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电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赵刚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破译的日军电文在桌上摊开,字里行间透着杀机——"甲种师团""特种联队""装甲中队",这些词汇在电文中反复出现。
李云龙一脚踹开团部木门,马鞭上的血迹还没干透:"老赵!侦察连抓了个舌头,你猜怎么着?鬼子把山崎大队调来了!"
赵刚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山崎大队——这支被称为"钢军"的日军精锐,装备着最先进的百式冲锋枪和火焰喷射器,曾在华北战场创下过以一个大队击溃国军一个师的战绩。
"不止山崎。"赵刚将电文推过去,"还有第5战车中队,配备九七改中型坦克。"
李云龙盯着电文上"全面扫荡"西个字,突然咧嘴笑了:"好家伙,这是把老子当盘菜啊!"
"三天。"赵刚在地图上画了个红圈,"他们最迟三天后到达。"
"够布置了。"李云龙抄起桌上的地瓜烧灌了一口,"按老规矩,你出主意,老子执行!"
赵刚却没有立即回应。他走到窗前,望着操场上训练的战士们——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多少能躲过这场恶战?现代军事知识在脑海中翻涌,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形。
"这次得玩票大的。"赵刚转身,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我们需要一场教科书式的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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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会议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召开。各营连长进入团部前,都被要求摘下领章、倒扣茶杯——这是防窃听的暗号。
"第一阶段,示弱。"赵刚的教鞭点在沙盘上的青龙岗,"张大彪带一营在此阻击,只许败不许胜,把鬼子引向野狼谷。"
"第二阶段,分割。"教鞭移到谷口,"工兵连今晚出发,在谷底埋设连环雷,重点破坏坦克履带。"
"第三阶段,火攻。"教鞭重重敲在谷地最窄处,"这里布置二十桶桐油,等日军主力进入后点燃。"
李云龙突然插话:"山崎那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套。"
"所以需要诱饵。"赵刚取出个木盒,"我亲自带队。"
盒子里是套崭新的日军少佐军服,还有本印着菊纹章的证件。李云龙瞳孔一缩:"你他娘的要扮鬼子?"
"特种作战中的斩首行动。"赵刚扣上盒盖,"山崎的指挥部肯定设在谷外高地,我带侦察排端掉它。"
会议结束后,赵刚单独留下工兵连长:"那些'罐头'准备好了吗?"
"按您说的做了三十个。"工兵连长压低声音,"但真的管用吗?"
"足够让坦克变棺材。"赵刚拍了拍他肩膀。这些装填了铝热剂的土制燃烧瓶,是现代反坦克武器的简陋版,足以烧穿九七改的薄弱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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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第三天拂晓打响。
张大彪的一营在青龙岗打得"狼狈不堪",甚至故意丢弃了几挺机枪。山崎大队果然中计,以为抓住了八路军主力,穷追不舍地钻进野狼谷。
赵刚此时己经换上日军军服,带着十二名化装成日军的侦察兵,大摇大摆地走向山崎的指挥部。钢盔下,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这套计划的每个环节都险到极致。
"站住!哪个部队的?"哨兵拦住了他们。
赵刚用带着大阪腔的日语厉声呵斥:"八嘎!第3兵站队的!送机密文件!"说着亮出"证件",上面赫然盖着华北方面军的关防大印。
哨兵被唬住了,正要放行,一个参谋突然从帐篷里钻出来:"等等!兵站队今天应该......"
"砰!"
赵刚的子弹精准地穿过参谋眉心。枪声就是信号,侦察兵们瞬间撕掉伪装,冲锋枪喷吐出致命火舌。
指挥部顿时大乱。赵刚一个翻滚冲进主帐篷,迎面撞上个正在系腰带的军官——正是山崎本人!两人同时拔枪,但赵刚快了一步,子弹打穿山崎右肩。
"八路军?!"山崎踉跄后退,左手抽出军刀。
赵刚没给他机会,一个箭步上前使出现代格斗术,肘击咽喉接膝撞心窝,动作干净利落。山崎像破麻袋般瘫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格斗技巧。
"绑了!"赵刚扯下电台天线,"通知各连,收网!"
谷地里的战斗己经白热化。日军坦克刚碾过雷区,就被燃烧瓶砸得烈焰冲天。铝热剂产生的高温连钢铁都能融化,车组人员惨叫着爬出炮塔,立刻被狙击手点名。
失去指挥的日军各自为战,很快被分割包围。李云龙亲自带着大刀队冲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有个鬼子机枪手刚架好九二式,就被魏和尚一记飞刀钉穿手腕。
战至黄昏,野狼谷己成修罗场。日军王牌大队全军覆没,十二辆坦克变成废铁,而独立团仅伤亡百余人——这在整个抗战史上都是罕见的战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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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上,李云龙举着酒碗满场找赵刚,最后在野战医院找到了他。
赵刚正给伤员换药,手法娴熟得像专业医生。最重的几个伤号都用上了磺胺,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最后储备。
"老赵!"李云龙把酒碗塞过来,"这仗打得痛快!旅部刚来电嘉奖,说咱们开创了歼灭战新范例!"
赵刚接过酒却没喝,目光投向远处的新坟:"代价还是太大了。"
"值!"李云龙罕见地严肃起来,"你知道山崎大队啥概念?正面战场上一个师都啃不动的硬骨头!"
夜风送来远处战士们的歌声,是新编的《独立团进行曲》。赵刚突然问道:"老李,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
"打住!"李云龙一摆手,"老子认准的兄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柄出鞘的利剑。更远处,根据地的田野里,新播种的土豆正在土下悄悄生长。