目光扫过“法门寺私铸铜钱万贯”的密报，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又如何，司马懿当年为何不杀诸葛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