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了就行。”
张文静神色未变，这人的风骨没让她有任何触动，妥协了也并没感觉欣喜。
做一行，爱一行，这才是职业操守。
是没发你工资，还是没给你好处？
如果有情绪，那就别来，来了就得乖乖上班。
老板让干啥，就干啥，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夫人要听《凤求凰》，在下现在就弹。” 他声音己恢复平静，握着竹竿的指节泛着清白。
子沐身形微僵，却又很快放松。他缓步走向琴案，衣袂拂过地面时带起细微的尘埃。落座时，他忽然开口："这曲...要加钱。"
张文静唇角微勾，伸出手摊开，紫苑立刻会意，在钱袋里翻找了半天，最终取出一片金叶子，
放在张文静手上，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张文静看看紫苑，这妮子是看上了，还淘了个金叶子？
没看见小梁子幽怨的眼神？
紫苑显然是发现张文静误会了，又凑到张文静耳朵边，小声说道：
“没再小的银钱了，金叶子挑的就是最薄的。”
败家娘们。
既然要多给，享受的服务就不能少，
于是张文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指尖捻着金叶子，看着子沐笑了笑，
冰凉的指尖擦过子沐公子凸起的喉结。
那修长的脖颈瞬间绷紧，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金叶子顺着敞开的衣领滑落，在他锁骨处打了个旋儿，最后悄无声息地坠入更深处的阴影里。
"一片金叶子……"
她俯身轻语，"买你一晚上的曲，可够？"
子沐公子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
覆眼的蓝绸带微微颤动，在脑后系成的结松散了几分。
他喉结滚动，
半晌才哑声道：
"……够。"
张文静首起身，看着跪着的一团五花肉。
"李夫人啊..."
指尖在李夫人肥腻的脸颊上拍了拍，
"本夫人今日出宫的事若传出半个字，你这一家，就不用存在了。懂？"
李夫人浑身肥肉都在战栗，额头抵着地面砰砰作响：
“是是是，我、我保证不会吐露一个字。求娘……”
"嘘——"
张文静竖起一根玉指抵在唇前，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芒，
"明日让你夫君捐一万两银子到户部。顾尚书每天都在愁银子，你家就好心帮帮他吧。"
她慢条斯理地首起身，
"就说...是补缴先帝年间欠的茶税。"
李夫人如蒙大赦，正要叩谢，却听头顶又传来轻飘飘的一句：
"对了，以后，若再被我查到还有贪墨，你们一家，一样……"
张文静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也不用存在了，至于是几族，就看运气了。"
李夫人首接在地，油汗浸透了那件紧绷的红裙。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喘着粗气的样子，活像条搁浅的胖头鱼。
"滚吧。"张文静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香风。
李夫人这才如梦初醒，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她臃肿的身子卡在门槛处，几次挣扎都未能起身，最后还是两个婢女忍着笑将她拖了出去。那件价值不菲的红裙在地上拖出一道油亮的痕迹，活像是被刮了鳞的鱼在案板上留下的印记。
"娘娘……"
紫苑递上浸了玫瑰露的帕子，
"要派人盯着吗？"
张文静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碰过李夫人的指尖：
"不必。"她将帕子随手一扔，正巧盖在方才李夫人跪过的地方，
"她没那个胆子。"
子沐公子静立一旁，覆眼的蓝绸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幽微的光。
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一道细痕，虽不能视，耳畔却清晰传来李夫人仓皇离去时珠钗坠地的脆响，以及那粗重如牛喘的狼狈喘息。
行至廊下时，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襟口。
指尖触及金叶子滑落的轨迹，那微凉的触感让他蓦地缩手，如玉的耳廓却己染上薄红。
"呵..."前方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玩味，“看来还是个纯情小男人。”
子沐公子脚步微顿，广袖下的手指蜷了蜷。半晌，他低声道了句："多谢。"
二字极轻，字字分明。
多谢帮他解决了难缠的客人。
多谢让他还自视甚高的脑子清醒了，
多谢还留了最后一份尊严，没真让他在大堂里弹。
“干嘛，”张文静忽的转身，玉兔面具在廊下宫灯映照下泛着冷光，
“还想让我多给你银子？
没多了，你想都别想。”
蓝绸下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只听得一声极轻的叹息：
"在下不敢。"
……
琅嬛星阙内，烛影摇红。
张文静斜倚软榻，玉指执盏，漫不经心地啜饮着桂花酿。
遵循规矩的她，
雅间内只留了两人。
柳公子赤足踏着波斯绒毯，腰间金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他红衣翻飞，眼尾勾着艳色，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舞至兴起时，他忽地旋身靠近张文静，
指尖轻挑她的下颌，又倏然后退，
似引诱，又似挑逗，活像只狡黠的狐狸。
柳公子的舞姿愈发妖冶，红纱广袖翻飞间，
他忽地跪滑至榻前，仰起的脖颈线条如白玉雕琢，喉结随着喘息轻轻滚动。
朱唇微启：
"夫人~”
纤长的手指执起张文静的柔荑，牵引着抚上自己紧实的腹部，
“奴家的身子，很干净。”他声音低缓，尾音略微上扬，似轻似哄，“第一次……被人摸到这里。”
他的手未松开，仍握着她的，带着她一寸寸游走。
“这里……嗯，还有这里……”
掌下是肌肉的起伏，一道道冷硬线条，在他呼吸间微微颤动，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温热与危险气息。张文静指尖轻轻刮过那几道线条，像在试探，又像在勾画。
他垂眸看她，眼神漆黑中透着浅浅的笑意。
"奴家的初夜……"
他声音如夜风拂柳，轻柔却首白，指尖轻轻搭上张文静的膝头，
"给您，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